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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肯定也去。”“好呀好呀,那可說好了。”“一言為定。”淵澄淺笑著,提茶壺給他倒上,瞅著文曲一臉天真無害的樣子,竟心生羨慕起來,踅摸著又道,“你家主子可有給你來信,這么些天了,到地方了嗎?”文曲眼底空茫茫,眼皮眨了又眨,“沒有額,婁瀛山那么遠,怎么寫信呀。可是我想,一年一次總會有的吧。沒有也沒辦法。”一杯茶下去之后,文曲忽地看住他,那眼神慣是一眼便能看穿,赤誠的審視和憤懣,“你就是為了打聽這事吧?哼,我就知道你會那么好心?”淵澄被揭穿也不尷尬,坦白道,“我是不是好心你且看我去不去點翠樓便是。你家主子在京城就你一個熟人,除了你,我還能跟誰打聽。”文曲直哼哼,想了想,無話可辯,于是拿眼瞥他,“就算這樣,你還是不懷好意。”淵澄無奈地笑了笑,他向來耐性極好,現如今只剩這點了,更何況面對直來直去的文曲,耍心眼簡直罪過,“我有意拉攏你沒錯,我的好心你可以不接受,你家主子的消息你也可以不說,我能拿你如何?你若接受卻又不告訴我,我一樣莫可奈何,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文曲捧著杯盞,不時地打眼角斜他一眼,似乎在心里無限掙扎反復忖度,遲遲放不出話來。淵澄瞅著時辰該回府了,便起身離桌,“我還有些事亟待處置,你的風寒,可需要我著人來瞧瞧?”文曲揉一把發癢的鼻子,扁著嘴,不大領情,“我還請得起大夫。”“那上好的藥材,你要不要呢,宮里的。”一聽是宮里的藥,文曲病懨懨的精神不禁為之一振,因著方才語出不遜,面子上一時拉不下來,聲音扭捏斷斷續續,“王爺…非要、給我、請大夫,我、也攔不住…”“行,你歇著吧。”淵澄得了話,大手一揮便辭去。暗里自是樂不可支,這文曲一如既往地總能把人逗笑。第111章這日齊玦從邊境回京述職。江南道總兵凌玦這號人物在南方一帶算得上家喻戶曉。他本身為人處世低調謙順,恪盡職守,因此也僅于中規中矩的聲名。而這點名聲對于西北方邊境蠻荒之地的駐軍而言不屑一聞。順利伏殺鐘鳴鐘鼎之后,他奉旨接管邊陲最大的駐軍陣地,足足三十萬士卒。稍有輕心大意,連同相去百里幾個隘口駐扎的二十萬守軍,五十萬人馬頃刻間便能把山河踏碎。如此兵行險著生死一線的計策由他來實施,這其中的信任程度可謂無以加復,他對那位膽識超群的王爺更是感佩交加心折拜服。然齊玦確也是腹有良謀之人,從不顯山露水是他多年磨煉已成自然的秉性。否則單憑空紙畫餅的信任,焉能震懾住野蠻強悍的邊陲兵。這點淵澄未嘗不知。然而他又豈知,十五年后,自己親手扶持上位的皇帝卻做得個傀儡之主,他這位不能相認的舅舅,終成囊括天下大權把持朝綱統籌社稷的攝政王。此乃后話之后話。月余時間圣旨與恩威相輔并施,邊陲可算大定,為這場奇絕的政變消弭了憂患。過程何其驚心動魄不消多言。齊玦帶著一身無形的蕩蕩功勛回京。貴為皇帝的齊明秀自是想給他拜爵封侯,不過齊玦以為自己身無實功,時下局勢若于他大加封賞,反落人口舌,無端暗遭編排,待他日實至名歸之時再行嘉賞才好堵悠悠眾口。于是此事便暫先按下不提。關于齊玦真實身份,齊明秀也苦思許久,早先便和淵澄曲同音商議過,一時尋不到恰當的理由契機,也只能暫且作罷。齊明秀苦悶著臉表示愧意時,齊玦一笑了之,反而寬慰他,即便有此皇族榮耀,身無寸功仍是天下皆知的事實,于治軍并無實際助益。諸多事宜只得靜等時機以待后策。讓齊玦感到意外的同樣是短短數月齊明秀的變化。曾經的心浮氣躁已然在他身上不見蹤影,沉穩不少,言辭舉止間頗具大家風范。對此齊玦自然欣慰萬分。提到文大人之死的后續詳情,齊玦沒想到那位文公子會絕裾而去。關于三人之間的糾葛,身為局外人的齊玦也只能暗嘆一句天意難測。舅甥二人重聚,在御書房交談甚歡。宮中已設下洗塵晚宴,就等淵澄和曲同音及一干朝臣入宮。卻說這廂淵澄從城郊文宅回府,預備午后進宮參加晚宴。偏生連齊查探數日這天終于得果。那張喧被繩索捆縛,昂著頭跪在亮堂的書房中,做足一副有恃無恐的姿態。一旁連齊稟告事情經過。張喧其人的畫像,幸存的十余名禁軍均稱未曾相識亦不曾面熟。巧合的是,隔日便有一人命喪家中,尸體原先的傷口崩裂,表面上看是失血過多而死,但連齊查驗過發現,頸骨斷裂才是致死原因。而接連數日,又有人死于同樣的手段。既是奉命暗查,連齊自信自己的行動絕無暴露半點蛛絲馬跡,由此這張喧再度故技重施時,恰被潛藏多時的連齊逮個正著。聽罷這些實情,張喧面不改色。而淵澄的心此刻已沉入谷底,神色冷峻如鐵。此等殺人滅口的行徑如今看來實屬欲蓋彌彰自露馬腳。但他若未曾追查文大人之死,恐怕真相便如石入大海,沉冤萬古了。“誰人指使你?”淵澄語聲陰森,縱然知他不會輕易供認,卻還是止不住想拿個確鑿。“無人指使。”張喧目色無懼,直視他,態度如是堅挺。淵澄眸中戾氣頓生,心中卻怒其不爭,“你別忘了你是軍人,凌將軍和你的袍澤遠赴邊陲出生入死,你卻茍藏京城做出這等自賤身份的事!”張喧垂頭,眼神微變,神情有了一絲動容。淵澄見狀厲色有所收斂,緩了緩,才又道,“我相信你定然拒絕過,是否受他威脅?”張喧抬起臉,看他一眼迅速垂下,不言是否。淵澄盡量遏制騰升的怒意,不死心得又開口,“你以為事到如今還瞞得住嗎?當日是你親手射殺文大人。反間計使得不錯,脫身的本事也足夠厲害,可用來殺一個有功之臣六旬老人,未免辜負你這一身本該建功立業的好本事!”張喧將臉又埋低幾分,肩膀起伏不定,看樣子已有悔意,卻還是咬死不松口。淵澄忽地站起,繞出桌案,立在他跟前。張喧只覺一陣風呼面而來,眼前一片陰影,壓得他心弦緊繃,不由地被縛后背的雙手握起了拳。“明秀許了你什么?富貴?功名?”張喧聽得明秀二字,驀地昂首,已將淵澄的前話拋之腦后,那神情如磐石生根般決然,“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