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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是什么東西——他不是人類,他和那吃人的怪物是一類東西,你明白嗎?” 沈略笑著回答:“我明白,我當(dāng)然明白。如果還要劃分陣營的話,他也必然在我們的對面,可這又不妨礙著我愛他。” 海浪翻涌的聲音忽然變得明晰而 激蕩水花落在了船尾,沈略微微側(cè)過身子向著章敦緩緩道:“如果你要走,我也絕對不會攔著你,那是你的自由。我現(xiàn)在要去找卡文迪許,雖然他真是個糟糕透頂?shù)募一铮乙膊荒芊胖还堋!?/br> 她那個糟糕透頂里揶揄的成分居多,是說給章敦聽的,章敦沉默了幾秒,看著沈略邁開了步子往船艙中走去,終于還是緩緩地跟了上去。 走廊中安靜無比,船上的人們遠(yuǎn)離了那位飼養(yǎng)員慘死的那塊地方,聚集到了船的另一邊,他們都心情各自有各自的心慌不安。禾睦同船長站得最近,有的沒的同船長問起另一邊的情況,她直覺是沈略帶來了災(zāi)禍,但是沒有人相信她,索性就閉嘴不說,不給自己找不痛快。 沈略的方向很明確,步子也沒有半點遲疑地向著晚上他們呆過的實驗室走去,并非是確定卡文迪許就在那里,只是想去找找卡文迪許失蹤之前是否留下過什么訊息。 沈略走進(jìn)空曠的實驗室,朱諾依舊 屹立不倒地站在原處,可惜她永遠(yuǎn)沉默,否則借助她也能知道卡文迪許究竟去了哪里。 章敦跟在沈略的背后,一瞥眼睛就看見了桌上亂七八糟地紙張堆積在一起,有用信息和無用的信息混雜在一起。章敦有輕微的強迫癥,這堆東西自然是出自他的兩位師弟師妹之手。 他的眼神不錯,在其中找出了一張并不像是數(shù)據(jù)分析的紙張。章敦伸手抓出了那張紙條,下半截記錄著實時溫度上半截用德語書寫著“來找我”的字樣。 章敦看著這張紙條略略顯出一些錯愕來,回頭去將紙條遞給了沈略。沈略看著那句話愣了愣,終于還是把紙條攥到了手中,一邊詢問道:“船上有什么地方能藏人?” 她這話問出口了,章敦也和她想到了一起去。 “他在躲那條白人魚。” “他能躲開嗎?” 章敦和沈略幾乎是同時說出這兩句話的,他們面面相覷了幾秒,頓時體會到了何為有心無力。 沈略思考了一下才緩緩說道:“他給我們留下紙條的意思很簡單,只要我們比白人魚先找到他。” 章敦問道:“那么他就沒有事情了?” 沈略卻搖了搖頭,臉上沒有什么歡欣鼓舞的神情:“你說這個游戲規(guī)則是誰定下的?” 章敦似乎思考了幾秒鐘,然后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你的意思是卡文迪許是因為這個原因躲了起來,也許是白人魚又怎么承諾?” “是的,既然規(guī)則是白人魚定下的,那么她當(dāng)然可以隨時反悔。” 第53章 捉迷藏(2) 他們沒有任何圈權(quán)利來同白人魚談什么條件的權(quán)力, 他們唯一 的權(quán)利就是跟著游戲的規(guī)則, 盡力地玩好,即便是最后的結(jié)局不盡人意, 也只能毫無怨。 “既然如此的話, 她完全可以不讓你有任何勝算——”章敦接受了這個設(shè)定, 于是也就跟著他的邏輯分析起來, 他的想法同沈略相差無幾。 沈略當(dāng)然知道, 然而所有的不公平都是合理的。她只是站在原處, 眼睛無聲地看著他,用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緩緩道:“可是卡文迪許在等著我們。” 他現(xiàn)在也許正藏在某個黑暗處,連呼吸都不敢沉重地瑟縮著。 章敦沉默了幾秒, 終于說:“可你有沒有想過,他是罪有應(yīng)得——他不是小孩子了, 也確實做了錯事,實驗題一號不可能隨隨便便地原諒他。” 沈略笑了笑:“如果你不愿意, 那就退回去, 我自己去找他, 不管怎么樣,你總是有理由的。” 章敦有些不快地笑了, 也沒有絲毫心思被戳穿的尷尬:“是啊,我總有理由, 可你又何必為了他去只身犯險?我是為了你好。” 沈略從來知道她這個師兄性格里的缺憾,甚至在一部分人眼中,也算不上缺憾那你呢, 偽善,舌燦蓮花,都是政客身上絕對的優(yōu)勢。 她只是笑了笑:“如果現(xiàn)在陷入危難的人是你,我也會堅持去找你的,對你們我一視同仁,畢竟你們是在我人生中排得上號的了,我不可能丟下你們不管。” 章敦似乎是有意緩和氣氛一般,開玩笑一樣地問道:“我該榮幸嗎?” 沈略點了點頭:“當(dāng)然,你們也能算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位置了。除此之外,你以為你們就沒有犯錯嗎?她被徹底傷害,我們都是幫兇——她同我一樣,有一視同仁的力量與意愿。” 章敦笑道:“因為你的生活里也不過一兩個人罷了。” 沈略并沒有被扎心的感覺,只是口氣平淡地回答:“我為我的孤獨驕傲。” 章敦在經(jīng)歷短暫的沉默之后,緩緩道:“走吧。” 沈略有些茫然地看著他,而他并未有更多動作。 章敦似乎也看出了沈略眼中的困惑,終于笑了起來,像是什么jian計得逞的模樣,但是口氣溫和極了:“我會陪著你的。” 上天入地,刀山火海。 他當(dāng)然是一個并不怎么高尚的人,他也少有迎合旁人的機會與意愿,但是這并不說明在他愿意的時候,不會付出一點真心。 即便這真心幾乎算得上廉價了,于他也是難能可貴。 所有人都藏了起來,他們中的大部分都遠(yuǎn)離了這一片區(qū)域,致使廊道上只有他們兩人孤零零的腳步聲與心跳聲。 沈略同章敦打算去控制倉找一下卡文迪許,那里可以藏身的地方比較多一些。 兩人此時一點頭緒也沒有,也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禱,白人魚此時也毫無頭緒。 除此之外竟然沒有更多的辦法,一切都看時間與運氣,而沈略從來不覺得自己的運氣多么好。 他們摸了個空,在墻壁上找到了一個用碳棒畫上去的記號,潦草的、能看出留下這個記號的人的時間緊迫。 “我在這里。” 沈略正好撲了個空,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章敦伸手把那串記號擦去,袖子上臟了一片,他也不曾在意,只是口氣平靜地說道:“他曾經(jīng)同我說過,他是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捉迷藏者,沒有誰能找到他。” 這個優(yōu)勢聽上去與世界上最會翻花繩這個技能一樣無用,卻沒有想到在此時此刻派上了用場。 “不過他為什么和你說這些東西?”捉迷藏能手聽上去不像是卡文迪許閑暇聊天的時候會談及的話題,實在是既沒有趣味,也沒有什么 學(xué)術(shù)上的建設(shè)。 章敦似乎回憶了一下,然后緩緩道:“也許是為了心理疏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