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4
好的陽光,你看看窗外,多好。我算不上堅強,但比那些人還是要好一些的。” 娃娃臉上掛著一個笑臉,沈略對著那張臉,忽然想起了她的師弟卡文迪許。她的導師領著他來實驗室的時候,他也確實還只是個孩子。 沈略走上前一步,愛德華沒有動,以為她還想要說些相互保證的話,可她只是上前一步,輕輕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被這個動作鼓舞了一般,愛德華忽然伸出了雙手,用著小孩子特有的抱法,抱住了沈略的肩膀,她過瘦的蝴蝶骨硌到了愛德華的手臂。 沈略蒙了一下,愛德華也點到為止地撤回了他的手臂,他的臉上帶著歉意,一邊解釋道:“我的母親同你差不多高,我忽然想起了她。很抱歉。”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沈略也沒什么可以計較的了。 沒人會知道這個短暫而柔軟的擁抱,也無人會知道這段欺騙伊始的對話。一切都像是照樣中轉瞬即逝的浪花泡沫。 盧娜照舊睡著,似乎要睡到天荒地老一般。 愛德華將約博格失蹤的消息壓了下去,對于盧娜沉睡不醒的這件事情,卻不得不做出什么解釋了。他大概是有著極高的政治天分,說謊的時候并沒有什么臉紅的,只是大大方方地向著眾人解釋道:“這只是詛咒的延續,因為她做了不好的事情。” 因為先入為主的印象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她與死去的約翰是一伙的,于是大家喜聞樂見地接受了這件事情。 為難的也只有沈略而已,她守著盧娜三天三夜,希望有什么奇跡出現一般,或許應該向波賽頓服個軟?她的腦子里亂七八糟地思索著,幾乎成了一灘漿糊,卻終究沒有能讓這漿糊減緩死亡來臨的速度。 這場死亡沒有給這艘船上的人們蒙上任何陰影,盧娜從來是飛揚跋扈的模樣,致使在船上的人緣并不怎么好,那天早上也只有馮來看過。 他只是在窗邊站了一會兒,然后一言不發地走掉了,就像是沒有來過一樣。 尸體被丟進了海里,愛德華處理好了一切回來就見到了一個有些心力交瘁的沈略,只得履行了他醫生的職能,勸說她好好睡上一覺。他身上還有一些隨身攜帶的安眠藥,但顯然沈略并不需要,她沾了枕頭就睡著了。 愛德華有些無奈地替她蓋好了被子,悄無聲息地從房間里走了出去 。有風卷過掛在窗邊的陳舊簾子,刮落海風到沈略微微閉著的眼皮上。 黑暗并不是人類能感到安全的地方,更不用說這片黑暗是混沌濕冷的了。 人們喜歡火光,這是來自遠古基因的愛憎。沈略被一片黑暗挾持著,她似乎知道自己在做一個夢,但是卻沒有能夠醒來的辦法。 她置身那片黑暗中,想到了那條白人魚 ,波賽頓口中的夢神——也許是她做了一些什么。她沉默地想著,心里終于有些慌了。她并不清楚波賽頓是否有與其他的“神”抗爭的力量。 恍恍惚惚之間,她忽然覺得有什么滑膩的東西從她的小腿腹擦過,那是鱗片,沈略只能是這么猜想著,因為在黑暗中她與瞎子無異。 下一秒,她似乎感覺魚尾纏上了她的右腿,魚尾比她孱弱的小腿要有力得多,纏上來了,就甩不開了,可那種糾纏又并非是那種要將她的腿骨攪碎的力度,只是不要命一樣地扯著,叫她跑不掉了。 沈略發不出聲音,手指也沒有什么力氣,她幾乎有些憤憤了,這是她的夢—— 可是這會兒她也憤憤不起來了,因為她忽然感受到眼角有什么濕潤的東西附上來,一陣酥麻似的癢,像是在吻她的眼睛,濕冷的舌尖舔過她顫抖的眼皮,像是想要吞掉她的眼珠一樣。 尖銳的指尖劃過沈略的脖頸,她的動脈僅僅被一層單薄的皮膚覆蓋,那手指的主人便像是嘲諷一般地故意劃過那里,沈略幾乎覺得頭皮發麻了。 “波賽頓!”她終于有力氣抬起手來,抓住了人魚有力的肩膀,她的動作幾乎有些像是皮膚撼大樹了,纏著她右腿的人魚并沒有被揭穿的不好意思,也沒有要退縮的意思。 他因為被認出來了而有些欣然,將沈略整個裹到了懷里,然后輕吻她。沈略忽然回憶起了那天溺水時的感受,然而此時叫她幾乎窒息的與那天給以她氧氣的是同一張嘴,同樣的親吻,同樣的力度。卻只有在這個時候,沈略才察覺出其中那種焦躁的愛意來。 他的萊縈行┘飫,即便是有意避開了,還是見了血了。沈略發白的指尖也難以控制地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幾道印子。 波賽頓似乎還想湊上來親她,沈略趁著這個間隙空出一只手擋在了波賽頓與她之間,一邊往后退了一些。然而真的要比較力量,沈略真的一點逃脫的辦法也沒有。 沈略的胸口劇烈地起伏了一會兒,才緩過一口氣你來,她恢復了神智才有些訕訕地問道:“你怎么來了。” 波賽頓似乎沒有想隱瞞的意思,黑暗中沈略看不見他的神情,卻能一絲不差地想象出來,他的眉眼必然是笑著的:“想你。” 他的吐息竟然有了些溫度——沈略忽然察覺到什么不對來,她微微抬起手去摸波賽頓的臉,有些發燙。 總不能是發燒了吧? 沈略的腦子里迅速鏟去了這個傻得出奇的想法,并科學嚴謹地給出了答案——九月份,一年幾度的魚類繁殖時間之一,這里的魚類包括但不僅限于頭也是魚尾巴也是魚的生物。 她忽然就有些尷尬了,以前也沒有見過這種狀況,所以現在也不知道要如何解決。 波賽頓帶著輕笑的喘息撲在了她的頸后,魚尾巴不知道什么時候卡進了沈略的腿間,大腿上的肌膚少有被這么粗糙的東西蹭著的經歷,沈略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地往后縮了縮,卻一下子感受到了方才始終沒有的重力,仿佛跟著波賽頓在往下墜去。 于是在驚慌失措之間,雙腿便纏到了波賽頓的魚尾上,等到那種墜落感消失的時候,沈略才恍恍惚惚地反應過來,是波賽頓故意的。沈略已經感受到,這是再明顯不過的求偶訊息了。 “真想吃了你。” 沈略經歷了剛才那么一下,幾乎有些頭昏腦漲了,聽著他的吃了,也品出了兩個意思,前者是情趣用詞,后者是描述性的用詞,面對的是一條人魚的時候,沈略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表達的是哪種。 “想把你帶到我的家。” 沈略微微張開眼,雖然黑暗照舊覆蓋在她的眼前:“你的家?” 波賽頓有問必答地笑了笑:“在幾千米的死火山口,那里什么都有。” 那里也漆黑一片。 沈略知道自己到了那里會是個什么情況,甚至不用那么深,水壓就足以將她狠狠壓碎。她這個時候才有些意識到,他們并非一種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