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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時至此刻,卡文迪許與章敦的工作日志中都沒有任何這樣的記錄,他們眼中的人魚是海中一類兇狠的猛獸,是陸地上的孤狼,永遠用陰沉的目光打量著靠近的你,準備隨時用他鋒銳的爪牙,撕裂你的咽喉。 她保持沉默,她只能保持沉默,并且期望除了她以外,無人能聽聞波賽頓的心聲。 她也沒能有更多的動作,只能是看著波賽頓被拽走。那場景讓她想起了在喧鬧骯臟的菜市場里賣魚的情景,魚販子會拿起蹦得最歡的一條,將它狠狠地砸落在砧板上,然后用刀子將它開膛破肚,是動作熟練無比的屠夫。 沈略這個時候才感受到了從心底溢出來的恐懼,他們從來沒有打算過尊重這些非人類。 甚至如果不是沈略以這樣的一個身份站在這里,他們也并不打算尊重一下自己。 她沉默著望著波賽頓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終于是開了口:“你們把他弄到哪去?” 小隊隊長這回倒是頗為耐心,他眼中透著一絲笑意回頭看向沈略:“就隔壁那間實驗室,等安頓好了你再去。” 沈略沒有那邊的鑰匙,只能是垂下了眼簾,輕聲回應了一聲。這邊已經放開了自己的桎梏,但此事她也沒能做什么。 小隊隊長見她沒有動作,自顧自道:“你還是去自己房間待著吧,這會兒下大雨了,別給我們添亂?!?/br> 沈略沉默著看了兩人好一會兒,似乎在確認他們言辭中的真實性,終于點了點頭。 小隊隊長派了兩人送她回了房間,她往自己房間里邁了一步,迅速地反鎖上門,一邊站在門邊等著兩人走遠。她的呼吸聲與兩人的腳步聲幾乎合在了一起,知道最后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她一共數了三十秒,然后轉身去那堆雜物里找出了發卡。 長風破浪號的設計老舊,門鎖并沒有什么高科技的成分在。它是早時以堅固與穩妥取勝的船只,能夠在風暴中搖曳重生。它的鎖扣沒有用上什么指紋掃描,實驗室的門板用金屬制成,厚得子彈也打不穿,門鎖卻很好開。 沈略以前用這種辦法開過自家地下室的入口,因此對這樣的鎖有幾分經驗。 她在門邊又等了一會兒,確認無誤走廊上已經空無一人,才打開了自己的房間的門。 走廊上亮著一盞幾乎起不上作用的昏暗的備用燈,綠色的安全燈比它要奪目幾分,讓整個樓道都顯現出一種詭異的感覺。 倒像是跑進了里世界。 她摸到另一間實驗室前,用生疏了近十年的□□,打開了那實在是有些弱不禁風的門鎖,一鼓作氣,推門而入 。 里頭的黑暗像是來自某個深淵,寂靜無比,太過安靜,以至于沈略開始懷疑剛才小隊隊長是不是誆了她。 隱約有水花濺起的聲響。 她在因恐懼產生的短暫窒息之后,終于是嗅到了一股海風的味道。 沈略上前一步,有些謹慎地發問:“波賽頓?你在嗎?”甚至不太期以得到一個準確的回答。 屋子里靜悄悄,水聲又一次響起,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沈略攀著墻壁摸了一下,實驗室的構造理應相似,但她并沒有在相同的位置找到電燈的開關。 她的步子卻不在停滯,循著水聲的來處走去。 沈略知道此時的她并不謹慎,幾乎是有些沖動過分了。她心中的膽怯卻已經被好奇與關切蓋過,她的步子已經不是她自己停得住的了。 她抬手時,摸到了一塊冰冷的玻璃,掌心傳來的感覺使她的身子顫了顫,忽然覺得此時房間里的溫度降了下來。 她不知道這是否是錯覺,但下一秒在耳邊傳來的呼吸聲必然不是錯覺。 在一片漆黑中,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直覺知道那是波賽頓。那冷意和天然的畏懼讓她忽然啞口,她的眼睛眨了眨,頸邊傳來了濕漉漉的觸碰。 帶著死亡的氣息,一如波賽頓平日的注視,一如他的笑容。沈略在那一瞬間,僵直在原處,一動也不敢動。 她不知道自己前進與后退等待著自己的究竟是什么,又或許不論她做出什么反應,結果都是一樣的。 那尖利的爪子在她的頸邊蹭了蹭,卻沒有將她的脖子拗斷,在那濕漉的觸感離開她的頸邊時,她的心底忽然涌出了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下一秒波賽頓的手指已經停留在了她的眉心。 沈略的第一反應是,他或許想要我的眼睛。 波賽頓在死寂一般的沉默中,輕輕用他能撕扯開鯊魚或是虎鯨的手指,撥開了沈略鬢邊的散發,動作輕柔如同一只輕嗅薔薇的老虎。 沈略幾乎察覺到他動作的笨拙。 她對面的玻璃水箱中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似乎是波塞頓撐著那水箱的邊沿探出了身子。 沈略一時間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但是下一刻她便知道了。 原來是波賽頓在她的額頭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作者有話要說: 先發出來,寫得有點潦草,晚上再修一下就不是更新了,不要被欺騙_(:з」∠)_ 聽說寫小劇場你們會給我愛的么么噠 沈略:我養的魚要吃了我怎么辦,急,在線等 波賽頓:不急著吃,就想親一口 第27章 海神之吻(二) “既然你們已經涉足了我的疆域,我理應將你們作為賓客款待?!?/br> “但如果你們違反了這片疆域上的法則,我將不能再對你們留有尊重。” “滔天的波浪將掀翻你們的航船,旋渦將帶去你們的性命,珠玉將沉于深海的底部,生長海藻,兀自閃耀?!?/br> “而我,是這片疆域上的法則。” 濕漉漉的,滑膩膩的,好像有什么東西從骨縫里蔓延開來,讓她心頭也酥酥麻麻。那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從小到大,還真的沒有人對她做出過如此親近的動作,雖然此時輕吻她的也并非人類。 水漬在她的眉心上停留,像是人類相吻時殘留的溫度。 波賽頓松開了手臂,她聽見了一聲水花濺開的聲響,是他落回了水中,回到了他應當待的地方。 燈啪的一下子亮了起來,像是伺機已久,將沈略照耀得無處遁形。 章敦靠在門邊,臉上帶著他一如既往輕松自然的笑容,誰看見了都覺得親切,沈略卻在其中感受到了驚心動魄的慌亂,那驚心動魄自然都是從自己心里冒出來的。 她瞥了一眼自己的身側,原來那是個隔板極矮的水箱,水也不深。波賽頓似乎還沒有從剛才那一管強效麻醉藥中徹底緩過來,整個身子都有一些過于散漫地松懈著。 只有一雙眼睛里仍然有星辰萬千,你也可以說那是一片深海中的波蕩,因為海洋便是他的天空。 總之,你難以從那樣幽深的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