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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了一句自己要去看看后面準備的一道特制菜肴,然后竟然就這樣甩袖離了席,留下眾人面面相覷。主人家這般不給面子,讓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五皇子隨即站起身來:“阿琢就是這樣,說風就是雨的,這是他第一次辦宴,難免在意……我去后面看看,到底是什么珍饈,值得他這般緊張。”說完,就跟諸位請了辭,匆匆追了出去,看來是去勸人的。似乎沒有預料到六皇子在未來太子面前也敢這般囂張跋扈,不少人愣在當場。但為了掩蓋這種尷尬,很快場面上又開始熱鬧起來,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存在,該怎么縱情就怎么縱情。作為當事人的七皇子也跟沒事人似的端坐在那里,倒是二皇子齊珩吩咐后面的侍者:“去給璟親王換壺茶來,要梁州的蒙頂甘露。”他們喝不喝是一回事,但案上有沒有又是另一回事……他不僅要讓阿璟有茶,這茶還得是阿璟喜歡的。侍者面對身份尊貴珩親王顯然不敢像自家主子那樣囂張,立刻恭恭敬敬地拜而道:“是,殿下。”然后就去取茶。珩親王殿下要的是梁洲的貢茶,可非一般珍品,他得報了長史才能送來。冷著臉看侍從快步走遠,齊珩轉頭對齊璟道:“這老六,行事愈發無度起來。”齊琢的性情就是這般,雖然封王之后有所收斂,但若是一有不快,還是容易冒出脾氣來,齊璟與他年歲相當,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又怎么會不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所以見他當眾甩臉,一點也不奇怪。但如今二皇兄已得立詔,與他們有君臣之別,老六若是再不收斂這種脾氣,怕是會愈發引得齊珩厭惡,兄弟間的矛盾也會更加尖銳。不過齊璟想想,自己為了提防五皇兄和六皇兄所做的安排,而且他還提醒二皇兄做了同樣的準備,不也是完全不信任齊珣和齊琢的意思。可見父皇想借立儲消除宮中爭端,最后怕是要失望的。此時正直年節,御史臺的折子一道一道地往宮里送,朝廷和宗室內各種勢力蠢蠢欲動,連參加個夜宴都不消停。齊璟可以想見,等年后上朝,朝堂上會有怎樣的腥風血雨、驚濤駭浪。他不覺得五皇兄和六皇兄敢做什么謀逆之事,但也相信他們絕對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年后的爭端,應該說從現在就已經開始,所以齊琢才會這般乖張,并不因為面對二皇兄就有所收斂。只是不知道,這次五皇兄和六皇兄之間是如何商議的。是要先合力拉下二皇兄,再談各自的利益?還是已經達成一致,商定好了利益的分配,齊心協力做最后一搏?齊璟想事情的時候,取茶來的內侍端著茶盤步履匆匆地走過來。就在他靠近七皇子的席位時,卻突然踉蹌了一下,將半壺茶都灑了出來,重九眼明手快,一滴不漏全幫自家殿下擋了去。齊璟見狀趕緊問重九:“怎么樣,燙到了沒有?”重九提著衣擺對著后邊抖了抖,回答道:“殿下放心,冬日衣衫厚,就是濕了些,不礙事。”他說得輕松,旁人卻無法當作無所謂。闖禍的內侍嚇得立刻就跪了下來:“七……七殿下,不是我,不是……我……”不知道怎么的,他就平地摔倒了,想解釋,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才不顯得像是在辯解。眼前這位七皇子素有平和之名,但他們琢親王卻不是個好脾氣,自己在這里丟了丑,落了親王的面子,若是被琢殿下知道了,怕是要扒了他的一層皮!一想到這里,他就抖得更加厲害了。齊珩原本就被齊琢的乖張不快,現在見琢親王府的下人這般粗手粗腳,顯然是沒把幾位皇子看在眼里的意思,愈發生起氣來。他正要發作的時候,就見七弟對自己搖了搖頭,然后齊璟開口道:“孤的內侍袍子濕了,你帶他出去換身干凈衣服進來,做事仔細些,莫要再這般粗手粗腳。”齊璟覺得,二皇兄和自己若是在老六不在場的時候發作了他府里的下人,對方恐怕還當他們借機報復、故意讓他沒臉呢。倒不是怕他誤會什么,只是覺得沒必要小題大做。與其鬧開、鬧大,不如暫時息事寧人,正好叫旁人看看,他們與六皇子氣度不同。那個內侍見七皇子沒有當場發作,多少松了一口氣,趕緊磕頭,然后殷勤地帶七皇子的內侍離席。參加筵席的人都是人精,雖然各自飲酒作樂,但都留了心神察言觀色,尤其是坐得離齊璟近些的宗室,更是看得一清二楚。六皇子如何,七皇子又如何,高下立見。哪怕不是珩親王這邊的人,也不得不承認齊璟的好。重九去換衣衫,齊璟又不愿用齊琢府里的人,齊珩身邊的內侍徐誡就得一次伺候兩位殿下。好在齊珩和齊璟有些戒備,并不怎么碰吃食,所以他也不算太忙。徐誡先給自家殿下斟了酒,又給七皇子滿上茶,就靜靜佇立一邊,仔細注意周遭,時刻保持警惕。這時候,方才先后離席的五皇子和六皇子一起回到了屋子里,徑直往二皇子和七皇子的方向走來。因著他們回來,又有正事要說的樣子,歌姬舞姬和樂者都很乖覺地停了下來。果然,六皇子喚人過來斟酒,然后舉杯道:“剛剛臣弟只想著菜肴,禮數不周,還望皇兄和七弟見諒。”齊璟見齊琢竟然在向他們道歉,不禁有些驚訝——五皇兄還真是厲害,這么快就說服了這小子?能夠等到齊琢表達歉意,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齊璟震驚之余,也生出巨大的懷疑,讓他有種不詳的預感。果然,這時候前面的院子傳來兵戎相擊的聲音和駭人的慘叫聲。少玄從屋外闖了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齊璟的身邊。他的袍子上有血腥,可見剛剛有惡戰。走遠了些的五皇子和六皇子立刻看著他們,變了臉色道:“孤好生請你們來,你們就是這樣回報的?”不過齊珣這一次沒有讓齊琢再出頭,他突然開口道:“齊珩欲加害陛下,如今東窗事發,惱羞成怒下要加害同胞兄弟,實在是罪惡滔天。”“老五,你在胡說八道什么?!”齊珩似乎已經明白了什么,頓時又驚又怒?“我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你還不束手就擒?”齊珩剛要斥責威嚇對方,忽然覺得腹部劇痛,他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向老五和老六。——他們竟然用了毒!……元章二十四年的正月,對于許多來說,都是終生難忘的一天。很多人和家族的命運,在這一天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