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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如同素不相識一般,似乎在日頭下囫圇睡了不踏實的一覺,醒來全身冷汗,神志卻是逐步清明了。半響,他重又坐下來看起面前的奏折。朕不日就會返京,你先回去也好,至于顧氏的身孕,由你自行決定即可。我的身體并未大好,但經過這一遭,燮城是留不得了。這十幾日坐在馬車里,只覺得頭昏昏沉沉,言良每日都小心翼翼的幫我額頭換藥。侯爺何必這般著急。言良看著我頭上的傷口,面上不由戚然,小的,小的是個不明事理的下人,侯爺何必賭氣與皇上鬧到這般地步。既然總歸如此,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何異。脖子上空蕩蕩,似有幾分壓不住的陰冷直往身體里鉆。顧玉晴是留不得了,我冷酷的想,本來,她和那個孩子都不是我自己想要的,只能說是命該如此。都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我如何能真的與魏光澈翻臉,又如何能抽身而出。他心里或許鄙夷我的身份,可若沒有他,會鄙夷我的人何止千萬。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就算再愚鈍百倍,也該看清這一點。至于我的心,我的心又是什么值錢的東西。臨走之日,眾人忙亂收拾之際我發現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樣形狀細長包裹嚴實的東西。打開一看,竟然是夕狼,旁邊附了張字條,上面只寫了個赫字。我微一沉吟,將字條扔進火塘中,命人立刻去將通往瀧水的密道用火藥炸塌。那密道一早已被霍大人命人堵住了。聽人這么說我方放了心。現在坐在馬車上,無處消遣,我不知多少次摩挲手上的夕狼,半透明茜紅色的劍身,邊澤有著森森的煞氣,此刻我又將它拔出劍鞘細細端詳,上面刻得那個字風筆鋒中透著傲,云風眠是如何將字刻在堅固之至的夕狼上的呢,難道說,他還有另外一把至少和夕狼一樣鋒利的兵刃?侯爺,就快到臨近的客棧了,您要不要閉目養養神?我正待說什么,馬車忽然被什么大力撞擊,咚的一聲差點翻斜,言良大驚失色忙扶住我,半響驚魂稍定后一把掀開簾子跳下車就對馬車夫大罵:你作死!驚著了侯爺我看你全家老小有幾個腦袋可以賠!馬車夫忙下車跪在塵土地上。侯爺恕罪,侯爺恕罪。怎么回事?我皺眉問。稟侯爺,有一伙破皮在樓上打架,扔了個什么下來砸到了馬車。言良審視了周圍一圈后靠近馬車對我輕聲說。扶我下來。我想想也掀開了垂簾,左右找個能坐的地方休息一會兒再趕路,橫豎這馬車也得給他們時間修檢。是。言良剛扶我下了馬車,就聽見旁邊有人道:喝,好俊俏的兔兒爺。一路而來的隨從聽了這話都變了臉色。我斜眼看去,原來是個長得像四喜團子似的鄉紳,裝模作樣拿著把扇子當眾對我指指點點。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喜歡驚喜嗎?我是個很少會感到驚喜的人,看電影一定會先看詳細的影評有個心理準備,看書看到一半也會先翻到結局再慢慢回過頭研究過程如何發展,別人送禮物之前基本上把可能的禮物都想一遍與其說我不喜歡驚喜,不如說我好奇心比較重,在別人給我驚喜之前自己先努力察覺真相~~不過~~~**節我都在說些什么呢!!!!~原諒我實在擠不出什么吉利話啊~大家節日快樂~~☆、迢迢年華這鄉紳三十余歲模樣,穿著寶藍色的綢褂,衣料被他身上的rou撐的圓滾滾的,臉上有一層泛著白光的油。看什么,走啊。我對臉都氣紅了的言良說,那種蠢人,還是少費唇舌為好。別急著走啊,那鄉紳搖搖擺擺的過了來,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別說,我平常還真不那么稀罕男的,只是你這孩子看著著實水靈,不怕告訴你,我是可這兒縣太爺的小舅子,別看你排場不小,我也養得起。周圍的人似乎都不敢招惹他,低下頭給他讓開路。我也停下步子,一個眼神制止了周遭變裝的幾個侍衛,由他嬉皮笑臉的把話說完。待這人走的近了,我飛起一腳將地上一枚稍大的石頭直踢向他的門面。他發出一聲慘叫,捂住左眼跪在了地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這死胖子叫得跟殺豬一樣,捂住左眼的手掌里不斷汩汩流出血液,半邊臉全染紅了。見他疼得想沖將上來,我給言良使了個眼神,他心領神會,馬上和幾個人一起上前按住了他。正巧旁邊有人賣炊餅,我用鐵鉗夾出灶中的一塊紅碳。你再叫,我就將這碳塞進你嗓子里。他立刻不敢叫了,卻疼得半邊臉都在抽搐。我問你,是誰讓你來找我茬的?侯爺?言良吃了一驚。這廢物就算是個地頭蛇,也不至于那么沒腦子,我們一行好幾個人,服飾馬車也不太尋常,他怎可能一見就認為我是個好欺負的。這,這說的倒是。言良表示同意,隨即一腳將那鄉紳踏翻在地。快說,誰讓你來的,要不說把你另一只招子也廢了!我說,我說,是一個他話未說完,忽然就斷了,一把利刃從他胸口穿過,他呆呆低頭看著,忽然咕咚一聲翻到在地,另一只完好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這等俗物竟敢擾了嘉遠侯的清靜,實令人看不下去。一個穿著牙色繡緋線海棠的男人走了過來。他嗓音輕迷,平常人穿著顯得女氣的衣服,倒更好的襯托出他容貌的秀麗。趙大人,我既沒行禮也沒客套的意思,這一招飛刀用的好,只是好歹他也是羌無子民,光天化日之下就這么隨便處置了未免擾亂民心。侯爺真愛說笑,我不過是不忍心看他被侯爺零碎折磨著,幫著給了個痛快罷了,說到擾亂民心,那也是侯爺您啊。也是,那就算我的,我也不反駁,趙大人想必繁忙,無需那些個客套,這就各走各道吧。侯爺真是面冷心冷,趙玉熏若無其事道,好歹這也是縣令孟通的小舅子,是不是多少該知會一聲。趙大人真愛說笑話,一個狐假虎威的庶民罷了,也值得特特去說。我咳嗽兩聲,雖然縣令是個芝麻官,我倒也聽聞過這個孟通,據說是畏妻如虎,我這也算是幫他出口惡氣。侯爺看著身體不大好,這么急急趕回京城難免易動肝火,只是這話可千萬別讓陛下聽到,免得更生齟齬。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幾個衙門的小廝已經手腳麻利的扛著一頂軟轎過了來,一個身穿著掐金邊絲裙的中年女子下了轎子就直撲到那個胖鄉紳身邊,抱著他的尸體大哭了起來。與此同時,孟通也趕到了。見狀他對我一聲怒喝:光天化日之下,賊子安敢行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