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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安晚工作的快餐店,傅城恰好碰見安晚騎車停在快餐店門外,他穿著紅色的制服,搬起保溫箱。當他準備用后背推開門時,同樣身穿紅色制服的女孩從里面幫他拉開了門,安晚笑著說了一聲謝謝。傅城從始自終都安靜地看著一切。他等到安晚下班,像昨天一樣提前買了兩杯咖啡,不過這一次他早早等在原地。他看見安晚看見他,眼里有一瞬間的欣喜,但很快就神色忐忑地垂下雙目。傅城走過去把咖啡遞給他,安晚接過咖啡的時候,小聲地說了一聲對不起。傅城問,為什么要說對不起。安晚愧疚地說,我今天事情有點麻煩,所以中午就沒回去,直接來上班了,抱歉我沒告訴你一聲。傅城說,你只是做你自己的事情,沒有必要為此感到抱歉,而且我也看到你留的紙條了。安晚咬著嘴唇,沒有說話。傅城見他如此難過的表情,自己反倒有些不好受,于是放低聲音說,別多想了,我不介意。安晚低著頭用杯子遮住自己的臉,點點頭。但是傅城卻忘掉了家里飯桌上冷掉的外賣,安晚進門后第一眼就看見了桌上擺放的兩雙筷子,他幾乎不用問就知道緣由。可傅城只是走過去收起冷掉得飯菜,隨口說了一句,中午點了外賣,不合胃口,我就去外面吃了。沉默的安晚忽然抓住傅城的手臂,說了一句,我拿去熱一下吧,今天晚上都沒怎么吃東西。安晚拿過傅城手中的飯盒,走進廚房。傅城也走了進去,拿起另一份說,那就一起吃吧。兩人沉默地咽下口中的食物,都感覺食不知味。傅城忽然想起自己今天錄好的音頻,準備開口告訴安晚一聲。沒想到安晚也正要開口,結果兩人都只說出一個字就停下來等對方先說。傅城說,有什么事你先說吧。安晚放下筷子,像是難以啟齒,但猶豫了半會還是說了出口。他說,我打算搬出去。時間仿佛停止了,又仿佛在瞬間消失了許久,傅城才平靜道,為什么。安晚挪了挪座位說,我很感激你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收留我,但是我不能一直麻煩你。其實我之前就想過要搬出去,之所以現在告訴你,也是因為不知道怎么開口。我知道我這樣自說自話很自以為是,但是我真的很謝謝你的幫助,現在也差不多該搬出去安晚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看見傅城突然站了起來,安晚的神經都緊繃起來,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了,他自己也根本沒想到會這么快告訴傅城自己要搬出去的事情。傅城只是平靜地說,我知道了。好像真的不在意。安晚的心卻沉到了谷底,沉重的罪惡感讓他抬不起頭來,智能機械地咽下食物,吞掉苦澀。清晨,安晚像往常一樣起來,做著往常一樣的事情,八點之前,他做好了早飯。傅城也像往日一樣在八點醒來,然后洗漱,坐下來吃飯。傅城見安晚拘謹地站在一旁,淡淡地說了一句,坐下吃飯。安晚沒動,過了一會兒,傅城才抬頭看了他一眼說,什么時候搬出去。嘴里的話已經嚼了好幾遍,安晚吞吞吐吐地說,明天早上。傅城什么也沒說,這頓詭異的早餐就在兩人的沉默中結束了。下班后,安晚本以為傅城不會再等他下班,但是他卻錯了。傅城依舊站在那里,好像一切都如往常一樣,而兩人看到彼此,不約而同地都沒有說話。對于傅城這樣正常的態度,安晚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悲傷。兩人一路沉默地回到住所,安晚故意避開傅城,先去洗澡。當他推開書房的門時,詫異地看見傅城正坐在沙發也就是他的床上。而傅城也看著他,還是那么平靜的眼神,但安晚總覺得有些心驚rou跳。也許是很少被傅城這樣目不轉睛地看著,讓安晚有些慌張。傅城說,昨天更新了有聲書,已經放到你的mp4里了。然后便欲起身離開。安晚愧疚地避開視線,在傅城快要走出房門時,拿起mp4叫住傅城說,這個我必須還給你。傅城忽然停下來,沒有回頭,淡淡地說,既然送給你了就是你的了。安晚還來不及說什么,傅城已經關上了房門。安晚看著手中銀色的mp4,眼眶漸漸泛紅,在這一刻他奢侈地覺得自己是一個混蛋。☆、18安晚的東西實在不多,一個小小的拖箱就可以放下他全部的家當。離開這之前,安晚像往常一樣給傅城做好了早餐,mp4就放在餐桌上,下面壓著一張空白的紙條,只寫了兩句話。這些日子以來謝謝你,這么突然的離開也很對不起。關上門的前一秒,安晚凝望著餐桌上熱騰騰的早飯,心里明白他又要回歸現實而殘酷的生活了。新住所的條件比以前的地下室好了很多,至少是在地上了,但是缺點又很多,比如一個狹小的30多平米房間放著四張床,空間狹小不說,而且很顯然他的新室友不怎么關心房屋衛生,地板像是萬年沒有清洗一樣烏黑,地上各種垃圾和食物的殘渣,沒有洗的衣服堆在床上或是地上,散發著怪異的味道。雖說安晚之前就見過一次了,但是一想到自己今后要住在這種地方心里也忍不住惡心了一下,畢竟地下室的條件再差,但是他和夏陽合住的時候,房間都是打掃得干干凈凈的。趁還有時間,安晚忍不住買了拖把和洗衣粉把整個屋子打掃了一遍,一直到他覺得地板光亮了,異味也沒有了他才停下來整理自己的床鋪。做完清潔的工作后,他才停下來,坐在自己的床鋪上看著這個狹小的屋子。雖然心里明白有些東西終究不屬于自己,但是再次回歸到這種生活時,安晚卻覺得心里空蕩蕩的,有種揮之不去的難過。只是生活還要繼續。安晚照常按點上班,工作也一如往常一樣。他騎著電動車在C城的大街小巷里穿梭,風雨無阻。有一次傍晚,他正在送貨途中,遇到紅燈停下來后,忽然聽見身旁汽車里傳出他熟悉的聲音。霎時間,安晚的心臟忽然猛地跳了一下,然后他將頭埋進厚重的圍巾里,遠處的燈火霓虹都在他的眼中暈染開來,安晚無法抑制的感到寂寞。在他的心里,傅城本來就沒有和他成為朋友的理由,以前只不過是因為合租關系,互相有所照顧而已,而一旦搬出來便意味著這唯一一層關系的斷裂,意味著再也不見。安晚明白自己太過怯懦,這樣的個性本來也不值得別人付出。從前的事情讓他內心深處時常都有一種恐懼,有時候他會想,如果沒有發生那些事情,他還是從前雖然叛逆但至少勇敢的自己,也許他就敢于表達自己的心意,不會像現在這樣,落荒而逃。可是誰又說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