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回到房間。韋德已經(jīng)開到第三罐啤酒，用我的電腦放A.片，還把腳跨在我最喜歡的坐墊上。

    ……看在他剛才安慰我的份上……

    等等。他的本意真的是要安慰我嗎？！

    這么說來我還學(xué)到另一件事——不要發(fā)怒。跟韋德?溫斯頓?威爾遜相處，脾氣暴躁都能被磨成沒脾氣，因為生氣根本沒有用，死侍超不要臉超能賴皮。跟他生氣只能證明你缺乏智商還低情商，不能改變?nèi)魏维F(xiàn)實。

    于是我抬腳，踹韋德。

    「坐過去一點。」

    「干嘛，你也要看？」

    我翻白眼，「不看我就不能坐這？你還記得你是在我家、我房間吧？」

    韋德稍微挪動臀部，給我讓出位置。我們就肩并肩，在密閉空間，他看A.V，我滑手機，各做各的事，相安太平。

    ……這畫風(fēng)略詭異。

    韋德真的是個怪人。可能我也是。這是我第一次跟異性單獨相處、在放著A.V的情況下，兩人互不打擾，什么事也沒發(fā)生。

    「你要看到幾點？我等等要睡喔。」我說，拿掉臉上的面膜。

    「再給我半小時。」

    「你就不能快轉(zhuǎn)嗎？很久了耶。」

    「難道你希望我很快？噢，我都忘了，你喜歡很快的男人。」

    我放下手機，對韋德翻白眼。

    「真的假的？你要在這種時候跟我開黃腔？」

    韋德聳肩，偏過頭。

    「我以為今晚是兄弟之夜。跟兄弟開玩笑不算性sao擾吧。等等，剛才我那句話算性別歧視嗎？」

    我扭曲著眉頭，定定瞪著韋德。

    「你現(xiàn)在看起來好老。」韋德撇嘴，連連搖頭。

    「去死啦！」我痛揍韋德。

    然后不知為何就演變?yōu)檎眍^大戰(zhàn)。整個房間被我們玩得亂七八糟。

    「睡前運動其實還蠻紓壓的。」我喘口氣，放下抱枕，跪在地毯上高舉雙手，「停，我投降。最后整理也是我，我不想再自找麻煩了。」

    韋德從我的床上跳下來，揉揉我的頭發(fā)。

    「兄弟之夜。不錯吧。」他說，朝我咧嘴笑。

    盡管韋德的臉在人體改造失敗后、變得布滿傷痕猙獰恐怖，但我喜歡他這個笑容，和他雙眼中、罕見的溫柔。

    「你跟凡妮莎……是怎么相遇的？」忽然，我很想知道這件事。

    第14章 新科女神；這是逼我，不停戀愛

    韋德望著我，神色漸漸趨于平靜。他靠著我的書桌，側(cè)過頭，開始回想。

    「我們在一間叫瑪格莉特修女的書店相遇。她是書店店員，我去買地圖，我們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我告訴她、我正在進行一場公路旅行，她馬上決定辭掉工作加入我。旅行的過程中我們相愛，最后在加拿大的某個小地方定居，圣誕節(jié)來臨前我向她求婚，她答應(yīng)我。」

    故事到此，嘎然停止。

    我認真又困惑地看著韋德。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韋德說，側(cè)過頭、注視我掛在墻上的樂團海報。

    我看著韋德，看著他那張臉；那張因為實驗失敗、血rou模糊五官扭曲的臉。

    他肯定比我更傷心。我想。

    因為愛情，是冷酷、破碎的信仰。

    我突然站起來，清嗓。

    「我只在喝醉后打給你～～」

    韋德用看神經(jīng)病的眼神看我。

    「你干嘛突然唱歌？你在拍印度片嗎？」

    我不管他，假裝手上有麥克風(fēng)，跳到矮桌上，盡情投入的大聲唱。

    「所以接電話、快接電話，寶貝，我只在喝醉后打給你～～」

    韋德盯著我看了幾秒，嗤笑出聲。我轉(zhuǎn)過頭，兩手食指比著他，「輪你了，下一句！」

    韋德立馬正色。「接電話、接電話～～」

    我接下去，「接電話，快接電話、寶貝～～」

    「把我們的通話轉(zhuǎn)入免提模式，我知道你不是一個人，夠了夠了，我喝醉了才打給你。我中了你的計，我失去控制，夠了夠了。我當(dāng)然知道最好別打給你，所以快接電話～～」

    最后一句我們合聲。

    「我只在喝醉后打給你～～！」

    唱完這段，韋德走過來，我跳下桌，在往下跳的過程中、跟韋德?lián)粽啤?/br>
    「耶！」我開心得扭來扭去，「你也會這首歌！」

    「我以為你應(yīng)該是喜歡像Halsey那樣的歌手。」韋德挑眉，上下打量我，「另眼相看了啊，女王陛下。」

    「為什么？我又沒把頭發(fā)染成藍綠色。」

    「大概因為她的歌最近很流行？」

    我想了想，稍微回憶起來一段。「最近她給電影配的那首曲子我會唱。」我說，兩手食指梳理落在頰邊的紅棕色長卷發(fā)，把發(fā)絲順到耳后。

    「真的？那首歌音很高喔。」

    「別小看我，我可是海神的女兒。」我說，昂起臉，想了想歌詞，開口。

    「我再也不膽怯，佇立在風(fēng)暴中央，你最好永遠記住此刻、看著我的裙子滑落地面，蠕動在我肌膚下的、甜言蜜語是帶罪的，我懇求你帶我離去……然后我就忘記歌詞了。」

    其實我好像有唱錯，不管了。被人盯著唱歌有點恥。我的本意只是要轉(zhuǎn)移韋德的注意力，不是要整個晚上唱不停。

    韋德又靠回我的書桌邊，兩手放在背后、撐在桌面上。他微微撇嘴，頗驚訝地頷首。

    「現(xiàn)在我相信你是海神的女兒了。你有一副好歌喉。」

    我得意地撥頭發(fā)，正準(zhǔn)備說點什么自夸的話，一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哭了。

    韋德整張臉都皺起來──雖然以他那張臉的狀態(tài)來說，皺不皺也沒差別了。顯然他被我嚇一大跳，手忙腳亂給我找面紙。

    「發(fā)生什么事！突然又哭！」

    我雙手捂臉，抽噎著道：「我、我不想跟巴里分手……但我得跟他分手的，對吧？可惡，該死，我恨這個詛咒，它這是，這是在逼我不停談戀愛！」

    「好啦好啦你別哭了，我最怕未成年少女的眼淚……」韋德把面紙整包塞到我懷中，高舉雙手往后退、小心翼翼跟我保持距離，「你先冷靜行不行。我們可以想辦法的，嗯？」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鼻塞讓我呼吸困難。喉嚨卡了好多痰。

    「我想冰敷眼睛。」我說，用力蹭鼻涕。這沒什么用，反而更鼻塞。

    「好……」韋德應(yīng)聲，謹慎地觀察我。

    「明天我不能見人了。」我說，用手指關(guān)節(jié)去按摩眼周，「討厭，眼睛腫起來會很難看。我不想這樣去見巴里。」

    「呃……好？」

    我走到床上，坐下來，閉起雙眼，聽見韋德的腳步往外挪動。他打開房門，走下樓，大聲詢問波西冰袋在哪里。

    我躺下來，把自己塞進被窩中，抬手擋住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