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L”。

李一澤跟他對視三秒，突然發(fā)出一聲氣急敗壞的怒吼，整條龍猛地竄起來，照準(zhǔn)他的臉撲過去，好像相當(dāng)想給他撓花了。

兩人進(jìn)行了一番相當(dāng)幼稚的“互毆”，最后誰也沒能打贏誰，等到太陽徹底沉落，彭老板為了撫慰自家龍受傷的自尊心，非常自覺地帶他出去搓了頓“海鮮盛宴”。

李一澤吃飽喝足，總算是把“從床上摔下來”這種光榮事跡給拋到了腦后。

兩人光腳在沙灘上散著步，飯后消食外加陶冶“情cao”，海浪還在不知疲倦地起起落落，退下去的時候留下一片濕漉漉的痕跡，在燈光的照射下泛出淡淡的白光。

二人在潮濕的海灘上走，浪潮時不時涌上來親吻他們的腳腕，海風(fēng)從身邊刮過，留下細(xì)弱的耳語。

彭彧緩緩伸了個懶腰：“其實(shí)這邊也不錯，就是濕度有點(diǎn)大——你們龍是不是應(yīng)該很喜歡這種氣候？”

李一澤停住腳步：“還好，我對氣候不是很挑，不過濕度高確實(shí)舒服一些，比較適合幼龍生長，不用總留意著給自己補(bǔ)水。”

兩人站在海邊吹夜風(fēng)，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李一澤忽然神色一動，好像察覺到什么，往前走出幾步，蹲下了身。

彭彧疑惑地湊過去看，只見海水退去的時候，從水里鉆出一只幼小的生物，他掏出手機(jī)拿手電筒一照，發(fā)現(xiàn)竟是只白色的小螃蟹。

那只螃蟹邁動八只小爪，徑直朝李一澤爬過來，在他面前揮舞著鉗子轉(zhuǎn)了一圈，沙灘上留下一小片細(xì)碎的爪印。

彭彧好奇地在螃蟹殼上戳了戳：“這大半夜的怎么突然有螃蟹？而且還不怕人？”

“這是南海龍王的回信。”李一澤在螃蟹身上輕輕一點(diǎn)，白光閃過，螃蟹瞬間放了氣似的變成一個薄片——竟是只紙螃蟹。

他把紙螃蟹捏起來，徐徐將信紙展開，上面密密麻麻寫了滿滿一頁，他從頭到尾地讀過來，彭彧在旁邊問：“信上寫什么？”

“那幾個漁民說的基本屬實(shí)，”李一澤說，“信上還說……海市的老板其實(shí)是一只道行極高的大妖，神出鬼沒，曾有人見過它，說它身軀之大，投下的陰影可遮蔽千里……可又有人說，它不過三尺三寸長，疾行如電，你察覺到它從你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它已經(jīng)身在百米之外了。”

“……這說的真不是龍？”彭彧半信半疑，“你們龍可大可小，瞬息之間能移動千里，還有什么東西能跟你們類似？”

李一澤搖搖頭：“肯定不是龍，因?yàn)樾派险f凡是見過它的人，沒有一個能描述清楚它的長相，只知道是黑漆漆的一團(tuán)，一眨眼就不見了——如果是龍的話，應(yīng)該用‘一條’才對。”

“信里還說，這個所謂的‘海市’并不止收購鮫人，任何東西都可以拿過去出售，但海市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凡初次進(jìn)入者必攜帶一件物品，可以是罕見的奇珍異寶，也可以是完全不起眼的生活用品，甚至是穿過的臭襪子……”

李一澤表情變得有點(diǎn)奇怪，頓了一下才續(xù)上話音：“只要你在海市閉市之前將帶來的東西賣出去，那你就獲得了再次進(jìn)入海市的資格，海市會給你通行令牌，承認(rèn)你是海市的客人。”

“反之，如果你沒能將東西賣出去，作為懲罰，你會被扣留在海市，在下一次開市時作為商品出售，如果一直沒有人將你買走，那你就要一直留在那里。”

彭彧沉默片刻：“這是什么鬼規(guī)定？所以第一次進(jìn)入是不需要通行證的嗎？”

“好像是這樣，但打工者除外，”李一澤說，“你拿到的通行證雖然是最低級的，但它可以保證持證人的安全，海市不會為難持有此證的人，不過他們也不能在海市亂走，通常是卸了貨就走，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這可有點(diǎn)難辦了，”彭彧摸了摸下巴，“我們要想調(diào)查的話，亂走肯定是必須的，想亂走就不能用那個證件，可如果不用，又不能保證我們能平安出來……”

他無奈一攤手：“這怎么選，這是送命題啊？”

第79章鮫綃

“唔,”李一澤瞥他一眼，似乎對他的話有些意外,“你居然還會關(guān)心能不能出來……我以為你的宗旨一直是‘拳頭說話’呢。”

彭彧眉心無奈一聳：“開什么玩笑,我可是講究‘和氣生財’的好吧？誰沒事愿意天天打架……你不怕浪費(fèi)力氣,我還怕你受傷呢。”

李一澤眼里的琥珀晃動起來,微微亮著，好像是將天上的月光也摘下來盛在里頭,他慢慢地湊近了，嘴角抬起：“就目前來看,能傷到我的東西似乎還不存在。”

“話別說得那么死嘛,”彭彧扣住他的手腕，“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不存在的,”李一澤一挑眉,似是別有深意地說，“除了我自己,沒人能打敗我。”

彭彧還沒品出他話里的意思,對方已經(jīng)把話題引開了：“南海龍王提供的信息應(yīng)該不會出錯——他說海市的存在雖然有違規(guī)定，但一直以來也沒有接到相關(guān)的投訴,加上那里確實(shí)會出現(xiàn)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南海龍王喜歡寶物，也偶爾派人去淘兩件稀罕物品回來……唔……”

“他還挺坦誠的,”李一澤嘴角一抽，“這還真是‘民不舉官不究’啊,不過既然這事被我撞上，那我就不能坐視不理了，我倒是很好奇，那里究竟有什么寶貝，能入了南海龍王的法眼。”

他把那張信紙收起來，繼續(xù)沿著海灘走：“還有一點(diǎn)，去海市不能動用法術(shù)，那里禁避水訣，所以要進(jìn)去一概得穿特質(zhì)的鮫綃衣服。往常這種衣服是由海市出售的，在每個月新月的那一天，會有一家特殊的服裝店在午夜十二點(diǎn)開門營業(yè)，專門出售這種衣服，可惜我們來得不湊巧，新月那天已經(jīng)過去了。”

“他們還挺會做生意的，”彭彧一攤手，“禁止你使用法術(shù)，豈不就是強(qiáng)迫你買衣服？那衣服肯定不便宜吧，變相地收‘入場費(fèi)’啊。”

“嗯，”李一澤表示贊同，“南海龍王說現(xiàn)在想買到海市專賣店出售的衣服肯定是不可能了，不過這邊有個二手商店，經(jīng)常有買過衣服又不想再去海市的人把衣服轉(zhuǎn)手出售，或許我們可以過去碰碰運(yùn)氣。”

彭彧點(diǎn)頭說：“也好，反正這幾天沒什么事情——不如咱們明天就去？”

兩人一拍即合，又在海邊溜達(dá)了一會兒，直到困意上涌才返回賓館睡覺，第二天紛紛睡到自然醒，半玩半逛地找到了信上說的二手商店。

這地方規(guī)模不大，里面陳列的東西一眼就能看到頭，彭彧先自己在店里轉(zhuǎn)了一圈，沒有找到所謂的鮫綃衣服，這才向店主表明來意。

店主慢吞吞地打量他一會兒，拖著腔調(diào)說：“鮫綃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