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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老板當年對狐族有恩,狐貍們沒幾個不認得他的,也沒人敢不尊敬。對方一見是他,頓時露出為難的表情,猶豫片刻之后還是選擇了妥協:“您隨我來。”彭彧跟著他走,竟然直接被帶進了禮堂,狐貍新娘坐在桌子上賭氣,旁邊有幾只毛都白了的老狐貍正在勸她,這幾只狐貍沒戴面具,彭彧發現他們也是標準的“藏狐臉”。……他好像一不小心捅進藏狐窩里來了。彭彧又看了看身后待命的狐貍侍者,好像已經透過面具看到一雙雙目光呆滯的瞇縫眼。于是他渾身一個哆嗦,趕緊收回視線,隨手拍了拍一只老狐貍的肩膀:“我說,咱這婚禮還辦嗎?”狐貍長老還沒說話,坐在桌上的新娘子先抱怨起來:“辦,還怎么辦啊!人都跑了,讓我嫁給空氣嗎?”彭彧一聽——婚禮當天新郎官跑路,這可真是個大新聞。哪里熱鬧往哪里湊的彭某人聞言更有興趣了,又往前湊了湊:“那你們快去追啊。”“恐怕追不回來了,”一位狐族長老嘆了口氣,“他昨晚就不見了。唉,說也奇怪,他雖然是人,可確實會點法術,給我族一只負責照顧他的小狐貍下了藥讓他睡著,又把他偽裝成自己的樣子,放在房間里說他休息了不讓打擾,我們到剛剛才發現那不是他。”彭彧心說人家“眼大無神”,你們這眼小眼神也不怎么好,又問:“他為什么跑?”“還不是因為嫌我丑,”狐柏氣鼓鼓地拽掉了頭上的紗,“早知道我就不給他治眼睛了,瞎的時候說不管我長成什么樣都喜歡我,現在好了,騙我給他治好眼睛就跑路,人類果然最不可信了。”“最不可信人類”之一的彭某人無辜躺槍:“那你為什么還要嫁給人類?”“現在不是時興人和妖結婚嗎,”狐柏撇了撇嘴,“而且族里近年來結婚率下降,為了鼓勵我們結婚,說結婚就送小別墅,我正好缺房,所以就隨便找個人嫁嘍。”彭彧:“……”幾個狐族長老連忙咳嗽:“那個……小柏啊,雖然話是這么說,可你也不用……”彭彧扯過話頭:“這樣吧,不管怎么說是他犯錯在先,要不我替你擬個通緝令,通緝他,怎么樣?”“通緝什么啊,”狐柏從桌子上跳下來,“反正我跟他也沒感情,跑就跑了吧,我認識他一共都沒超過一個星期,連他姓什么還不知道呢。”彭彧:“……”幾位狐族長老紛紛痛心疾首地捂住了臉,看表情是很想讓她別說了,然而這位藏狐姑娘心直口快、雷厲風行,已經開始拆頭上的裝飾品:“反正他也長得不帥,又沒錢,大不了我不要小別墅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狗尾巴花。”彭彧簡直要給她跪下:“那你這婚禮……”狐柏把婚紗一甩:“不辦了!把他們都請進來,假面舞會!”于是好端端的一場婚禮就被她一句話給推了,禮堂搖身一變變成了舞廳,不明所以的賓客們紛紛被趕鴨子上架,稀里糊涂地參與進來。好在妖怪們并不是很在意細節,不管婚禮還是舞會,只要有吃有喝能玩就夠了。現場一片群妖亂舞,彭彧帶著自家的龍和自家店員找了個小角落蹭吃蹭喝,李一澤聽完他的敘述之后說:“狐貍們還真的是不講究。”“講究”的前任龍王大人已經拿紅酒把自個兒族的小崽子灌醉了,小黑龍趴在桌上睡得昏天黑地,連黃豆啄它都不醒。彭彧手欠地來回扒拉它,湊在李一澤耳邊說:“還是我講究。”李一澤哼哼一聲,并不覺得收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破妖怪還連客棧門都不關就走人的彭大老板到底講究到哪兒去,他視線一偏,又不知相中了什么好吃的,就要起身去拿。結果他剛一站起來,竟然身形一晃又跌回原位,用手撐住了頭。彭彧覺得奇怪,連忙問:“怎么了?”李一澤眼前開始出現重影,他感覺自己渾身發熱,有氣無力地說:“這里的酒……好像有點上頭。”第8章螳螂捕蟬“上頭?”彭彧一臉驚訝,“不會吧,你不是千杯不倒嗎?而是這是紅酒啊。”李一澤支吾了一聲,眼皮越來越沉,慢慢趴在了桌子上:“彭彧……我……撐不住了……”彭彧:“……”這到底什么情況?彭彧聞了聞杯子里剩余的酒,沒聞出什么異常,而且他自己也喝了不少,完全沒有要醉的感覺。他正疑惑的時候,忽然發現旁邊幾桌的妖也接二連三地倒了下去,有的甚至直接現出原形,面具稀里嘩啦地掉了一地。這回他終于覺出不對了,站起來一看,發現不止這些喝了酒的妖,連沒喝酒的狐貍侍者們也都歪倒在墻邊不吭聲了,妖怪們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鼾聲大作,看上去睡得很沉。彭彧看了一眼潛岳,潛岳也一臉迷茫地看著他,兩個唯二清醒的在舞廳里轉了一圈,發現還真是所有的妖怪都倒了,爪欠的彭老板還蹲下身來摸了摸刺猬的肚皮,將烏龜掀得四腳朝天,給蛇打結,把兩只羚羊的角勾在一起,又拖著現原形的狐貍們的尾巴把它們聚集起來,一排排地往上疊,疊成了個金字塔,并愉快地拍了張照,畫面里是一水兒藏狐的大方臉。“老板,”潛岳看著自家老板玩心大起,忍不住提醒,“我覺得事情好像不太對勁。”“不對勁?當然不對勁。”彭老板心大得大概能讓一百條龍在里面撲騰,絲毫不以為意,“酒有問題,不僅是喝,就連揮發出來的酒氣也能撂倒狐貍——不過這酒好像只對妖生效,咱倆倒是一點事沒有。”“那……”彭彧朝她比了個“噓”的手勢,壓低聲音說:“狐貍們不會傻到自己把自己放倒,這事兒肯定不是他們干的,我猜是有人想螳螂捕蟬。”他說著一把將潛岳塞到桌子底下,自己也跟著鉆進去:“躲著,別說話。”兩人屏氣凝神,等了沒有五分鐘,舞廳的大門就被人推開,外面的光線一下子涌進來,驅散了刻意制造的昏暗環境,花里胡哨的燈光也瞬間不明顯了。一個人逆光站在門口,暫時看不清人模還是狗樣,他一手抄著一根將近一人高的棍子,一手提著個酒壺一類的東西,衣服半穿不穿地扎在腰間,沖著滿地橫陳的妖們吹了聲口哨:“小的們,哥哥來接你們了。”他說著走進大廳,從肩膀上卸下一只打滿了補丁的大麻袋,首先走到“狐貍金字塔”前,拎著狐貍們的后頸皮一只只往麻袋里塞,還在自言自語地數數:“一只,兩只,三只……”他那個麻袋不知是什么神器,竟然無底洞似的,把一車狐貍全部裝進去依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