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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 可就是那般獨特,毫無緣由就盤踞腦中。 “你這樣子,我真的十分擔憂。”終音將她手里的銀匙拿下放在一旁,牽著她走到邊上坐下,指頭撫了撫身下微涼青玉地板,問:“坐在這兒會不會有些涼?” 夢紈不說話,搖搖頭,眉頭鎖得老緊,并非是有煩心事的那種鎖眉,而像是遇上了甚么傷心事。 他瞧著她,亦不說話,只是仿佛透過她瞧見了很久遠前的一段往事。這重重煙霧如團團愁云,籠上她眉間,亦如當年無云崖上彌漫的山霧,掩著他一番思慕純漣的心意。 這眼神,同他當初一模一樣。 終音嘆息一聲,將她輕輕摟著了,垂眸看著她烏黑長發半晌,說:“要不……我再帶你去玩玩?” 被他摟著的人身子一僵,抬起頭:“嗯?” “人多熱鬧,也許你就沒這么難過。” 他面上沒了平日里慵懶的笑意,夢紈并未立即答話,細細一想,終音此番說的玩,應當是去金腰臺玩,那么…… 能再碰上顏凌也說不定。 仍有些不確定,便問他:“是去上次那個地方么?” 終音沉默地將她雙眸盯著,瞧見里頭逐漸亮起的微光,嘆了口氣:“是,當然是。” ☆、六·因你(3) 金腰臺此般燈火輝煌之地,在魔界陰云之下素來顯眼,還未飛到便能老遠看見城中一片光點聚集,近了就能見金燈銀光交織了喧鬧聲響,一片熱鬧氣氛。 金門之內,鶯歌燕語,流樂如水。 一眾妖姬嬌軀之上閃著珠寶華光,燈火中肆意舞動,瓷肌泛了雪光,流轉眼波,不斷在觀舞的鶴琴與顏凌二人面上掃動。亦不時瞧瞧身周姐妹,瞧得哪個比自己舞得好,扭得妙,便要超過那人,待久了,這舞便被她們跳出一番不像舞的味道來。 兩人身側有十來名霞姐伴著,因皆是斜斜躺在月光綢堆成的軟塌上,便個個擺出極誘人的姿勢,手里拿了美酒水果,等著身邊兩名魔座張嘴。 平日時,這兩人會邊說笑邊同霞姐們玩樂,但這日似有些不一樣,只鶴琴一人笑得溫和同她們閑聊,顏凌卻始終冷著臉一言不發,但凡有霞姐往他嘴邊送去酒杯甚的,他皆是搖頭。 手亦是不碰她們一下。 有位與鶴琴稍熟些的霞姐,名喚卿憐,見了顏凌這模樣很有些好奇,但亦像其他人一般很聰明地不去問他,便悄悄鉆進鶴琴懷中,在他耳邊柔聲問:“魔座啊……顏凌魔座今天是有何不順心?怎么都不理咱們的。” 鶴琴輕笑一聲,兩指捏住她下巴,拇指撫了撫卿憐的小巧紅唇,道:“你想知道?” “奴家好奇嘛,魔座告訴人家好不好?” 他將笑收了幾分,黑睫半垂:“求求本君?” 卿憐一怔,緩緩從他懷中出來,面上染了兩團紅暈,似很害羞的模樣,咬著唇小聲說:“魔座……魔座真壞,不肯告訴奴家,還叫奴家求你。”眸中水光一動,又撲進他懷里:“求你啦,魔座,奴家真的好奇嘛……” 鶴琴點點頭,撫著她的長發道:“顏凌他往后大約不會太頻繁地來此,不僅金腰臺,所有的風月樓他皆不會時常去了。” 身邊霞姐們皆低呼,面上很是驚訝,紛紛望向顏凌,皆問他為何,顏凌卻仍是沉默著,拿起手邊的酒一口飲盡。 鶴琴又道:“至于為何,本座亦不是太清楚,這些亦是本座猜測的,他也從未同本座說過自己是否會那樣做。” 卿憐道:“魔座專嚇我們……” 他將卿憐摟住,笑道:“你受了驚嚇時面上會有紅暈,美極了,卻是沒人告訴你的?” 顏凌默默聽著后頭兩人一言一語,難受得緊。 實然,這是他頭一次對風月場這地方有些厭惡,并非是來的次數太多了的厭惡,而是無緣無故便討厭起了這地方。只覺滿眼珠光彩燈,酒色美人,靡靡聲樂讓人心中無法平靜,只覺此地如此腌臜,如此惡心。 可最重要的,是在此地看見了夢紈。 那般純凈的人物怎么會被帶至這里? 楊終音是有甚么毛病? 每每想到此處,顏凌就覺著心中一陣煩躁,想要拿出甚么武器在隨便甚么地方揮一揮,將這些煩躁之氣全都揮去。可又不知怎的,身子很沉,想到那些,只覺心口難受,無力去動。 于是更加煩躁,身周事物皆不去感受,萬物萬聲都聽不進去,待回過神來時,又跟著鶴琴來了這滿聚流鶯之所。 這房間雖寬敞,待久了,酒氣卻也很濃了,顏凌這會兒覺著悶得慌,便命人去將房門開一開,待酒氣稍微淡些再關上,免得將他熏得頭疼心燥。 但很巧,房中兩名小廝剛將門打開,外頭華廊中就有數人緩緩走過,正是剛到此地的楊終音與夢紈,后頭跟著招待他們的侍者,還有迎上去的霞姐與煙哥,其中一人在顏凌眼中極其刺眼,便是上次見過的銀雨。 顏凌冷笑一聲,眉頭卻是皺起來,有些苦澀之色閃過。 ☆、六·因你(4) 這會兒,外頭兩人齊齊停了腳步,往他們那房間中看去。并非是顏凌那冷笑被他們聽見,而是房中兩股極強的魔息惹人注意。 終音自是不關心顏凌的,一眼便看見躺在美姬中間的鶴琴,一雙桃花眸子頓時燃起怒火,將其中漫天風流桃花瓣燒個干凈。 而夢紈第一眼則看見斜躺軟塌上的顏凌,烏發深眸,唇邊掛著帶了寒意的笑正將她看著。 她愣著,目光又落在那些粉臂玉腿的霞姐身上,雖顏凌并未挨著哪一個,她腦中卻已想象出他之前都在做甚么,心口一緊,頓時將下唇咬住。 正擁著卿憐的鶴琴這會兒也瞧見了終音,本以為他不過路過,但見他竟就這么立著了,亦愣了一愣,便想大約終音是有甚么話要說的,畢竟每每見了他,這人都要說出一番譏諷言語。 故鶴琴從榻上起來,攏攏衣襟,朝金門處緩緩走去:“師弟?這般停在門前,是要進來坐坐么?” 終音目光掃過房中一眾舞娘與霞姐,以及掩在紗簾之后的樂師,漂亮的面上升起些強壓怒氣的神色,低聲道:“你分明娶了師父,為何還要每日流連這般地方?” 鶴琴微怔,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正愁不知如何回答,又聽他道:“你將師父殺了,還來這里……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將師父放在心里?!” 伴著這話一同入了鶴琴耳中的,是陣凌厲風聲與弦聲,只見眼前一片淺綠光芒如水流瀉,終音長發被狂風卷起,懷中正抱著把綠光凝聚成的琵琶,衣袖于風中獵獵,而他面色亦如凜冬冷酷:“我此生都無法放下你所犯罪孽!” 鶴琴后退一步,沉默地望著終音懷中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