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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飛哥,那事兒能有你吸那個shuangma?”被叫做小飛哥的男人留著幾乎要蓋住眼睛的劉海,頭發因為常年染各種顏色,顯得干燥枯黃,這使得他整個人有種萎靡的氣質,但那雙眼睛是很精明的。他聞言一抬眼:“怎么,你想試試?”邵力立馬踢了紀寒星一腳,虎著臉道:“別瞎想。”他大概覺得自己還是要比紀寒星年紀大一點,又是他帶紀寒星過來玩的,多少對紀寒星有點責任,這種碰不得的東西他不敢叫紀寒星去沾。紀寒星一縮腦袋,沒再說話,只是同陳飛眨了眨眼。等邵力去洗手間的時候,紀寒星湊到他跟前去,露出了一個有話要說的表情。陳飛心下了然:“真想試試?”紀寒星作出心動又躊躇的樣子來:“不過……這是不是嘗一次后期就得一直吸?我好像沒那么多錢。”陳飛嗤笑一聲:“少來點沒事兒。你哥不是做生意的么?包你吸這個還不夠?”他提到李顧讓紀寒星心里一震。紀寒星知道在這個小地方每個人的來歷身家幾乎是透明的,他不可能瞞過他們,也正因如此他變得更加可信。可他仍然討厭這些人提到李顧,那是他心底圈得最嚴實的一塊地方,任何人都不能侵犯。紀寒星聞言一哂,面上露出不難察覺的厭惡之色來:“他的錢又不給我,說是農民暴富么,摳得要死。”陳飛覺出了他對李顧的不滿,于是給他這情緒添一把柴火:“房子不說是你的嗎?找他要啊。”紀寒星似乎被戳中傷心事:“我當時還小,他有的是本事,那房子也早就不是我的了。”陳飛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琢磨眼前這少年人身上還能榨出多少好處。經過一個寒假的特訓,紀寒星的身體已經長出了修長漂亮的肌rou。他的體脂下降很快,因此在寬大的外套掩飾之下,人反而顯得有些孱弱,很難讓人聯想到這具身體里有多么驚人的爆發力。陳飛想起他老板先前說過的話,很快為紀寒星想好了路子。他親切地過來搭紀寒星的肩膀:“咱們兄弟別這么見外,我送你一點嘗嘗也行。保證你比跟女的做那事爽。”紀寒星羞怯又躍躍欲試,陳飛笑了笑:“放心抽,也不是只有花錢一條路子。”紀寒星心臟跳得很快,他知道,他的機會來了。紀寒星早有自己的打算,不管以后他要混到誰的身邊去,他首先需要一個跳板,成為這個群體的“自己人”。知道老黑取代了之前馬實意的位置之后,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對方行事小心,性格又多疑。他如果直接以一個素人的身份出現在老黑面前,大概只能引起對方的懷疑。他必須要以一個被驗證過的“自己人”的身份出現。這個過程也許會很長,兩年,五年,甚至是十年以上……康樹仁也跟他說過,想做這件事,就必須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紀寒星心里放不下李顧,可在這樣的決定面前,他也只能先把李顧小心翼翼地藏到內心的隱秘角落里,不去想如果真的要與李顧經歷長久的分離會怎么辦。他跟邵力這些人在一起的時候,顯得頹靡而憊懶,活像個沒骨頭的人。那張英俊而漂亮的臉也因為總是萎靡的神情看起來帶著幾分灰敗。他把自己很好地藏進了他們當中去。最開始是學會了抽煙。煙嗆進肺管子里很不好受,他又怕李顧聞出來,每天回家路上嚼口香糖,確定自己把身上和口中的煙味散盡了才進家門。他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他得盡快想出一個說法給他的哥哥,叫他不要懷疑。陳飛跟紀寒星沒說幾句,邵力就從衛生間回來了,兩人的談話也隨之終止。臨走時候陳飛給紀寒星手里塞了張紙條,紀寒星心念一動,他下意識準備不動聲色搓進自己的袖管里,可他在很短的時間內意識到,這個舉動不符合他給這些人的一貫印象,于是頓了頓,表現出一種混合了害怕和激動的興奮,陳飛把他拉過來,喉嚨里壓著笑“噓”了一聲:“就知道你得激動。放聰明點兒,別給邵力知道,這個我們私底下聊。”紀寒星對他誠懇地點了點頭。他心如擂鼓,陳飛的松口意味著……他想做的事情,真正開始了。這進展比他之前跟康樹仁商量得還要順利,康樹仁帶他去戒毒所的路上還很不放心:“你得抓緊時間去觀察他們癮犯了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有些生理狀態難以模仿,得用一些特殊的辦法造出來。星星,我還要跟你再說一次,一旦你真的走進去,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紀寒星安靜坐在他旁邊,垂眸盯著自己的手:“我明白。”康樹仁道:“下面這句話我也跟聶巖說過。如果那東西,有非沾不可的時候——于公我希望你們能先活下來,但于私……在死和吸之間,我倒寧愿你們選擇前一個。因為這種東西一旦沾上了就沒法戒掉,被毀掉比直接殺死更可怕。”紀寒星一開始沒有深刻理解這句話,直到康樹仁從戒毒所里讓人請出來一個男人。這人看不出年紀,他的眼窩深深陷下去,整個人像一具披著人皮的骨頭架子。他被兩個穿制服的人帶出來,康樹仁對他的態度卻很尊敬,對紀寒星介紹道:“這是你寧叔。”紀寒星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們,而后他聽到了一段往事。楊寧是因公染毒的,他曾經是警隊里獎章拿過最多的人。在一次執勤過程因為情勢所迫吸了第一口,而后就是第二口,第三口……等他解決了案子回來,卻驚恐地發現自己戒不掉了。他以為正義可以對抗這種渴望,以為職責所在可以打敗這種需求,但他都失敗了。毒品已經摧毀了他的神經,他本能而迫切地需要新的刺激,來緩解他仿佛是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與折磨。他終于在某一天偷偷找到了自己從前聯系的特情(注1:特情人員,意同線人),問他買一口吸的。看著楊寧的臉,甚至會讓人產生一種他已經沒有了血rou的錯覺。紀寒星久久地凝視著他,然后第一次感到了讓自己背后濕透的恐懼。他看過很多資料,他知道吸毒到最后會變成什么樣子,他翻閱過更匪夷所思的資料圖,可當時他都沒有這樣害怕。他曾經以為每一個走上這條路的人都是咎由自取的,他們墮落又無知,他們意志薄弱,禁不住深淵的誘惑,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復吸。可今天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老警察,這個人在巔峰時期的成就是現在稚嫩的紀寒星所不能比的。紀寒星終于意識到,他低估了他要面對的是怎樣一個敵人,每一條禁毒的標語說得都不假,那并非意志所能對抗的誘惑,那也不是人類自己可以掌控的玩物,而是深淵,是真正的深淵……只要沾上一點,此生都只有留在深淵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