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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跑的人了,看起來倒像個二十七八的年輕人。但氣質卻迥異,不似年輕人浮躁。李老板到這個年紀,把自己修煉成了一個人精。眉眼更深邃了一點,輪廓也比年輕時候過分凌厲的樣子柔和了許多。他比現在更年輕一點的時候,像個橫沖直撞的獸類,單刀直入這個他所陌生卻必須要有所斬獲的社會。如今終于在漫長時光里把滿面塵霜歷練成了通透圓達,把油膩和塵埃踩在腳下,筑成一身風骨。唯有在紀寒星面前,那點強行收攏起來的骨子里的桀驁不馴和無賴之氣才能全須全尾展露出來。李老板風sao地往紀寒星跟前蹭了兩步,伸手把人拉到寬大的睡衣里面來攏住,牢牢扣在懷里。紀寒星腰很細,卻是柔韌有力的,他本來就是年輕又充滿活力的年紀。李顧在他耳朵旁邊輕輕咬了一口:“為什么我們用的同樣的沐浴露,星星就是比我香?”“瞎說什么?!奔o寒星一把拍掉他不老實的爪子,掃了一眼房間角落的空調,然后拿過遙控器往上調了兩度,接著按住人給吹頭發?!笆裁茨昙o了,怎么還這么貪涼。”“不光貪涼,還貪歡?!崩铑櫢糁鴥妊澊罅θ嗯o寒星內褲里的一包東西,舔著嘴唇示好:“星星,我們做吧?!?/br>紀寒星不為所動,把他老不正經沒扣上的衣服合攏了,照舊擦著頭發:“喝過酒不能做,對心臟不好?!?/br>李顧委屈壞了,頭抵著他腰際蹭了一會兒,半濕的頭發亂成一團,放肆地杵在頭頂。李顧仰著頭問他,那雙眼睛看向紀寒星的時候總是很干凈:“你是不是嫌我老了?不想跟我做?!?/br>紀寒星沒什么表情側了他一眼:“哪個老年人能跟你一樣花枝招展,隨時在外面給我插起彩旗?”李顧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把人扒拉得更靠近自己:“你聽我說啊星星,這不是那小青年剛從北京過來,人生地不熟么。他父輩上的還幫過我,我就捎帶手給他也幫個小忙。”紀寒星要笑不笑看他一眼,“哦,那我猜對了?!?/br>李顧:“……”他就知道!又上了紀寒星的套!每次都是這樣,他怎么這么多年都沒長進,還是見陷阱就鉆呢。紀寒星打小就能看穿他的各種謊言,他仿佛生來就自帶李顧檢測裝置,李老板隨便有點小動作都逃不過紀寒星的眼睛,憂愁的李老板嘬著牙花子想,這日子還真是一天天更不好過了。紀寒星看他吃癟,眼里有了點愉悅的意思,一邊給他按摩頭部一邊吹著頭發:“嗯,每天都有小孩子在我面前為沒帶作業找理由,見得太多了?!?/br>滿意地重新給李顧吹了一個看起來很精神的背頭,像個油頭粉面的小牛郎似的,紀寒星自己樂了。他平常不太愛笑,因為嘴角勾起來就難免漂亮得有點輕挑。為了師道尊嚴,他很少在人前露出這樣的笑容來。用手彈了彈李顧的前額,紀寒星語氣輕快:“不錯,勉強算帥了。”李顧把毛巾甩到一邊,拽著紀寒星衣領耍流氓:“帥你還不親我?”紀寒星輕哂一聲:“給你浪的。”卻蹲下來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瞥到李顧不知何時又敞開的衣襟眼神黯了黯,又不動聲色移開眼:“早點睡,我再看一眼明天的課件?!?/br>李顧倒是倔強:“不睡?!?/br>紀寒星被他煩得腦袋疼,“現在不睡你明天怎么起得來?十一點之前必須睡。”李顧豁出臉皮去拽住他,擺事實講道理:“我已經三天沒有性生活了,感覺身體各項健康指標下降得特別快。”紀寒星要氣笑了,一把按住了把他塞被窩里,拉起被子準備給他強行掖好。剛邁步想離開,卻被李顧猝不及防一把連人帶被子抱了滿懷。李老板怨氣沖天:“今天再不做我就要憋死了。”嘟囔著去啃紀寒星露在外面的脖子,箍得人動彈不得。紀寒星瞇了瞇眼,看到他襟懷大敞的樣子,嘴角翹了翹:“老不正經,我看你是欠教育了?!?/br>李顧坦蕩蕩被子一掀,睡袍也解了,“就等你來教育我了。”紀寒星反客為主,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小破孩李顧腰肢酸軟,雙腿也不太能合得上。縱然紀寒星有著與年齡不符的克制,到底也是一個氣血方剛的年輕人,情到濃時,作為承受一方的李老板還是得吃點苦頭。他此刻躺著好慢慢回復點精氣神,紀寒星在他背后充當人rou沙發,順便給他捏捏好放松肌rou,李顧轉過來,眸光灼灼盯著他,情不自禁道:“星星的眼睛真好看?!?/br>真是……身殘志堅,色心不死。“你過來點,我想親親你。”李顧說。紀寒星的眼睛,總讓李顧想起寧川的夜晚。那時候李總還不是李總,只是個名叫李顧的皮猴子,成天沒有正事可做,在那個小小的山坳里上竄下跳,是個土氣十足的山大王。寧川這個聽起來安逸美好的名字,背后是個貧困縣里的貧困村。除了人口多點,要什么什么沒有,唯一一個風雨飄搖的小賣部是這個小地方最接近市場經濟的一面。李顧據說是老村長撿到的,拉拉扯扯由這個單身漢帶大。長到十四五歲頭上,像只精瘦黝黑的猴,身體健康活泛,能打架能闖禍。原本他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是要跟著村民出勞力,種地修路干活兒的。但自從支教的老師紀知青來了之后,老村長說什么都不再讓村里的孩子干活兒,只要他們好好跟著紀知青認字讀書。那年冬天的時候,從城里探親的紀老師回來,還帶了一個小孩子回寧川,說是叫紀寒星。李顧以前很討厭寧川的冬天,風呼啦啦地響,吹在臉上像刀子割。空氣吸進鼻子里,都干得能刮破鼻腔。還有光禿禿的山和流速變緩的水,這里沒什么好的,所以也留不住人。來這里的老師都是待上幾周就走,來的時候也有滿懷信念和熱情的,走的時候大多匆匆忙忙甚至不好意思跟這些已經傾盡所有來招待的村民告別,只想回去好好洗個熱水澡。仿佛貧困是種會傳染的病,沾染上了,自己也會有不祥的意味。李顧那時候沒見過外面的世界,只隱約知道山外面的人跟他們生活的方式是不同的。他那點井底之蛙的眼力見還不足以讓他生出對于世界不公平的怨懟來,依舊是個沒心沒肺的皮猴子。小皮猴李顧裹緊了身上有補丁的棉襖,蹲在干枯的樹枝上,看到頭頂星河璀璨生光。即使在寒冷冬天的晚上,也有星星閃閃發亮。這是紀知青跟他提過的,紀寒星名字的意義。李顧見到那小孩第一面就記住那雙眼睛了。他從沒見過這樣漂亮的人,這樣熠熠生輝的眼睛。寧川的女孩子也是灰頭土臉的,能吃飽就行了,外表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