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就是愛吧……

    一開始的期盼，一開始的痛苦。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一切的揭示，愛早已

    慢慢沈淀。

    誰愛了誰，誰傷了誰，在已經不重要了。

    唯獨，彼此愛著，幸福著，便夠了。

    第３章一世一雙人

    當朱御浪和瑯邪風塵仆仆，帶著所有的傷心和怒氣，不顧任何人的阻攔，沖

    入御花園欲質問朱戟龍時。卻見，眼前他們朝思暮想的女子，卻依偎在朱戟龍的

    懷中。

    「皇上……這，二皇子和將軍硬闖……」侍衛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朱戟龍皺眉，看著本該呆在邊境的兩人。

    「你們都退下。」

    侍衛退下，御花園中只余下四人。朱御浪和瑯邪只是看著素心，連行禮都忘

    了。

    「好久不見了，你們可好？」還是素心打破了沈默，她只怕如此下去，所有

    人便要成了石雕了。

    「心兒……你不是……為何……」朱御浪有些不知所言。

    「朱素心已經死了，我是冥月心，如今的皇後。」素心簡單的幾句話，便讓

    朱御浪和瑯邪明白了一切。

    「所以，一切只是一個幌子？」瑯邪看著素心，心中苦澀。

    「是。」依舊依偎在朱戟龍懷中，素心輕輕點頭。

    「如今，心兒已經是我的皇後。從今而後，御浪，你便要喚一聲母後。瑯邪，

    你也該喚一聲皇後娘娘。」朱戟龍摟著素心坐下，怕她累著。

    「母後？」

    「皇後……娘娘？」

    兩人的臉上，只有痛楚。

    「風……看來，我們還是來晚了，是不是？」突然，不遠處卻傳來一道熟悉

    的聲音。

    所有人看去，卻是同樣滿臉風塵的朱御海，以及一旁的失蹤了許久的朱御風。

    林敬、肖騰和甘起看這種情景，默默地離開。這里，不該有外人在的。

    「朱御風……」素心再見朱御風，心中卻不知該做何感情。他是自己的仇人

    之子，可是自己也算是他的仇人。他們，該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麼？

    「既然你們都回來了，都坐下吧。」朱戟龍顯然最為冷靜。

    朱御海、朱御浪和朱御風上前，依次坐下。至於瑯邪，則是站在一旁。唯一

    一樣的，便是四人看著的只有素心。

    「沒想到，心……不，該是母後吧……」朱御海的話中，有著凄楚，「母後，

    竟然是冥月國的公主。」

    「也是，朱素心，冥月心……不是早已說明了麼？」朱御浪低頭，不知看著

    什麼。

    朱御風一言不發，只是深深的看著素心。

    「恭喜皇上和娘娘……百年好合……」沒說出一個字，瑯邪只覺得心便痛一

    分。

    此情此景，讓本來一直處於快樂中的素心，有些感到傷感。

    可是，她回應不了任何人，只能低下頭，斂去了嘴角的笑意。

    「心兒，不要忘記太醫說的。你現在懷著身孕，不要過分的憂慮。」朱戟龍

    擔憂的安撫素心。曾經，素心因為心結身子一直虛弱。那時便種下了病根，所以

    太醫特別叮囑過。

    可是，朱戟龍無意間的一句話，卻讓另外四個男子僵直了身子，一起看向了

    素心。

    「你……懷孕了？」朱御風顫抖著，有些不想確定。

    「已經一個月有余了。你們……不久會有一個弟弟或者meimei……」素心低著

    頭，輕輕的說出。

    久久的沈默，幾乎揪痛了所有人的心。朱御海只覺得那一刻，所有的期望和

    期盼都已破滅。

    朱御浪只是看著，想起那個曾經夭折的孩子。曾經，他們也曾有一個。可是，

    她卻一點都不在乎。如今，她是如此的在意這個孩子。只因為，他是朱戟龍的。

    朱御風只是後悔，後悔自己為何要回來。名字早已表明了一切，可為何他還

    要回來呢？若是不回來，便可以永遠欺騙自己。

    瑯邪只是沈默的看著她，他沒有任何的立場說什麼，除了看著守護著，還能

    做什麼呢？反正，他早已打定了主意，此生不娶。如今，為了皇上皇後，為了蒼

    穹，他便可以安心的一心一意守著邊疆了吧？因為，那是為了他心愛之人。

    朱戟龍看著立於窗前的素心，自午後再見到朱御海他們之時，他便覺得她有

    些變化。此刻，她沒有了之前的快樂，又恢復一臉的哀愁。

    「御海和瑯邪已經回府，御風和御浪住回了原來的宮閣。」朱戟龍走上前，

    摟住素心，卻感到她渾身的冰冷。

    「心兒，你到底站了多久？」送她回來後，他就回了御書房。難道……

    「不知道……我只是看著園中的景色，看著看著，你便來了……」閉上眼，

    安心的躺在朱戟龍懷中，素心滿臉的倦意。

    一把將素心打橫抱起，放在了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也一起躺在了床上。

    「你現在懷著身孕，不可以如此的折磨自己的身子的。」心疼的緊緊摟住素

    心，朱戟龍只能嘆息。

    「我……我只是從未想過。我的死訊，竟然會引他們回來……」有些不知所

    言，素心只是發泄著心中的難受，「若是知道……我……可是，我不知道……這

    般一起痛苦，又是為何呢……我……」

    「心兒，冷靜些！」朱戟龍抓著她的雙臂，將她面對自己，「這是早晚都會

    發生的。你不需要自責，也沒有能力去阻止。」

    「可是……」

    「只要我們成婚，拋卻了我們的身份成婚。他們必然會回來。無論是以你原

    本公主的身份，亦或是我皇帝的身份。」

    怔怔的看著朱戟龍，素心卻慢慢的理解。

    若她還是公主，無論嫁給誰，其他人都會回來。若是朱戟龍成親，無論娶得

    誰，他們還是會回來。前者，是他們希望看到那個她愿意下嫁的是誰。後者，是

    他們不愿看到她喜歡的人娶她以外的人。

    只要他們還愛著自己，他們便會回來。就像這一次，聽聞她的死訊以及朱戟

    龍的婚事，他們便立刻回來一般。

    可是……

    「無論如何……此生我無法給他們什麼的……」素心再一次埋入朱戟龍懷中，

    「我心中，有的只是一人……」

    「愛至深，不求回報。他們，要的從來不是你給予他們什麼。或許，能夠伴

    著你身邊，便已足夠。」朱戟龍目光眺望遠方，「我也有過這種心思。只是，如

    今你我心中都有了彼此。若能夠得到你這份感情，於我足矣。」

    素心靜靜的聽著，卻越聽越覺得朱戟龍話中有話。

    「戟龍，我只想與你此生一雙人。虧欠他們的，若有來世，若得幸運，便再

    做償還吧。若是可以，此生我只愿用其他方式償還他們。唯獨，沒有相伴終老。」

    仰著頭，看著朱戟龍，素心環住了他的頸項。

    「心兒，何苦如此？」

    「一世一雙人。」靠著朱戟龍的胸膛入睡，愁容慢慢舒展。

    朱戟龍只是看著懷中的女子，她的決定他是高興地。可是，看到她無法舒展

    的眉頭，他卻心疼。

    「用其他方式償還麼……」輕輕的重復著剛才素心說過的話。

    他，只想要為她拂去憂愁。

    ***********************************************

    一早，朱御海便接到了圣旨，立刻進宮面圣。

    「王爺，您一回來，皇上便召見您。會不會……」林敬有些擔憂。之前他們

    的謀反，雖然是自家王爺策劃已久，卻還是觸及了圣威。

    「無論是為何原由，我早已無畏。」沒有了她的感情，生或者死，對他早已

    無異。

    穿上了朝服，朱御海安然的進宮。剛下朝的朱戟龍，此刻已坐在御書房內等

    著他。顧著朱御海他們幾人剛回來，所以朱戟龍特準他們幾日不需要上朝。

    「兒臣參見父皇。」朱御海很是恭敬。

    「你們都退下。御海，你坐下。」朱戟龍揮退了所有人，只余下他和朱御海。

    朱御海雖然奇怪，卻還是遵命的坐下。看著所有人魚貫而出，包括一臉擔憂

    的林敬。

    朱戟龍看著一臉平靜，未有波瀾的朱御海，心中還是有些寬慰。

    自己的決定，應該是對的吧？

    「御海，你有何話要對朕說嗎？」他只是要看看，對此朱御海會如何回答。

    「父皇，兒臣自問無話可對您說。不知，今日召見兒臣，是否有何旨意？」

    朱御海心中確是不解朱戟龍的意欲為何，表面上卻紋絲不動。

    滿意的看著朱御海的冷靜，朱戟龍也下了決定。

    「今日朕將你召來，便是準備立你為太子。太子之位，一直是你覬覦已久的。

    不過，放眼三個皇子之中，也只有你有這個能力。」

    為了蒼穹的未來，的是，他卻是為了素心。

    朱戟龍很清楚，素心只想要一世一雙人。可是，對於他們幾個，她卻有

    的無奈。若是讓朱御海得到他覬覦已久的東西，也算是為素心了卻了一份擔憂吧。

    「父皇，兒臣不想當太子。」

    朱御海的拒絕，卻讓朱戟龍從思緒中驚詫的回神。

    「哦？這是為何？」不過，畢竟朱戟龍早已不是一般人，不會將自己的心思

    表露於他人面前。

    「若是在以前，太子之位確是兒臣覬覦之物，甚至也一直兒臣自認為的囊中

    之物。不過，如今兒臣想要的，只是一份簡單的感情。如同以前心兒所說，再多

    的權位也比不上一份感情。只是，心兒求的是親情。兒臣求的，卻是男女之情。」

    苦笑著，心中的痛楚只有他獨自一人能夠舔舐。

    曾經，他和素心坐於御花園中，舔舐著彼此的傷口。可是，如今他卻只有獨

    身一人罷了。

    朱戟龍沈默，知其心意已決。

    「御海，那你還有何要求？你為心兒做如此之多，若你有何其他要求，朕若

    能做到，必然答應。」許久，朱戟龍才開口。

    他如此，能夠實現了朱御海的愿望。那麼，心兒該也會開心一些吧……

    「父皇，兒臣早已無欲無求。若真的有一要求，那邊是希望父皇可以善待如

    今的母後吧……請父皇多多的疼愛她，務必不要讓她受傷害……若是可以，若是

    母後肚子里的是皇子。兒臣將來定全力輔佐，全力支持他為新君。」

    無法得到她，無法得到她的愛。那麼，他只是愛她，愛她的孩子。只是這樣

    子，也能夠讓他感到滿足。

    對於朱御海的要求，朱戟龍只是嘆息著點頭。可是，卻不敢向素心開口。若

    是她知道了，只是會加重郁結罷了。

    「心兒，你怎麼又在吹冷風了？」取來了大氅，為站立在窗前的素心披上。

    將她摟在懷中，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

    「戟龍……他們回來了……可是，我卻覺得對不起他們……」素心難過的閉

    上眼，只覺得心陣陣的痛楚。

    「心兒，如何你才能夠不再難過呢？只要是你想要的，只要你能夠快樂。我

    早已說過，我什麼都可以接受的。唯一的希望，便是你心中有我。」

    可是，無論怎麼說，她卻只會沈默以對。就如同此刻，她再一次沈默。

    素心怎麼會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他的暗示已經太多次。就連對冥月覽，他

    都是如此暗示著她的。

    她不明白，為何朱戟龍可以接受那樣子的事情。不過，她還是不能夠那般做

    的。

    「一直以來，洛舒希望她的兒子可以得到太子之位。是我，害死了洛舒，害

    死了他的娘親。雖然，我也只是報仇，卻還是一直牽連到無辜的他。戟龍，我希

    望……可以立他為太子，可以嗎？」

    最終，素心卻選擇了故意不去理解朱戟龍的話中之意。

    「若這是你希望的，那就如此吧。」朱戟龍只是更加緊的摟住她。

    心兒，你的心思我如何不明白呢？你是怕我傷心，怕我難受。可是，你可知

    道，我更不愿意看到你不快樂。

    朱戟龍的心聲，卻只留下的嘆息。

    或許，他不該選擇和她成婚的。若是依舊是以前一般，他們便不會回宮。那

    麼，她便不需要面對如此多的不快樂。

    「心兒，如今你有了身孕。太醫早已有言，你要保持心境平和快樂。所以，

    無論你做什麼決定，都要快樂，好嗎？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素心點點頭，不再開口。

    素心命云娥去將朱御風請來，親自泡了一壺茶。

    當朱御風帶著期盼，面帶著笑意和驚喜的步入房內時，素心正泡好了兩杯茶。

    「心兒，是你找我嗎？」朱御風帶著些不敢置信以及喜悅。

    「御風，坐下先喝杯茶暖暖身子。」素心屏退周圍的宮女，只留下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