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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一起長大的貼身侍衛江河,說:“你知道應該怎么辦。”江河點頭。三個月后,皇后莫名暴斃,其子軒轅思坌悲痛欲絕,皇帝特別大赦。舉國哀悼,天下縞素。軒轅巫寰暗戀長兄的事,二皇子一直都知道。他最常做的,就是在三弟痛苦而退讓的注視中,輕柔地挽起大皇子的一縷秀發,湊到唇邊,輕吻。事后江河把他死死壓在床上,瘋狂的吻著他的嘴唇。“那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二皇子環抱著他的背,仿佛環抱著溺水之人的一線生機,放任他在自己體內縱橫馳騁。后來侍衛會一面為他清洗身子一面臉紅地道歉,有時也會發問:“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二皇子咬著嘴唇吃吃地笑:“我要他一輩子都不知道有人真正愛過他。”他笑得很開心。“你說,當他發狂地愛著我時,再告訴他我根本就不愛他的真相,豈不是一件有趣之極的事嗎?”然而軒轅縱深到底是沒有如了愿。軒轅思坌愛上甄臺柬的時候,二皇子正告病修養在封地,整整一年沒有邁出王府半步。他懷孕了。孩子出生的時候,額上點著一點朱砂,暗地找來的算命的說,那是孤星之相,姓了皇姓,會折福。二皇子揮手笑笑,“那也好。軒轅這姓氏太骯臟,我的孩子不能被他弄污了。”又看看那府里的小湖,只見湖水清澈透明,幾可見底,十分喜人。便指著孩子笑道:“我但愿此子清凈如湖。他的名字,就叫做江湖。”江河只摟著他的腰,一手逗著孩子,沒有出聲。彼時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如此也便清清靜靜地過了六年。二皇子慢慢放棄了報復的念頭,偶爾與兄長的會面,也會像個叔叔的樣子,逗逗美麗可愛的侄兒。這時他就會想起自己的孩子。想起江湖。江湖長得極快,六歲的時候,已到了江河腰部。一張水靈小臉,像是壽桃包子,粉嫩粉嫩的,特別漂亮。軒轅縱深沒有對外宣布他的身份,只另購置了一間別館,不時抽空前去。雙親不在的日子,最常跟在江湖身邊的除了奶媽侍女,便是尤荇。和江河一樣,尤荇生存的目標就是保護江湖。他照顧江湖時不過七歲,但因天縱奇才,自小修煉武功進步神速,加之軒轅縱深又有為兒子尋個玩伴的想法,便也默認了他的年幼。兩個孩子自小玩到大,比親人還親近。混得熟了,玩笑也開得肆無忌憚起來。江湖取笑尤荇名字古怪,尤荇回駁你也不過如此。后來江湖指著遠山,輕笑道:“若我有一日入了江湖,定要叫做‘無名’!”青春年少,神采飛揚。一切本應如此。本應。那年江湖六歲。皇室里也不知怎的查談到江湖的存在,老皇帝當場雷霆震怒,勢要清除皇室孽種。二皇子拉著江河在九天面前連跪了數日求情。事已至此,只有這個從軒轅皇朝開天辟地之時便已存在的國師方能有挽救之地。第七天,國師把他們叫了進去。九天的銀發水一般披散在地上,他遮掩著的眼睛看向江河,說:“有一個叫尤荇的,在江湖身邊,是不是?”二皇子連連點頭。江河一把跪下,磕了個響頭。國師手指向江河,“愛人、”又指向二皇子,“孩子,只能活一個。”微微一揚眉,“你們怎么選?”江河不發一言,抽起劍就往脖子抹去。卻被九天制止了。“去找尤荇。”九天似乎是在笑。“這件事,只有他能做。”那一年,尤荇十三歲,正是情竇初開。“幫我照顧江湖。”把劍交給他時,江河只說了這么一句。尤荇握著劍,主子和江湖,最終仍是選擇了后者。手起劍落。鮮血漸了滿身。這之后他帶著江湖天南地北四處飄零,衣食住行照顧的無微不至。江湖唯一的不滿,是有整整一年,尤荇都沒有和他說過話。江河死了。九天也履行了他的承諾。原本鬧得滿城風雨街頭路人無所不知的二皇子私生子事件,竟在一夜之間平息了。這世界上仿佛再也沒有過二皇子的私生子江湖的存在。有的只是平民百姓的江湖。江湖想改名叫“無名”,尤荇卻還是固執地只叫他“江湖”。江湖糾正了幾回沒有結果,便也隨他去了。有時想起父母,不由一陣悵然。江湖并不清楚父母的真正身份,也不知道他們現況如何。但他總天真的以為,雙親依舊在世,并且,幸福美滿。江湖并不知道活下來的軒轅縱深變成了什么樣子。二皇子暴虐成性,必遭天譴。這是文武百官私底下對他的一致評價。軒轅思坌本來是不信的。記憶中苦悶窒息的皇宮大殿,軒轅縱深是照亮他的唯一暖陽。便把二皇子悄悄請進了府,一敘舊情,兼且詢問流言緣由。卻不知當晚便發生了令人慘不忍睹地逆倫慘事——自己的弟弟,自己的孩子,兩個身子交疊在一起,翻云覆雨,一夜春風。他激烈地指責著,二皇子卻把所有的一切都和盤托出,那些陰暗的、秘密的、殘忍的,源自童年的過往。軒轅思坌徹底崩潰了。病了半年,就咽了氣。死時不滿三十歲。甄臺柬為了避免二皇子的報復而帶著孩子加入冷家,不料反而墮入更深的地獄,不復升天。二皇子卻在軒轅思坌死后不過數月,也跟著去了。御醫的檢查,說他是憂思郁結,郁郁而終。——至于二皇子死前模糊念著的兩個名字,卻沒有人傾聽到了。尤荇以為一輩子就這樣和江湖過去了,守著那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廝守終老。可是世事無常,命運總是跟著他兜著圈子,不停的重復著惡劣的玩笑。那一年江湖十三歲。和尤荇殺死江河的時候一樣大。那一年外出的江湖哭泣著跑了回來,抓住尤荇的衣領大喊大鬧:“你殺了我父親!你殺了我父親!那是我父親!尤荇!那是我的父親!”尤荇沒有反抗,只仍憑他把自己按在地下,粗魯地進入了自己。仇恨似的發泄。忽然明白,昨日的美好時光,便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后來江湖開始作賤自己,輾轉于青樓煙花場所。他看著心上人和人調笑歡好,痛徹心肺。尤荇知道為了生計而去做刺客的自己無法帶給江湖安全,況且,自己不再擁有資格。兩人還在聯系,見了面,也不過是一頓諷刺,一場情事。以后的人生也就這樣了。刺客的生活危險而艱辛。尤荇認為總有一天自己會死在外面,既然如此,那么就在臨死之前回到有江湖在的地方,看看他,然后死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