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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沒早一點發現他的異常,為什么先前對他冷語相向視而不見。殷無疾自知彌留,先前只是想盡快去石室,不想見到這一副生離死別的情景,可終究還是避免不了。曲游春滿心悲傷,痛哭流涕,這不是他想看見的。于是他盡量溫聲道:“我還有一個心愿未了。”曲游春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等著他說。“奇肱國之外,很美,陽光之下的花草、人物都各有不同,你便代我去看看罷。”說完似乎又想起什么,在懷里掏了半天,拿出一塊玉牌,遞給曲游春:“你母親并非尸骨無存,她的遺骨在神廟的壁龕里,你拿著這個就能找到?!?/br>“不,我不要自己去看……”曲游春一個勁兒的搖頭,抓著殷無疾的手,眼淚洶涌。殷無疾咳嗽幾聲,滿嘴是血,幾乎說不出話,最終他用盡力氣抬起手,一點點擦掉曲游春臉上的淚痕,“別……別哭。我希望你余生……都開心自在,隨心所欲……”我縱然看不到,死也很安心。若有來生,真希望能活在陽光下,看看你,看看山水。可惜,我沒有來生了。臉上的手重重垂落,曲游春渾身輕顫,死死抱住懷中冰冷的身體,他將頭埋在蒼蒼白發間,失聲痛哭,半晌,他才想起聚魂。可是石室里空空如也。殷無疾的魂魄消散無蹤了。他放下懷里的身體,運轉靈力試圖收集殘余的魂魄,一點都沒有,轉頭卻發現那具身體也漸漸透明。“不要!”曲游春哭著去抱,手臂卻穿了個空,眨眼之間,那身體也消散無蹤了。石室里空蕩蕩的,就像不曾有過這樣一個人。曲游春跌坐在地上,眼睛空洞,失魂落魄。失神怔楞的還有一個人,呆坐在角落里的孟真,他身上還有漁網籠罩,可他卻一動不動好久了,像一尊坐在那里的石像。好半晌,他才試圖出聲,嗓子干啞。“殷公子被曲惜秋身上的魔氣所侵,于是自散了魂魄?!?/br>石室里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響,孟真說完又繼續呆坐,他整個人都愣愣的。按說他在從極之淵那三千的記憶里,有許多的生離死別,歇斯底里,悲痛欲絕??蓞s沒有一種是這樣無思可寄,無情可托??帐幨幍?,沒有著落。似乎在殷無疾死去的那一刻,曲游春的刻骨思念才剛剛開始……殷公子,你就這樣死去,曲游春比你想象的更加難過。你愿他余生安心自在,隨心所欲。這樣你讓他如何安心?孟真情緒低落極了,他抱著膝蓋將頭埋在腿上。結果,發現他能動了。應該是早就能動了的,這網是曲惜秋的。而現在曲惜秋已死,這網沒有靈力加持,就是一張普通的漁網。孟真掙開網,剛剛脫身,砰的一聲巨響傳來,伴隨急促凌亂的腳步聲。曲游春如同失了靈魂的木偶,一動不動。孟真只好晃晃酸痛的腿,準備出去看看,剛到門口,他立刻心膽具顫。江渡云強制開啟虛無陣法,踉蹌著奔來,他渾身浴血,然而更可怕的是他背上的人,血糊糊的,頭發散亂,一身墨衣還在滴答往下滴血。“宴山君……”孟真大步跑過去,看著江渡云背上那人,臉色蒼白,眼睛緊閉,他聲音顫抖,幾乎站不住。“快!快救君上……”江渡云已經精疲力竭,他似乎也受了很重的傷,說話都帶著重重的喘息。早在他走到面前的時候,孟真就已經將宴重明從他背上扶下來。宴重明身體冰冷,唇角青紫,渾身是血。孟真心中咚咚直跳,心臟緊縮,他強制自己鎮定,然后輕輕拉開宴重明上身的衣服,靠近胸口那里,一道紫色的傷口翻卷猙獰,還在不斷往外滲著血,傷口周圍,整個上身都呈暗紫色,還有快速蔓延的趨勢。這是碎魂劍所致!孟真根本來不及想以宴重明法力強悍為何會中了一劍,他甚至都來不及抽出朝暮聞笛,驅動笛上綠花。那些都太慢了!他匯聚靈力于掌心,直接按在胸口旁的傷口之上,他將煙雨螺里的靈力全部調出來,磅礴浩瀚的靈力沿著掌心進入宴重明的體內,靈力在他周身行走一周,然后開始一絲絲纏住那些紫氣,紫氣順著靈力攀爬,竟一點點回到孟真的掌心,孟真掌心一團黑紫纏繞不去,隨著紫氣的匯聚,那團黑紫漸漸順著手臂往上移,沒入袖中不見。江渡云剛緩一口氣,看見這情形,也是心驚不已,他顫聲道:“這是什么……”什么法術?為何可以吸出魔氣?他本身力有不逮,拼命帶回宴山君,只希望有人能暫緩魔氣,然后想辦法離開這里??涩F在這情形,著實詭異。孟真也沒空應答,只是源源不斷的輸送靈力,然后通過靈力一點點將宴重明體內魔氣轉換出來。他心中緊張,額上冷汗涔涔,他只顧盯著那傷口,一眨不眨。如此反復,時間悄無聲息的溜走,石室里寂靜無聲。曲游春還是老樣子,江渡云坐在一旁調息自身傷勢,孟真一直致力于轉化那些魔氣。四個時辰之后,宴重明身上的魔氣轉淡,胸口那幾乎致命的傷勢得到緩解,原先暗紫一片的傷口也開始流出鮮紅的血液。孟真催動靈力不停,終于將他體內的魔氣全部拔出。然后催動一點靈力,施了個修復之術,宴重明胸間的傷口才漸漸愈合。孟真這才發現他渾身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計其數,身上衣服也血污不堪,孟真招出歲華劍,摘了紅羽毛,直接脫掉了宴重明的外衣,將那些傷口止血修復,然后將紅羽毛化作紅袍子給他穿上。忙完這一切,孟真癱倒在地,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了。江渡云走了過來,看見宴重明的情形,放心不少,他這才皺眉道:“我發現君上的時候,他已經受傷昏迷,被困在幻境里。”“被困幻境?”孟真吃驚不已。最開始的推測完全不對,他說最讓人擔心的是江渡云,因為江渡云癡迷練琴,執念最深。曲游春有曲惜秋跟隨別有用處。而最讓人放心的莫過于宴山君了。他縱然做夢,也必定淺淡。宴重明神魂強大,性情淡薄,最不可能受困。最壞的結果!江渡云自顧不暇,宴重明還深陷幻境,如此兩個人一路奔逃,宴重明身受重傷,孟真怎么都想不通。孟真皺眉道:“‘織夢’之境中,只要是神魂強大,心性淡薄,幾乎不做夢無執念的人,都沒什么影響。難道你們在里面還遇到別的什么了嗎?”江渡云一聽此話,似乎才明白過來他受傷的緣由,他沒有亂走,看見摯愛的玉泉冰古琴,便坐下來,一首曲子彈完,他渾身浴血。再一想宴重明的情況,眉頭皺的更深,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他斟酌一番,才道:“君上雖然神識強大,但他神魂曾經受過重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