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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游春得了自由,撲到殷無疾身旁,他整個人都在顫抖,他想去拔掉那匕首,可手顫的厲害,怎么都握不住,他神色凄惶,徒勞的去捂住那些流淌的鮮血。殷無疾坐在那里,仿佛看不見流了一地的鮮血,他伸手拍開了曲游春頸后的xue道,笑著道:“一點血而已,看把你嚇的。”“怎么辦?這怎么辦……”曲游春六神無主,面色慘白。忽然曲惜秋一把推開了他,走到殷無疾面前,愣愣的看著他。曲惜秋神色變幻,忽而憤怒,忽而哀傷,然后喃喃自語:“你為什么這么聽話?你從來沒聽過我的話!你怎么不反抗了?”她抓住殷無疾的衣服,神情茫然無措,像一個丟了心愛之物的小姑娘。“惜秋,有件事,我一直想對你做。”殷無疾忽然綻開柔和的笑容,如春風拂面,柳葉含情。曲惜秋被他的笑容蠱惑,呆愣的看著他,“什么?”殷無疾輕聲一笑,一把攬過曲惜秋的腰,轉而吻住了她。孟真已經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了。他早已放棄掙脫這滿是倒刺的漁網,成了一個實實在在的旁觀者,他已經完全不知道后面還有什么驚奇的事情上演。那邊的曲游春也有些怔楞,呆坐在那里,看著正坐在血泊里擁吻的兩人。變故陡生!剛剛還一臉迷茫的曲惜秋一把推開殷無疾,退出老遠,彎腰使勁咳嗽,她甚至想把手伸進喉嚨去摳挖。然而無濟于事!她眼睛赤紅,恨意如江水奔騰咆哮,她死死的盯著殷無疾,聲音尖利,“你好狠的心!竟用我告訴你的秘密對付我!我早該想到,你根本沒有心!如此,就同歸于盡吧。”說罷,曲惜秋猛然舌頭暴漲,舌尖分叉,猩紅的長舌漫卷而來,就要刺進殷無疾的脖子。就在曲惜秋的舌頭伸過來的一瞬,殷無疾拔出心間匕首,一下斬斷了那長舌。曲游春剛想去看看那邊的曲惜秋,這邊的殷無疾咳嗽一聲,曲游春一時不知該去看哪個好。就在這時,舌頭被斬斷的曲惜秋痛的倒地翻滾,不大一會兒,竟然整個身體開始透明,越來越淺,最后整個圣女的軀殼消失,地上徒留一條紅色的橫公魚。魚已經死了,口中流血。“惜秋……”曲游春爬過去,撿起地上那條橫公魚,摸了摸,魚嘴里竟然吐出兩顆烏梅。“別摸了。她在這里。”地上的殷無疾朝曲游春晃晃手里的瓷瓶。曲游春茫然看去,殷無疾笑道:“拿去吧,她的魂魄在這里,我剛收起來,只是少了一魄,應該還能往生。”看著那瓷瓶,曲游春這才從懷里也掏出一個瓷瓶,顫聲道:“還有一魄在這里。”然后將兩個瓶中的魂魄聚在一起。殷無疾歉聲道:“你心愿已了,我現在已經無力再開啟虛無之陣,如此便再等幾個時辰,就離開這里罷。”說完殷無疾勉強起身,脫著血印要往那間石室走去。“你到哪去?”曲游春立刻抓住他的袖子,神色凄迷,像是抓住唯一的念想。殷無疾被他一拉,咳嗽一聲,心上的血流的更快了,曲游春嚇壞了,連忙伸手去捂,可毫無用處,他臉色慘白,眼中漸漸漫上水意,他拼命也沒忍住,聲音哽咽又無措:“你沒事的,對吧……”殷無疾嘆息一聲,想抬手去擦他臉上的眼淚,最終還是放下了,他淡聲道:“小春,你不必如此。你想想你的母親吧,她因我而死,我害得你們兄妹遠離故土。我說過,我欠你的,這是我該還的。你不用內疚,我只是求個心安罷了。”“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曲游春泣不成聲,他害怕極了,可殷無疾還在掰開他的手。“放手!”殷無疾狠聲道,用力掰掉了曲游春的手,曲游春還要再拉,殷無疾冷聲道:“你就是這么對待你的仇人嗎!難怪曲惜秋說你懦弱又愚蠢,你我恩怨已了,我不想再看見你!”曲游春臉色蒼白,卻仍是固執道:“你從前說你想每天都和我見面的。”“年少的戲言我早就不記得了。你也看見了,我是神廟的祭司,職責在身,白日不能出門,終身不得踏出奇肱國一步。”殷無疾剛走幾步,又被曲游春拉住,“你明明出去過。”“所以會受到懲罰。”殷無疾干脆拉開了衣擺,卷起褲子,露出一段光光的小腿。曲游春頓時倒抽一口冷氣,他的膝蓋那里,居然訂了一顆釘子,拇指粗細,行走間磨骨銷rou。“別走。”曲游春忽然抱住了殷無疾,不讓他再動。殷無疾垂著手站在那里,冷聲道:“我無需可憐,收起你的同情心,放手,我要去歇息了。”“我不放,我沒有可憐你,我只是不想讓你走,你我之間也沒有恩怨,你不是我的仇人。”曲游春不管不顧想拉住他,殷無疾胸口的血蹭了他一頭一臉,他渾不在意。那些少時的記憶越發鮮活,眼前的人夜夜出門尋他玩耍,他說他想看看白天是什么樣子,還說喜歡園子里那片鳶尾花……那是最純真無憂的年歲,沒有算計,沒有虛假,只是兩個少年因為脾性相投,縱然白天黑夜阻隔,也無法磨滅的情誼。后來天宮多年,多方交游,朋友遍地。只是再也沒有那時的感覺了。第55章此情可待成追憶半晌,也沒聽見殷無疾再說話,曲游春抬頭,只見殷無疾面色慘白,咬緊牙關強制忍耐,他剛一動,殷無疾就要栽倒。曲游春勉強扶著殷無疾坐在地上,他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一出聲殷無疾就不見了。“我沒事……”話一出口,殷無疾瞬間噴出一大口鮮血。緩了一會兒,他終于釋然道:“你不必難過,我本就時日無多。早晚罷了,如今見到你無恙,我也沒什么心愿了。”“枯骨之術!”曲游春一下想起先前的事,他顫著指尖去觸摸殷無疾滿頭白發,那些銀絲現在又被染上血,觸目驚心。最開始,他為了來奇肱國找惜秋,使用了禁術,那種破碎虛空的強勁法力一般身體承受不住,而他急需進入奇肱國,靈力轉換間,以身體的損傷為代價,強行進入。而這種損傷是沒法愈合的,往后的年月都會纏綿病榻,還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愈漸加重。他當時并未多想,也毫不在意。可是如今,殷無疾用枯骨之術轉移了他的損傷。他如今身強體健,可殷無疾卻承受了那些病痛折磨。尤其先前殷無疾去石棺歇息時,自己去找他,要他開啟虛無之陣,明明那時他已是強弩之末,可自己只顧憤怒,一意孤行……“你不要死……”曲游春聲音哽咽,輕輕扶著他的肩膀。他心中滿是悔恨,恨自己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