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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輕等人又重新給許氏上了好幾炷香,梁玉跪著磕了好幾個頭,說了一會兒一定要給許氏報仇之類的,才再次讓暗衛把許氏重新給送回了墳墓里。 如今已經確定了許氏就是被人給害死的,可他們知道是一回事,卻不能讓人重新驗尸,重新開棺驗尸,需要家人的許可,楚輕不清楚到底是許家的哪一個殺的許氏,未免打草驚蛇,他們只能選擇另外 一種方法。 梁玉這一晚哭的眼睛都腫了,那么一個中年男子,哭得像是一個孩子一樣,許久之后,才像是終于定下了心神,突然站起身,就要給楚輕跪下來。 楚輕臉色一變,趕緊攔下來了:“梁老爺,你這是做什么,這一跪不是折煞我也?” 梁玉紅著眼圈搖搖頭:“不,這一跪夫人你絕對受得氣,如果不是你……姑母可能就這樣含冤而死,永遠無法閉上眼了。姑母雖然不是我的親生母親,卻有養育之人,等同于生母,我身為人子,卻沒有 能提前發現,是我沒做好,夫人請收我一個大禮……” 梁玉當初聽到楚輕那么說,其實是不怎么相信的,可也抱著萬一的態度,還是走了一趟,可真的看到了,梁玉心痛的同時,有忍不住心存僥幸,如果他沒有相信蕭夫人,如果他沒有來這一趟,姑母真 的要死不瞑目了。 想到如果姑母真的如此……他死后真的無顏去見姑母了。 楚輕為難的看著梁玉,可看他不達目的不安心,只能松了手,不過卻只肯讓梁玉鞠躬,不受拜禮。 梁玉倒是也沒堅持,給楚輕行了一個鞠躬禮,等直起身時,抹了一把臉,看向姚宗平,直接跪下了:“姚大人,草民梁玉,以死者許氏親屬的身份,正式狀告許家四子,許家贅婿趙恭可能謀害姑母,懇 請大人為草民做主,為姑母伸冤得雪!” 姚宗平愣了下,隨即就明白了梁玉的意思,他這次正式作為原告,開始正式狀告了。 梁玉是遠河鎮的人,他身為原告,那么這件案子,就等同于是這件案子不單單是青州能夠定案的,需要遠河鎮與青州一同定案。 姚宗平站起身,把梁玉扶了起來:“好,這件案子……本官接了。明日,我們一起去一趟青州府衙。” 梁玉這才回去自己的房間了。姚宗平卻并未從楚輕的房間離開,他看向楚輕,面容凝重:“接下來要怎么辦?”他看著那些幾乎上百根銀針,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心驚膽戰。 如果想早點破案,他們本可以直接就那么把尸體抬到青州衙門,昭告天下,可那樣太過不人道,對許氏也太過殘忍。 至少不僅楚輕做不到,姚宗平也做不到,可隨著這些銀針被拔出來之后,隨之而來的,就是他們這場仗,打起來可能并不容易。 至少,聶老兒那邊就不容易過,想要讓對方重審這件案子,也是不易的。 楚輕明白姚宗平的意思,她看向姚宗平:“姚大人,你才像聶知州那樣的人,最怕什么?” 她這么一問,沒有人比姚宗平更知道了:“肯定就是他的官兒啊,那老兒這些年拍上峰的馬屁,下面的人也打點好,不就是為了他現在這個位置么,所以啊,他最怕的就是他現在這個位置沒了,到時候 ,他肯定會哭死的。” 想到聶老兒哭哭啼啼的樣子,姚宗平莫名覺得解氣的很。 不過這也只是他想想而已,并非真的可能。 “所以,既然不能從許氏的尸體下手,那就從別處下手好了。”楚輕神秘的一笑。 姚宗平眼睛瞬間就亮了,探過頭去:“蕭夫人,你行行好,先告訴本官,讓本官先高興高興。” 楚輕抬抬手,“附耳過來。” 姚宗平趕緊探過頭去,等聽清楚了楚輕說得是什么的時候,姚宗平眼睛越睜越大,隨后猛地一拍大腿:“哈哈哈,好!這個辦法好!就用這個!還是蕭夫人你有辦法!”說罷,激動的站起身,“我們何時 動手?” 楚輕擺擺手,“這件事交給我們就行了,姚大人先跟陸先生去歇歇吧。” “為什么?本官也能幫上忙的啊,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能少了本官?”姚宗平不干了。 “以后跟聶知州懟的時候,少不了姚大人,還要全靠你了,你養精蓄銳了,這明天才好去青州衙門對不對?”楚輕勸道,畢竟,她想的這個辦法,是需要身手的,姚宗平雖然是個好官,卻不是好武者, 身手不行,只能耍嘴皮了。 陸桓也勸了幾句,“離明日天亮已經沒多少時間了,大人,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怕是蕭夫人還要準備一番。” 姚宗平一向很聽陸桓的話,想想也對,也不敢再耽擱了。 只要能把聶老兒給拉下馬,能為許氏找到真正的兇手,他還是不耽誤事了。 等姚宗平與陸桓離開之后,房間里就只剩下楚輕、李天嘯,天一等人了。 李天嘯剛剛沒聽到楚輕跟姚宗平說的辦法到底是什么,看向楚輕:“你打算怎么做?” 楚輕道:“既然這青州的人連巫蠱娃娃這樣懸而懸之的事情都信了,那么我們不如就利用對方迷信的這一點,給聶知州施點壓力。” 楚輕湊過頭去,招來天一,開始吩咐了下去。 一個時辰后,已經過了午夜子時,打更人打著哈欠,開始打更。 打更的老漢是個光棍,一手拿著鑼鼓,一手拿著棍子,邊走邊敲鑼,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燭……”說著,開始敲擊鑼鼓。 只是在打更人走了半條街的時候,突然遠遠就瞧見前方搖搖晃晃的動作極慢的走過來一個人,那人身材有點臃腫,披頭散發的,打更人還以為是個醉漢,往旁邊挪了挪,不愿惹事。 他腰間還掛著一個煤油燈,也沒敢打更,沿著墻根低著頭走。 只是快對面正對上的時候,就聽到對方嘀嘀咕咕的說著什么,聲音嘟囔著,帶著僵硬怪異的強調,聽起來給人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并不是那種醉醺醺的,而且不是男聲,而是婦人的聲音,沙啞的,低低的,時不時發出一聲詭譎的笑,讓人這大半夜的聽著,毛骨悚然的。 打更人越走越緊,莫名覺得小風吹著,渾身毛骨悚然的,離得近了,對方嘟囔的聲音越來越清楚:“……好冤啊,死得好冤啊……不是莫娘……不是莫娘……我被害死的好冤啊……死得好冤啊……” 對方翻來覆去的都是這幾句話。 剛開始打更人沒聽清楚,等聽清楚了之后,覺得渾身更毛了,他縮著脖子哆嗦著,大著膽子,偷偷偏過頭抖著身體看了一眼,可就這么一眼,嚇得打更人差點尖叫出來。 他就看到明明好幾日前就已經死去的許氏,竟然就那么瞪著幾乎突出來的眼珠子那么轉過頭看了過來,七竅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