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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懦弱的男人不拒絕婚事,她早就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也就不用和這個男人變成夫妻,反而和喜歡的人隔著一層所謂的親戚關系了。章樹看著她扭曲的臉,心下一沉,他不知道枕邊人竟然對他抱有那么大的惡意。不過,什么枕邊人?自從老五出生后,他們再也沒同過房,就算以前同房,也都是他爛醉之后發生的,現在想來,破綻竟然那么多……這輩子他茍活一世,留給世人懦弱無能的印象,活的糊里糊涂的,惟愿下一世再也不要這么沒用了。他用力朝墻角撞去,在她的大呼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死前的最后一秒,他好像回到了他的少年時期,在那個開滿蒲公英的山坡上,一個質樸的少年跟在他身后,脆生生地叫他阿樹哥……第2章我是飄飄對于別人來說,死亡就是結束。但對章樹來說,死亡卻像另一種開始。他死后,靈魂一輕,從身體里慢悠悠地飄了出來,飄到了空中。他冷眼看著這些人喜氣洋洋的幫他辦喪禮,生前沒有享受到的待遇,卻在死后一一實現了,這是多么令人諷刺的事。他存活于世六十多年,竟然連一個真心為他哭泣的人都沒有。那個女人,剛看著他死的時候,是一副震驚的樣子。但之后,她卻立刻回過神來,擦掉他頭上的血,做出一種他是因為腿傷死去的模樣。然后帶著家里的女眷,到老大家去鬧,說是他們家的狗咬死了他的父親。老大媳婦賠了一大筆錢,那人才志得意滿的回去了。他家往年冷清的大院子里,突然多了很多人,嗑瓜子拉家常的,坐在一旁邊聽邊縫縫補補的,他養了那么多年的兒子,正站在一邊和村里人微笑寒暄。這是一副多么熱鬧的場景,如果他不是以靈魂的方式參與其中的話,那該多好啊。他在這院子里待了好幾天,這些人都沒有流一滴眼淚,哪怕是做樣子都沒有。那些平常喜歡說事的村里人,對這樣的情況習以為常,竟然沒有人斥責他們的不孝行為。他章樹,在村人眼里大概是個很無能的人,遇事就知道躲在一邊,從來不敢和別人爭吵,是村里數一數二的膿包耙耳朵,大家都看不起他,自然也不會認為其他人不對了。他再也不想看到這副情景,于是他努力掙扎,他要離開這里。可是,靈魂卻像被誰套上了無形的枷鎖,他竟然不能離開這個院子。章樹很惶恐,他一輩子的勇氣都用在了那奮力一撞上面,現在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如果要一直留在這里,看他們“一家人”幸福的過日子,那他還不如再死一次呢!章樹出離憤怒了,因為他突然想到,為什么還沒有黑白無常大老爺來帶走他呢?難道也因為他是個老實人就欺負他?他拼命地朝院門口擠去,卻連一根頭發絲都飄不出院子。院子里人來人往的,總是從他身體里穿過來,穿過去,他這副滑稽的樣子逗笑了一個小娃娃,約莫兩歲多的樣子,一直看著他在笑。章樹心軟了,他自己的孫子孫女從來都不太親他,難得一個小孩這么開心的看著他。他剛想過去,孩子的母親就過來了,“大寶在笑什么呀?”孩子想要指給母親看,可是這會章樹已經回到了破茅房里,于是孩子的手也順著他離開的方向,一路指了過去,最后停在茅房前那口紅艷艷的棺材上。“大伯!”孩子清脆的嗓音響起,透著一股稚嫩的天真。孩子的母親卻大驚失色,棺材前面根本就沒有人守靈,孩子卻說看見了什么大伯!她慌忙抱起孩子沖出了院子。不多時,大家都知道了這個消息。聽說孩子的眼睛最亮,能看見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那東西能在大中午的出現,一聽就很厲害!這下子,大家更用力的唾罵起那個章樹來,沒用的人死了都是沒用的,居然連自己的棺材靈位都看不住,給一個孤魂野鬼占了位置!章樹其實也不明白,為什么他死了之后會變回二十多歲的樣子。不過他變回了二十多歲的樣子后,就好像心態也年輕了一些,倒不像六十多歲的時候那么死氣沉沉,完全被生活壓的抬不起頭的樣子了。對于大家的恐慌,他竟詭異的有點開心。想他之前的樣子,就連村里的孩童看見他都敢直呼他為大木頭,蠢木頭。現在他死了,大家卻都怕他了。那干脆把他們全都趕走吧!章樹的心里這樣想,反正他在整個院子里沒有一個親人了。他不想后半輩子都飄在他們左右。可是,除了孩子能看見他之外,其他人都看不見他。他試著去絆倒他們,去推他們,卻只能撲個空。章樹這下子有點懷疑了,看來自己是真的很沒用,就連做了鬼都不能害人。他頹喪的坐在墻角,努力反省自己。晚上上供的東西明顯多了起來,一個看起來像是道士的人拿著上面系了一塊破白布的棍子在棺材上晃了幾下,嘴里念叨著一些什么的,然后眼里精光一閃,大喝一聲,“去!”之后他仿佛全身的氣力都被抽干了,整個人耷拉下去,“那孽畜享用了祭品之后,已經被我趕跑了,你們安心吧!”吳麗娘拿了一個袋子過來,千恩萬謝的送走了道士。剛開始她聽說汪二家的小子撞邪的消息,還以為是那個老頭子回來報仇了,沒想到居然是他被別人占了窩,真是笑死人了!那沒用的就算回來,她也是不怕的!很快就到了發喪的那天。章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好好清靜一下了,誰知道棺材一抬出去,他就也跟著輕飄飄的動了起來,原來他得跟著自己的身體啊!難不成他還能回去?章樹這樣想著,心里卻有點不愿意,比起那具窩囊斷了腿的身體,他還是愿意讓無常大老爺抓去,投胎轉世來的自在。第3章轉世條件可是這不是他想就能做的,即使再不愿意,他還是只能跟在棺材左右飄來飄去。一應的儀式準備齊全后,他們上路了,行至半途,一個人默默的出現了。章樹身為靈魂狀態差點都哭出來,那是他家老大,他唯一的親兒子。章欽還是那副不茍言笑的樣子,嚴肅的臉上偶爾會閃過一絲悲痛,在他看來,這個爹即使再懦弱,也是那個家里唯一對他好的人了。吳麗娘罕見的沒有因為他的出現而哭天搶地,大聲責罵,畢竟再怎么說,這也是一場葬禮。眾人沉默的來到圈好的墳地上,把棺材放入前兩天挖好的坑里,然后揮鍬填上土。章樹的一生就這樣以一個小土包的形式結束了,還附贈了一塊石碑。在墳上磕了幾個頭,念了一段禱文,然后他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