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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秀陽峰行去,還是那般的老路,葭葭行來卻另有一番旁的感悟。 層層密林向兩邊散開,密林深處的院落終于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有客自遠方來,是故喜鵲啼鳴!”腰間掛著酒囊的金丹修士就這般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葭葭莞爾一笑,走上前去:“袁老!” “來看歡喜?”袁老晃了晃手里的酒囊,搖頭晃腦的哼唱了起來:“貧時相交的好友,你如今修為元嬰,卻還不忘她,是她的福氣。” “歡喜如今如何了?” “筑基了。”袁老深吸了一口氣,“不過今日你來的不巧,她正閉關,今日你既來,老夫也有事與你相商。那啟鋈你也知曉,當時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了歡喜。但如今舊主已回。她雖未尋那舊主,可到底有些心不在焉,你說老兒是留它還是不留它?” 袁老說罷,便朝她眨了眨眼,葭葭愣了一愣,在看到那茅屋之中一閃而過的一道綠影之時,當下了然,聲調也變得頤指氣使了起來:“何故擔憂?袁老若是下不了手,葭葭愿代一臂之力。” 清晰的看到了那道綠影一個哆嗦,葭葭這才垂下了雙目,張口傳音于袁老:“袁老,歡喜心善、喜平樂,她怎么說?” “那孩子天性純善,是個有赤子之心的好苗子。自然是明白啟鋈那心不在焉的,卻也未說什么,只是來去任它自由。”袁老笑瞇瞇的答道。 葭葭低頭輕笑:“那啟鋈性子不堅,卻又無甚勇氣,恐怕到最后還是不會離開。” 袁老執著酒囊的手頓了一頓,抬頭看向葭葭:“你雖無赤子之心,這雙眼卻生的不錯,甚善。耳聰目明者,畢竟是少數。” 赤子之心?葭葭好笑的搖了搖頭,她想來是永遠不會有那樣的東西了,她與歡喜終究是不同的人,但懷赤子之心的歡喜卻正似她最喜歡的包子一般,能包容一切,包括她這個天性謹慎的與那個意志不堅的啟鋈。 “雖軟善,但老道以為終究有包容的一天。”袁老淺笑,無形之中卻是肯定了歡喜的所為。 葭葭聳聳肩:左右方才那句也不過是嚇那啟鋈一嚇而已。 歡喜不在,復又與袁老聊了片刻,葭葭便起身告辭了。 從袁老的住處出來,葭葭一路且看且行,昆侖諸峰,每峰風景各有不同,看慣了藏劍峰那如絕世藏劍一般的鋒銳無匹,恰若朝陽,秀陽峰之上自有另一番秀麗。 “連師姐!” 葭葭轉身,看向來人:在昆侖似乎“連師姐”這個稱號幾乎不曾聽見過。 來人一身尋常的內峰弟子制式服,觀看面容年紀不大,卻已有了兩道深深的,昭示愁苦的法令紋。 此人不是別人,葭葭卻也認識,他的祖父正是隕落最過離奇,生生從云水長堤之上摔下去的許峰。 “你尋我何事?”葭葭看向如今已是元嬰初期修為的許天翼,等他的回答,雖說之后師尊為照拂許天翼,也特意將東來閣附近一處空著的院落撥給了他,但是葭葭與顧朗之后當真是鮮少再看到過他,不,不能說是鮮少,簡直就是幾乎不曾看見過他,久到葭葭幾乎以為自己都快將這個人忘了一般。 “我……”許天翼看向周圍,見四下無人,突然開口道,“當年,有內jian。” 葭葭愣了一愣,雖說許天翼這話說的不清不楚的,但是可能是當年的事太過敏感,是以葭葭很快便從他的只言片語之中組織了起來:“當年顧朗被人陷害之事有內jian!” “誰?”幾乎是想也不想葭葭便開口問道:當年圍堵,許峰是她親手放走的,若說許天翼知曉一二,她是絕對信的。 第五百二十章 醒來 “不知道,祖父不過一顆棋子而已。”許天翼搖了搖頭,神色驚慌的看向四周,那副慌慌張張的樣子讓葭葭起了疑:“你可是遇過什么事?” “無!無!”許天翼連連搖頭,卻見他雙目一瞪,磕磕巴巴的留了一句,“人還在昆侖!”便逃也似的跑了。 葭葭張口想要喊住他,但見他這般慌張,想來便是喊住他也是不會再說了,便歇了這心思。 思及當年人人都道許天翼是“笑面虎”,孰能將如今一臉愁苦之色的他與當年的他相提并論? 葭葭只覺心中多了幾分感慨,不過見他宛如驚弓之鳥一般,神色驚恐莫名,想來定是受過不小的驚嚇。 葭葭只覺隱在暗處那人明明已從層層密布的幕簾之中走了出來,卻不知為何,面上那一層薄紗始終未能散去:朦朦朧朧,霧里看花,讓人看不分明。 有事要說為何不尋顧朗?顧朗明明才是當年的受害人,想來也會對此事更有興趣。尋她做什么?還有為何藏劍峰上那么多的時日不選,卻偏偏選了今日她心血來潮來秀陽峰的時候。 不過雖然目前不清楚,可眼前這一切都在表明昆侖高層有人有異心。葭葭自嘲:或許是她太過容易知足了吧!在昆侖有如此地位,名利雙收,卻不知道那人還想要什么。 或許今日當真就是多遇舊客的日子,許天翼才從自己面前慌慌張張的逃了,葭葭方才行了幾步,但聽一聲嬌媚入骨的嗓音自身后響起:“連真人,許久不見,不知可還記得杏兒?” “是你。”葭葭回身,目光清淺的在她身上掠過,唇角彎起一個適當的弧度,帶了幾分疏離。她從不是爛好人,與裴杏兒說來說去。也不過停留在點頭之交這字面之上而已,她無意拿捏自己的身份在那里趾高氣昂,便這般淡淡的答了她。 裴杏兒抿唇一笑,媚意點點的雙眼眼角向上翹起,雖然服食過了定顏丹,卻不知怎的,在葭葭看來不比當年,證據便是她那魅惑人心的一笑之時眼角密密麻麻的細紋。 斷臂空空蕩蕩,裴杏兒用那只完好的手輕輕掠去耳際的碎發,一樣的動作。雖然一如當年那般帶著說不出的風情。雙眼之中卻有些空洞。 “許久未見連真人了。”裴杏兒笑道。“原本以為再見不過相隔數年,沒成想卻是幾十年。” 上一回與陳華他們相見之時,自己剛入金丹,如今自己卻是元嬰中期了。葭葭眉尖打了個轉兒,反問裴杏兒:“你是想說我自視甚高,如今修為高了,便不與當年好友相交了?” 裴杏兒愣了一愣,她確實有幾分這樣的想法,不過聽葭葭這般說出來,自小摸爬滾打于市井俗世的她便察覺到了不對勁,是以,立刻笑道:“連真人。是杏兒錯了,一時鉆了牛角尖,卻是對不住了。” 葭葭挑了挑眉,沒有說話,裴杏兒一貫不在乎臉面這等東西。是以又道:“確實是杏兒心小了,整日里無事胡思亂想。就連陳真人他們也說,修真者靠緣一字,他們常年在外歷練,本就不怎的呆在昆侖,是杏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