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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楚好像在那頭笑了,他的氣息很微弱,卻不知為何有種難以掩藏的激動,伴隨著墻里嘩嘩的水聲,他說:“靈江,靈江,靈江……”靈江冷眼旁觀著墻壁:“甭叫我,我不是給你叫的。”嚴楚嗤嗤的笑,笑聲和鬼孤老人竟有幾分相像,他說:“你若能進來這里,天下所有的秘密都將在你眼前大白。”靈江皺眉:“里面是什么?”嚴楚道:“一個…..長埋地下的人間。”兩個時辰后,靈江帶著殷成瀾等人來到了巨大的冰墻下面。連按歌一眼看見腦漿血水流了一地的鬼孤老人尸體,‘啊呀’了一聲,躲到了墻壁的另一旁。他一靠近墻壁,又更大聲的呀了一下,說:“我好像聽見了水聲。”將耳朵完全貼在冰壁上:“還有風聲,人聲!”冰壁里淡淡嘲諷道:“……這里雖是人間,但沒有人。”連按歌問:“那你是什么玩意兒?”嚴楚不想搭理他了,覺得看著眼前的場景,和墻外的白癡多說一句都是浪費。靈江將殷成瀾放到干凈的地方,說:“嚴楚在里面,我們要進去。”然而半個時辰后,他們沒有尋到任何能進入的方法,這座冰墻嚴絲合縫立在臺階盡頭,連一絲光都透不過來。連按歌道:“既然能聽見里面的聲音,說明這墻也不一定能有多厚,砸開算了。”不等別人回到,墻里的嚴楚道:“砸開這里的話,人間就會大亂了。”連按歌道:“你到底在說什么?嚴小白臉,你怎么進去的?”嚴楚沒回答他,而是意味深長的問道:“靈江,你真的想不起來如何進入這里嗎?”靈江卷翹的睫羽一顫,垂下了眸子,他額頭上的紗布隱隱有血氳出來,刺眼的映著他蒼白的臉色。他蹲在殷成瀾面前,靜靜望著他,眼里像一井古水,幽深漆黑:“我覺得我好像知道怎么進去。”殷成瀾勾唇,回望他:“我們不進去了。”靈江按住他的手,睫羽顫動一下,苦笑道:“我只是有種感覺。”殷成瀾問:“什么感覺?”靈江看著他,緩緩道:“近鄉情怯。”第62章佛火鳳凰骨(三)怎么會有這種感覺?靈江也不清楚。從進到這座地宮時,他的心里就翻滾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滋味,不是惴惴不安,也不是欣喜若狂,而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若失。靈江將頭抵住殷成瀾的肩膀,垂著眼,半天都不說話。殷成瀾環住他的肩背,輕輕拍著他:“不想進去就不進去,我們走吧。”靈江沉默的搖搖頭,不肯走,寒香水還沒拿到,不能走。但進去的話......他一時也不想進去。他蹲在殷成瀾面前,忽然頭一歪,吻上了殷成瀾的唇角,剛碰上時是蜻蜓點水,但嘗到對方的滋味后就變得兇猛激烈起來。靈江閉著眼,不顧眾目睽睽,抓著殷成瀾的手臂,狠狠的親吻他,好像急于宣泄什么,又滿含失而復得的苦澀。殷成瀾睜著眼望著他,雖不明白他這番情緒從何而來,卻沒說什么,用目光瞥了瞥圍觀的眾人,瞥到他娘親,俊臉一紅。連按歌先轉過了身,趴到冰墻上,用一根手指扣著巨大的冰塊,嘟嘟囔囔道:“別看了別看了,趕緊想辦法把這門弄開。”靈江狠狠親過,放開了他,手指在另一只手掌上一劃而過,血水便立刻涌了出來,他將自己的血水涂抹到殷成瀾的手心:“用我的血可以進去。”他看見殷成瀾皺起了眉,自己卻不想解釋,只說道:“進去再說吧。”把自己的血涂給其他人,背起殷成瀾,將流血的手掌貼到冰墻上,讓眾人效仿,然后閉上了眼。就在眼前暗下來時,冰冷的寒氣漸漸從冰墻上氤了出來,起先只是淡淡的霧氣縈繞在周圍,后來冷徹入骨的寒氣變成了彌天大霧,一點一點將冰墻前的眾人包裹進去,他們的身影隱匿在白色的寒煙中,從衣角若隱若現,到再也看不見幾人的身影。而他們站在原地,一步未動,只覺得忽然十分寒冷,不等一個哆嗦打出來,寒意就消失了,臉頰猝不及防感覺到輕柔的風拂過,接著,水聲鳥鳴,樹葉瀟瀟,耳旁一陣萬物生長。“睜開眼吧。”嚴楚靠在一旁,說道。他們依言,睜開眼睛。剎那之間,一座難以形容的宮殿映入眼簾。這座宮殿鑲嵌在一座巨大的山脈中,殿里沒有大荊皇宮的金碧輝煌,卻極為恢弘磅礴。宮殿的上空嵌著一塊漆黑巨大的石頭,視野之中無法看完其貌,只覺得無比寬闊,巨石不是純黑色,而是布滿了墨藍色的光斑,那些光斑很小,在巨石上星羅棋布,交相輝映,猶如暗色夜空上的星河,遙遙照耀著宮殿。“這石頭眼熟啊。”連按歌高高仰著頭,看了片刻,忽然叫道:“北斗石,這是北斗石吧!這么大一塊北斗石嗎?!”沒人理他,靈江已經背著殷成瀾往宮殿里走去。大殿的盡頭,和他們遙遙呼應的是一座祭臺,祭臺下面的兩端是高大的石像,而祭臺上有一只用冰石雕琢出來的王座,王座上空無一人,卻讓人心生敬畏,只能以卑微的姿態仰視著王座的威儀。王座的身后有一副橫跨整面山壁的畫,畫中有蔥郁連綿的十萬大山和銀緞飛流的瀑布,畫極為逼真,他們好像能嗅到青山的清冽,聽見飛瀑的喧囂。就在他們被畫工震撼時,一只清亮的鳥啼響了起來,接著,一只雪白的鳥從畫中的青山遠黛中飛了出來,在眾人頭頂盤旋一周,又飛著消失在了山川中。“不是畫嗎?”殷清漪震驚道。嚴楚扶著墻壁站起來,他臉色蒼白,身體虛弱,但雙眼卻明亮漆黑,低聲說:“不是,這是地神盤啟創造的人間。”靈江背著殷成瀾扭頭看他,嚴楚慢慢走了過來,抬手指著王座兩端的巨石像,說:“還想不起來嗎?”他們這才將注意力放到了石像上,石像共八尊,左右各四尊,嚴楚走到離他們最近的石像前,仰頭安靜的望著。四尊石像非人,而是四種形態各異的花草,從他的右手邊起,第一尊花草石像向天空張開巨大喇叭似的的花盤。嚴楚說:“這是明聰花,代表了耳。”從懷中取出他們尋找到的六味天材異寶,將其中一株巴掌大的小喇叭花放到了石像前。他往前走,指著第二尊無葉無花,只有纖細縱橫脈絡的石像,道:“這是細頸絡,代表了筋脈。”將同樣一團只有細嫩莖稈的纖草放到了細頸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