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7
問,開門讓車馬進去,并訓練有素的抹去了門前的痕跡,這才小心翼翼關上了院門。連按歌將青年放到床上,小院主人也剛好送來了清水和食物,他接過放到桌上,環胸靠在墻邊看著十九爺用帕子擦拭青年唇角的血漬,脖間的刮痕,然后,是手上的污漬。看著看著,就覺得莫名眼熟,這個擦爪爪……呸,擦手手的動作他好像在哪里看過啊。這會兒,連按歌意識到一件事,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家十九爺多了許多不為他知的秘密,他心里一陣別扭,就好像自己這一件貼心小棉襖穿著穿著,不知道啥時候里面又被夾了一件更為貼身的小馬甲,緊緊挨著胸口,主人的冷暖都被小馬甲最先知道,而他雖然也離的很近,卻只剩下余溫淡淡。“爺……”殷成瀾將毛巾丟回面盆,嗯了一聲,沒回頭,說:“皇帝最近有什么動靜嗎?”連按歌立刻收起心里莫名生出的老醋,正色道:“山月回信,西南將領李威已經回了皇宮,并與馮敬有過密談,估計已經知道您的身份了。”殷成瀾道:“我的身份?知道逆賊是起死回生的懷遠王,還是馭鳳閣閣主殷成瀾?”連按歌遲疑道:“馮敬不可能知道爺和馭鳳閣的關系。”江湖之大,也并未有幾人曾目睹馭鳳閣閣主的真容,況且馭鳳閣出世十年之久,雖然以百鳥發家,可世上論起訓鳥,達官貴人的紈绔子弟又幾個玩不來的,皇帝先前也曾懷疑過,然而十余年來馭鳳閣安安穩穩佇立在海之盡頭,未曾與朝廷有任何關系,早已經過了懷疑的階段。殷成瀾勾了下唇,淺淺的笑容里滿是嘲諷,他背對著連按歌,盯著床上昏迷不醒的青年。一縷墨發被冷汗打濕,黏在靈江的鬢旁,更顯得他臉色蒼白虛弱,殷成瀾的視線帶著鉤子,在靈江身上輕輕轉過,低聲說:“你覺得除了我們,誰還想解我身上的毒?”連按歌不明所以,皺眉凝思:“夫人在雪漠部落,她……”他看了眼殷成瀾的臉色便知道自己說錯了,將眉頭擰的更緊,飛快的將所有人在腦中過了一遍,發現一心一意想讓他解毒的人不外乎殷成瀾的生身娘親、知己好友等等。愿為他好的人一心一意為他好,不愿他好的人,自然也從一至終咒他死無葬身之地,那爺現在說的這個人又是誰呢。殷成瀾唇角流露一絲笑意,他心里越是恨,臉上便越要笑,直笑的人一身寒冽:“你說,皇兄當初為什么要給我下這種毒呢,‘一見忘俗’,一滴就能斷魂絕俗,沒有任何生路,他可真是費盡心機呢。”連按歌眼見他這番要笑不笑要要哭不哭的瘋魔,連忙出聲提醒:“爺,不可大動心緒。”殷成瀾放在輪椅上的手忽然攥住了椅背,用力之大骨節都泛起青白,他體內的毒就像蟄伏的蛇,一旦風吹草動,就像沖破血rou撕咬而出。他故意將呼吸放的漫長,刻意壓制著企圖在血液里沸騰的毒,從袖中摸出刻刀,神經質的在指尖不停的轉動,說:“是制出這種毒的人。”連按歌一愣,殷成瀾另一只手抵住唇,壓低了聲音說:“鬼孤老人極擅制毒,所以也一定極怕自己的毒被破解,故而,他應當也聽過傳世的八種天材異寶,如今北斗石的下落已被暴露,你猜他會不會也聞此消息來中原趟一趟渾水?你去查查他的蹤跡就知道了。還有我那位皇兄已經很久沒睡過好覺了吧,看見我還活著,他有沒有懷疑過鬼孤老人的毒沒有用呢。”連按歌眉頭緊皺,顯然沒有想過殷成瀾所說的,低聲罵了一句,快步走了出去。屋中只留下殷成瀾和昏睡不醒的靈江,這時,殷成瀾才松開抵著唇的手,剛一拿開,就控制不住咳了起來,手背上濺出星星點點的血紅。他看著鮮血嗤嗤的笑,誰說他自制力變態的天下無敵,一旦按住命為‘皇兄’的命門,他就發了瘋的想要離開這方輪椅,報仇雪恨,雪自己十余年困在方寸之地不得動彈的恨,娘親被迫離開大荊遠赴北雪疆域的恨,十年人不像人鬼不鬼像的深仇大恨。靈江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殷成瀾這副陰郁冰冷活似被人欠了八百萬兩的模樣,他眼睛轉了轉,咳了一聲,打斷那人自顧自的神思,有氣無力的抱怨道:“你就是這么照顧病人的?”殷成瀾抬頭的瞬間將手背上的血蹭到了袖口,聽見他說話,沒吭聲。靈江想了下,自己改道:“哦,病鳥。”殷成瀾:“……”連夜奔波趕到喬家鎮已是疲倦,殷成瀾實在懶得和他字字計較,只想自己安靜的想想那人到底是不是鬼孤老人,接下來的路又該怎么走,還有兩味天材異寶何處尋,他要想的事多不勝數,分不出心思和這只小鳥打趣逗樂,只好沒什么表情的看著他,懶洋洋說:“既然醒了,就自己去吃東西,天晚了,吃完就睡吧。”說完,cao控輪椅出門了。靈江見他走的干脆利落,躺在床上嘆了口氣,仰面看了會兒屋頂,就爬起來決定先吃飽,他手腳發軟的下了地,剛走一步,就眼尖的看見地上的一滴血滴。靈江蹲在血滴前沉默片刻,拿起桌上的食物看也不看塞進嘴里,等吃飽了,他頭也不回離開了房間。已是夜半十分。屋門咯吱被打開了縫。殷成瀾躺在床上沒動,眼底卻清明銳利。進了房間的人反手將門關上,沒故意放輕腳步,就這么大大咧咧走到了床邊。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看見大片陰影罩了過來,接著,不等殷成瀾飛出他的刻刀,那片陰影探出了一雙手,將他往床里推了推:“給我騰個地方。”殷成瀾:“……”殷成瀾睜著眼睛望著陰影,無語半晌:“……滾出去。”靈江已經推開了一條兩指寬的床邊,滿意的側躺了下來,緊緊挨著殷成瀾:“我受傷了,不想自己睡。”殷成瀾感覺到他胳膊的肌理,這是一具溫熱鮮活年輕的身軀,他不大適應與人離的這么近,只好下意識往床里躲了一躲。靈江便趁機也跟著一挪,從兩只寬的地盤擴張到了占一個巴掌大的地盤。“出去找只鳥睡。”殷成瀾以為自己知道了他的臉皮厚,卻發現厚有多少層,還沒數過。靈江露牙一笑:“它們哪有你舒服啊,畢竟鳥窩太小了。”殷成瀾:“……”為什么這句話聽起來十分別扭呢。聽著耳邊的呼吸,殷成瀾咬牙,對著順便霸占了他枕頭的毛茸茸腦袋切齒道,:“我想一個人、自己睡!”靈江倏地抬起頭,在黑暗中眼睛明亮驚人的盯著他:“你說的真的?”殷成瀾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