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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飛邊把爪爪伸出來又瞅了瞅。靈江飛到一間有梧桐樹的院子里,從敞開的窗戶直接飛了進去。屋子里,季玉山倚在床邊,手向下垂著,手里捏了張紙,正放空眼神的在發呆,聽見動靜,他回過神,看見那位清高的靈江少俠竟出乎意料的來拜訪他了。將手里的信紙折起來順手壓到枕頭下,季玉山想笑一下,不知他剛剛在想什么,竟沒笑起來,唇角扯了扯,看樣子有點勉強。“你怎么來了。”他遲鈍的反應過來:“是殷閣主答應你了?”靈江點點頭,飛到他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拗出了一個奇異的造型——他一只鳥爪繃的很直,另一根鳥爪斜斜向前伸出去,兩只小翅膀張開成大鵬展翅的姿態,總之整只鳥都十分舒展。季玉山心不在焉,眼神飄忽,沒注意到他這詭異的模樣,走到窗邊,手指摩擦著窗臺角,心思沉沉的望著院子里的梧桐,說:“能如愿以償,真是很好了。”靈江便又飛到窗臺上,擺出那副模樣,淡然開口:“我欠你一個鳥情,你想要什么,我助你。”季玉山抿起唇,遲疑的說:“我那未過門的娘子至今還沒下落,我擔心她跟著裴江南那個大盜會吃苦。”扶著桌子坐下來:“我有位友人說我冥頑不靈,到了這個時候還惦念著她,我來馭鳳閣,他很是不高興,不過仍舊讓我來了。”季玉山苦笑:“不過啊,我那位友人還是生氣了,前兩日我去信給他報平安,他竟回了我一張白紙。”哎,這脾氣,跟這只鳥有的一拼。想到鳥,季玉山這才注意到在他桌上拗了半天造型的小黃毛,他愣了下,不知他這是個什么意思,看靈江也不打算吭聲,就猶豫的猜測說:“嗯……咦,你換了新的腳環?”靈江不動聲色的把那只帶了銀色腳環的鳥爪又朝前伸了伸,冷冷清清嗯了一下:“殷成瀾給的。”他的語氣太過于平淡平靜,如果不是季玉山有點小聰明,險些就沒看出來他是在給自己顯擺。季玉山心里一陣復雜,連一只鳥過的都比自己舒坦。靈江臭顯擺完畢,收回爪爪,小心藏到自己腹下,說:“我欠你一事,等找到你想找的人,我能助你。”季玉山疑惑道:“助我什么?”靈江同情的往他頭上掃了一圈,好似已經看見了一片綠意盎然的草地:“涼了裴江南。”季玉山一愣,眨了眨眼,半晌坐直了身體,又搖頭又嘆氣,苦笑道:“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之前我也恨不得殺了他,不過我那位友人說的對,我還沒和影兒成親,不算夫妻,影兒心有所愛,我也不能勉強她。但是裴江南現在被江湖人通緝,影兒跟著他太危險了,所以我才托殷閣主幫忙,尋找裴江南的下落。”說到最后,季玉山用手肘撐在桌子上,手掌托著下巴,垂下眼瞼,沒精打采道:“但你說我那位朋友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哦,這才是他一腦門喪氣的原因,不是他跟別人跑了的媳婦沒找到,是他那位友人生氣了。靈江腦子轉的很快,飛快從他只言片語中抓住了一些東西,再看季玉山頭頂,感覺那片青青草原顏色暗淡了許多,他不大愛管人的亂七八糟的事,不過看在季玉山幫自己見到了殷成瀾的份上,便將全部給殷成瀾的耐心分出來了一丟丟,約莫只有指甲蓋那么點給了季玉山,淡然道:“不如再去書解釋一遍。”季玉山眼睛一亮,放下手:“我也是這么想的。”立刻起身去尋紙磨墨,坐到桌邊:“靈江少俠,多謝你開點我。”靈江就覺得自己剛剛那句廢話似乎也不是那么廢,禮貌的一回禮,反正也顯擺完了,拍拍屁股飛回鳥窩去了。翌日,靈江在聽海樓閣主的書房里等殷成瀾,聽見動靜,他轉過頭,看見是連按歌后又轉了回來。確認過眼神,是不想理的人。連按歌拎著一只竹編的鳥籠,大搖大擺走了進來,將籠門打開放到他面前:“自己進還是我幫你?身為鳥,要有點鳥的自覺。”靈江盯著籠門,小圓眼里滿是警覺:“他在哪兒?”連按歌眉毛一挑,嘿了一聲,雙手撐住桌邊,把俊臉湊近“閣主日理萬機,忙著呢,快進來,我帶你去訓飛場。”昨日說好要讓他跟幼鳥一同訓練,靈江往連按歌身后又看了看,確認殷成瀾不會再出現,便一身寒霜的鉆進了鳥籠,蹲在籠里的橫木上冷著臉。連按歌拎起籠子,將里面的小鶯鳥舉高,笑嘻嘻的瞅著:“不管你會不會說話,都是要進籠子的,小黃毛我勸你不要將自己會說話這事傳出去,否則萬一被居心叵測的人利用,可就不會像現在這般過得舒坦了。”靈江黑眸掃到他臉上,冷冷道:“要走就走,甭那么多廢話。”連按歌被一噎,馭鳳閣里多少人等著他教誨訓話他都懶得開口,哪想他金口玉言在這東西面前屁都不如,連按歌做了一晚上的心里建設,現在崩的一干二凈,他咬牙道:“你真不是個玩意兒。”靈江漠然:“你真是個玩意兒。”“……”訓練幼鳥的三名訓鳥人是殷成瀾親自挑選的,其中一個靈江見過,是那日他在樹下偷聽別人說話時名叫阿齊的訓鳥人。“大總管,這是新選的幼鳥?”一人問。等見了手下的人,連按歌搖身一變,又成了玉樹臨風英明神武的馭鳳閣大總管,他手里拎著個大鳥籠,鳥籠里有一只從頭黃到爪的小黃毛。連按歌矜持的點了下頭,將鳥籠遞給他們。三個訓鳥人圍著靈江,那人又說:“這是個什么品種,看著挺奇怪。”連按歌道:“你們好好看看,我也不能確認這只的品種。”阿齊端正的站在一旁,聽了這句話,才仔細將籠里的鳥看了一遍。這鳥渾身絨黃,嘴和鳥爪也泛著淡淡的乳黃色,頭頂一撮長出來的羽冠更是黃了吧唧,除了一雙剔透幽黑的小圓眼外,渾身上下都沒一絲雜色,更沒有一丁點特點。人對于鳥的品種分類雖然龐多,但都是根據一類鳥獨有的特點來分,靈江詐一看像是鶯雀這一屬,但黃鶯有黑尾翅,他沒有,麻雀有斑雜的花紋,他也沒有。世間之大,任何鳥都有自己的特色,畫眉鳥有白色狹窄的眉紋,喜鵲的翼有白斑,就是布谷鳥,聽人家叫兩聲布谷也能認的出來了,可偏偏靈江除了從頭到爪泛黃之外,沒有任何特色,連鳥叫他都不愛叫的。如果非要說靈江像點什么,那他真是像極了一只會飛的、吃的滾瓜溜圓的小雞崽。想到這里,連按歌忍不住奇思妙想,這玩意該不會還真是一只雞吧。小黃鳥蹲在橫木上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