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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檢好像被人從背后敲了一悶棍,隔了良久才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說什么?”那女子儀態優美,跪得筆直,不慌不忙地回道:“有關阿熱娘娘薨逝緣由,奴婢告知殿下。”梁檢削薄的唇抿成一線,如果他母妃真是自縊而亡,今日絕不會有人兜這么大圈子設計來告訴他,“你說,若有一句假話,本王不會放過你。”女子恭敬地拜于地,額頭頂到指尖才直起身子,“殿下可知巴部與果部本是同族,共飲一江水,牧于同一片草原,王族世代交好,同輔佐于大啟。”梁檢沉默點頭,巴部在南農牧皆有,果部在北以放牧為生,騎兵驍勇彪悍。“巴部和果部各有一位美麗的王女,就是阿熱大王女與果部蒙婭公主,她們年齡相仿,出身尊貴,自幼便是親近如姐妹。她們前后嫁到大啟,阿熱大王女入宮成為貴妃,蒙婭公主嫁給了大將軍葉戈。”梁檢眼仁一縮,他從未聽母妃說過,葉翀的三嬸蒙婭公主,她們是手帕交。“蒙婭公主與葉將軍常年鎮守西北,阿熱娘娘雖貴為貴妃,但后宮不涉政,她不能也不愿給蒙婭公主帶來麻煩,所以幾乎沒有人知道她們的關系。”女子仿若能讀破他的內心,徐徐道出原因。“直到……”女子頓了頓,抬頭直視梁檢,“寧王叛亂,西域趁機來犯,蒙婭公主孤軍鎮守嘉峪關。”第42章隱秘宮女講述的前情牽扯太多,與梁檢猜測相差甚遠,讓他不得不強迫自己沉下心來分辨真假。“當時內閣與朝廷對皇帝寵愛戎女已有不滿,加之葉家外戚一門三將邊軍姓葉,其中還有一將為戎女,世家上下如鯁在喉。”宮女輕嘆口氣,“陳閣老游說皇帝,暗中延緩中原兵力馳援,那時候正是西北剛亂,寧王士氣高漲,葉將軍□□不能,只好求援。”梁檢手臂向后扶住桌邊,一股巨大的不安迎面襲來。宮女如一只入定的瓷偶,不帶絲毫感情的繼續說道:“葉將軍豈知,朝廷上下不但不盼他捷報凱旋,反而翹首以盼蒙婭公主無援之下,棄守嘉峪關,從而名正言順地收回果部騎兵指揮權。”梁檢支撐著桌角的胳膊肘都在打抖,幾不可聞地問道:“母妃她是不是知道了消息。”“那時阿熱娘娘正得圣寵,來往前殿頗為繁密,至于她如何得知此消息,良貴妃未提,只知道阿熱娘娘為蒙婭公主傳遞消息未果,被禁足瓊華宮。”宮女注視著一臉慘白的郡王殿下,“接下來的事情,想必郡王殿下已能猜到。”梁檢只覺心血上沖,脈搏嘭嘭亂跳,咬牙撐住口氣,“你繼續說。”宮女道:“皇上并不想殺阿熱娘娘,但內閣不能世家不能,她是有皇子的后妃,難保以后東窗事發、反攻倒算。皇上為了保阿熱娘娘,讓良貴妃誣陷她穢魘太子,打算將她囚禁冷宮,以堵住前朝之口。”“最后,誰也沒想到,蒙婭公主拒降,死守嘉峪關,浴血十四日關前殉國。內閣故意拖延馳援,皇帝逼殺有功大將,西北呈亂戰之勢,如此丑聞,阿熱娘娘不得不死。”最后一個死字從她口出飄出,仿佛帶著無數亡魂冤訴,繞梁不絕。“良貴妃奉旨逼迫阿熱娘娘自裁,但那日大火的確是個意外。殿下,這便是前因后果,冤孽有頭,命債有主。”宮女說罷,緩緩而拜。梁檢壓著紛亂的氣息,心口痛到發麻,還是緊崩著最后一點精神問道:“是永州郡王叫你來的。”宮女笑了,“奴婢從未離開這片紅墻綠瓦,只是想知道,所謂因果報應,這紫禁城可載得動。”她跪了許久,卻依舊穩穩地站起身,從袖中摸出一張細絹繡邊手帕,上面密密麻麻滿是蠅頭楷書,雙手奉上,“殿下,奴婢每一句話皆來自良貴妃手書。”梁檢青著一張臉,根本沒有力氣伸手去接,陷在悲涼的情緒中,難以自拔。宮女將手帕鋪在桌上,走到門前理了理鬢邊珠翠,“奴婢是看不到殿下的果報了,奴婢心愿已了,也該下去伺候貴妃娘娘了。”門打開又合上,寒風竄進來呼得一下撲滅了燭火,昏暗的室內梁檢依桌而站,猶如抽干了心血的一截枯木。如此之國,如此之君,如此之臣……自己一步步走在懸崖上、鋼絲兒上、刀尖兒上,到頭來就為了這鋪天蓋地的一片涼薄,梁檢渾身的血頓時冷透了。窗前地上的殘玉泛著寒光,梁檢心尖微顫,倏得涌起一口熱氣兒,緩緩沖淡了絕望。他不能出事,他若出事葉翀怎么辦,他的將軍絕對會反。梁檢顫抖著手給自己倒了杯涼透的茶水,哆哆嗦嗦灑了一半才送到嘴邊,咽下的卻是滿口血腥。這是一個巨大的陷阱,趕在這個時候,叫人告訴自己掩蓋得如此之深的秘密,就是為了徹底打擊自己的反抗,在絕望中放棄。前殿一定是出了更大的事!梁檢的冷汗順著眉骨落在眼睫上,眨眼而落,他走到書桌前,慌慌鋪開信箋,蹭了殘墨,匆匆下筆。門外傳來一陣sao動,殿前侍衛鎧甲嘩嘩的錯落聲由遠及近,內侍回話的聲音就在門口。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進來的是面無悲喜的大珰永林。“奴婢奉陛下之命,請郡王殿下養心殿問話。”永林依舊縮著身子,弓腰細聲說道。梁檢站在窗前冷月下,靜默了一會,如果他沒猜錯,永林曾給葉翀遞過消息,如今別無他法只能一賭。梁檢走到他身邊,不著痕跡地塞在他腰帶邊一張扎起的信箋。永林揖禮側身,寬大的袍袖正好掩住腰身,待郡王殿下走出房門,他才悄無聲息地抽下信箋掩入袖中。內廷侍衛引路,宮道兩旁戒備森嚴,各宮各院大門緊閉,儼然已落鎖宵禁。穿過養心門,月光從古槐蕭瑟的枝葉縫隙灑下來,斑駁的落在梁檢素色的外袍上,泛起溫柔的白光。官復原職的黃蒲與岳修民站在西暖閣門口的檐下候旨,瑟瑟秋風中不知站了多久,二位大人不知是凍是嚇,面色鐵青。梁檢站在門口并未與他們說話,門口內檔早已進去通報過,青色的棉簾打起一條縫隙。“郡王殿下您請。”永林側身正好擠開岳修民。岳修民微微一讓,肩臂正好與他擦過,一張紙扎游到他的手心里,岳次輔打了個激靈,握住了,不動神色地讓到另一邊去了。暖閣內熏籠熱氣襲來,梁檢突然一陣暈眩,胸口鈍痛,好不容易壓在心頭的凄風楚雨,又冒了上來。他扶著手邊的高臺幾定了定神,這才艱難地掀開紗簾走進去。永寧帝靠在榻上閉目養神,手中持珠嘩啦嘩啦隨意盤動。榻前地中央內廷侍衛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