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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的厲害,梁檢走在外邊居然哈出口白氣來,他未披裘,只穿了件虛設兩袖的長披風,雪白的月光下略顯單薄。旁邊的大車上裝滿了大小箱子,整日顛簸下來已是搖搖欲墜,幾個兵衛正在加固捆綁的繩索,許是動作過大,一只不大的酸枝書箱從縫隙里掉下來,正好轱轆到梁檢腳下,摔壞的鎖扣啪嗒一下跳開,翻出了肚皮。營地遍布火把,燈火通明。梁檢看著腳下一地的雞零狗碎,撿起掛在箱口的“巴林卡”頭巾,他那張不可一世的俊臉,在些微暗處偷偷的紅了。遠處的百戶一腳踢在兵崽子屁股尖上,慌慌張張跑過來,行禮道:“屬下無能,驚擾殿下了。”“這是我的東西,我要拿走。”梁檢話音剛落,便有兩個護衛過來收撿。“……”百戶尷尬,這明明是從世子車上落下來的。梁檢根本就不搭理他,光明正大的打劫完世子車架,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去了。遣走了不識趣兒的洛常,梁檢除下冠帶,盤坐在榻上,饒有興致的翻騰起那只小箱子。箱子里并無貴重物件,倒是比較稀奇,比如波斯的銀幣,西域的琉璃球子,不知哪兒來的火狐爪子……怎么看都像是哄小孩的。梁檢心道:“葉翀好歹侯爵嗣子,不算食邑,年俸少說也得五、六百兩銀子,弄這些東西,品味就不提了,摳是真的?!?/br>箱底的縫隙里卡著半張薄薄的手箋,并不完整,像是匆忙間被扯下來遺忘在這里。梁檢將它挑出,才發現,這并不是常見的箋紙,而是軍中行箋,用來長途傳報位置和坐標的。巴掌大的上面只有淺淺一行字:“阿越吾愛,昨日過嘉峪關,見西域胡商處通古琉璃煞是可愛,留與君賞玩?!?/br>葉翀的筆跡很好認,不似鐵血黃沙的堅硬,行書圓轉,均停錯落,倒是帶出幾分世家風骨。梁檢低頭深吸口氣,心底微微起了漣漪,將手箋細細折好,放進荷包里。次日,臨江郡王一掃多日不適,身輕如燕地躍馬前行,仿佛昨夜喝得真是十全大補湯。***大將軍葉戈,壓著重犯護著王爺,提心吊膽,整整一個半月,終于抵達京城。三軍駐扎九門之外,主要將領除刀卸甲,略作休整便壓著叛軍頭目入宮面圣。永寧帝在位已三十二年,是個威儀猶在的胖老頭。他爺爺世宗武皇帝,開疆拓土,他爹高宗文皇帝,開創盛世。大啟傳到他這里,頭頂上剛好八輩祖宗,永寧帝自知文趕不上爹,武打不過祖,有著寬厚愛民性子的他,索性兩手一攤,承接盛世法度,在祖宗庇佑下,開始無為而治。好在大啟經文帝一朝勵精圖治,使得天下大治,國富民強,堪稱太平盛世。自武帝后期組建的內閣輔政機構,也使國家運轉順暢,政令通行,法度嚴謹。永寧帝雖不勤政,但愛民,輕賦稅、薄徭役、鼓勵墾荒,在他治下的前二十年,大啟還是一片富庶繁華。也許當年文帝就是看上他寬厚仁德的性子,才將這萬里江山傳到了他手上。但老天爺就見不得人過好日子,連皇帝都不放過。永寧帝有個如狼似虎的弟弟,文帝四子,據說性格最似武帝,文帝總覺得太平盛世殺業太重不祥,不怎么待見這個兒子,起初只封了肅州王,給了個蛋大的地方叫他自己玩鳥去。后來這位肅州王,武帝附身,成了肅州霸王,把周圍零碎小國、窮幫、散部打得稀里嘩啦,西北版圖迅速擴張,永寧帝登基后封其寧王。寧王看看自己在西北的宏圖偉業,再看看皇宮里白瓷福娃似的永寧帝,氣就不打一處來。后來,永寧帝重病太子監國,寧王一看,他娘的!又是個滿腦子圣人學說,一肚子道德學問的小敗家子,腰都沒有葉家媳婦粗,我大啟百年基業遲早要完,然后,一拍大腿,拉起了反旗。持續四年之久的戰亂,讓西北徹底淪為不毛之地,輕徭薄稅的朝廷本就沒幾個大子兒,把個國庫打的比西北還干凈。自此,巍巍帝國,風雨飄搖,山河日下。隨著國運凋弊的還有皇室子嗣,永寧帝有七子三女,剛好湊出一雙手來,而活到成年的卻只有一只手,兒子就剩了三個,太子、宣王和好不容從江南扒拉回來的臨江郡王。老皇帝對子女是極好的,都放在身邊看著護著,總覺得他們長大太不容易了——也的確不容易?;实勰贻p時就是個耳軟心軟的黏糊性格,老了就更拖泥帶水,太子和宣王從娘胎里斗到現在,大部分都是他猶豫不決的結果。***大將軍收復西海,大敗西戎,凱旋而歸,正殿禮儀繁冗復雜,好不容易結束了,葉戈、葉翀叔侄兩又被老皇帝叫去內書房。寧王之亂把老皇帝搞得頭昏眼花,也徹底叫他明白,什么是持兵戈者,大兇。再寬厚仁德,他也是皇上,骨子里君王威儀是不容侵犯的。他在外以極高的規格接待西北將領,回到內書房,話里話外卻是在敲打葉家叔侄。老皇帝也很鬧心,葉家是太子外祖家,一門三將,揍遍西北全境,連寧王都不是對手。動葉家,剛穩定的西北局勢恐生變數,不動吧,看著葉家在西北做大,成為第二個西北王?動的重了,太子怎么辦?滿朝文武對太子的地位怎么看?動的輕了,那還不如不動,老皇帝多看一眼這叔侄倆都覺得頭疼,恨不能沒娶葉皇后。葉戈走出內書房,面對重檐飛角、氣勢恢宏的宮殿深深嘆了口氣,轉頭對葉翀說道:“這還沒完呢,等等吧,別一會出門了又被叫回來?!?/br>葉翀點頭沒說話,眉頭蹙著,臉色麻木冰冷。果然,說話的功夫,一個低眉順眼的宮人快步走過來,躬身說道:“皇后娘娘請二位將軍過去說話。”叔侄兩交換了一個了然于心的眼神,葉戈道:“煩請公公帶路。”那宮人施禮轉身,一點聲音都沒出,領著他們輕巧的穿過煌煌殿宇,森森宮禁。皇后的坤寧宮在乾清宮的正北邊,也是面闊九間,富麗輝煌。此時,明間的小宴廳里已擺好一桌家常菜肴,伺候的宮人都留在外間,只剩葉皇后和葉翀的父親——榮康侯。葉皇后是個細致人,知道葉翀父子關系淡漠,早早把哥哥喚來,敲打一番。“哥哥莫怪本宮說你,翀兒是皇上親封的懷遠將軍,西北軍副帥,將來只會更加尊貴,你不能再當他是個孩子了,動輒就甩臉。”葉皇后如水蔥似的手指,輕輕拍打著桌邊。葉靖知道她口中的將來指的就是太子,嘆口氣說道:“娘娘,您又不是沒瞧見,這孩子三四年家門都不進,總不能我這個當爹的去請他回來吧?”想起這個小王八蛋,榮康侯氣得全身肺管子都疼,“臣想著,咱們家也不能都擠在西北舞刀弄槍的,荒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