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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的功夫,原本令人眼花的劍陣便開始松散下來,空隙越來越多。陸景彥趁勢奪了其中一人手里的兵器,更加快破陣速度。轉眼之間,接連出重手傷了幾人。那些人也并非什麼殺手死士,見敵不過,也不硬拼,只勉強虛晃幾招,便尋空遁走。陸景彥因為顧及朱熙熙,本不戀戰,於是一步也不多追,任由他們逃走。程斂把朱熙熙交還給陸景彥,便直奔屋內,去找蘇元。進了土屋,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只見蘇元那本就凌亂的房間更是到處破爛,藥罐石鍋都被砸成滿地碎片。蘇大仙穿著他那件麻木長袍,被粗繩子捆放在地,雖然身上臉上全都臟兮兮,但是好在性命無礙。陸景彥把朱熙熙放到土炕上相對干凈些的地方之後,便和程斂一起給蘇元解繩子。「唔唔!惡心死我了……」蘇元吐出塞在口里的布團,怨天怨地的開口「倒霉死了,我正在後院喂豬,他們就忽然沖進來,把我逮住,逼問我什麼公子秦什麼什麼的在哪里!奇怪了,我怎麼知道那是誰啊?」程斂見他語氣神態都很活潑,沒什麼大礙,便松了一口氣,拿著手里的布團幫他擦臉上的灰塵。「你沒事就好。」「師傅你別亂擦啊,那布團上都是我的口水!!」「你……」「什麼人?!」程斂與蘇元兩個正在那里說話,忽然聽得屋外又傳達極大的響動。不似刺客偷襲或者有人蓄意埋伏時候那樣的寂靜悄然,也不知外面究竟來了多少人,竟全是跑動時金屬甲胄的碰撞聲。這樣的陣仗聲勢,陸景彥倒是不那麼擔心了,他大約已經猜到來的是什麼人。既然蘇元把他的金鎖送進當鋪,少連君派出來的人,也該找來了……於是抬眼,透過殘破的窗紙,果然就隱隱看見那些精兵的甲胄上,無一例外的鑄著炎國象征的圖騰紋飾。陸景彥地下頭,看身旁安睡著的朱熙熙。該來的終究會來。而之前,那些原本就只該屬於幻象的日日夜夜,到此,便是盡頭。穿著金屬甲胄的兵士呼啦啦一下子將整個房舍團團圍住,那些被派出來的兵士多是弓弩手,此刻拉得弦如滿月,蓄勢待發。遠遠看去,只覺箭鋒冷冽,森寒如冰。「屋里之人,快快出來束手就擒。」有一便服打扮的公子排開眾人自當中走出來,正是此人領著這些兵士前來的。「我數三聲,如若再不出來,可就千萬要在屋里躲好,別被這亂箭疾矢射掉了性命。」他說完,果然開口數道:「一、二……」這些人剛進院子的時候,程斂的面色就有些難看,待到此刻,更是難以形容。卻因為顧及蘇元,便只得起身,正要開口說些什麼。這是,陸景彥卻搶先一步,朗聲道:「大哥且慢,是我在這里。」原來,這站在屋外說話的人,卻正是陸家長公子、炎國護衛軍統領,陸顯宜。陸景彥聽見自己大哥的聲音,雖然心中有萬般思緒,也只好拋到九霄云外去。他再不出聲制止,恐怕程斂就要被他們捉走了。於是他輕輕放下朱熙熙,起身走到外屋的大門處,對著院中兵士以及自家兄長,說道:「是我。」「景彥?原來你在這里!」陸顯宜一見陸景彥,頓時沒了先前冷冽氣勢,幾步走上前來,急切問道:「主上可好?這些天你與主上忽然失蹤,知不知道少連君還有……你真是胡鬧,居然一點消息也不傳回去!」「是遇上刺客,主上受傷,我哪里還有閑暇傳遞消息……」「那主上現在何處?」「主上……已無大礙。」陸景彥想著主上暫時失了記憶,這種事情,總不能讓底下的兵士知道,於是只好說道:「大哥,借一步說話。」便又對著眾人從容說道:「把箭放下吧。主上在屋內歇息,別驚了駕。」陸顯宜領著眾人原本就是來尋找主上下落的,聽陸景彥這樣一說,都放下心來,終於是平安無事。之後便自然是齊齊的放下手里弓箭,在外護衛,絲毫不敢怠慢。陸顯宜則隨著陸景彥走進屋子。聽他細說之下,才知道事情始末。原來主上與陸景彥失蹤那晚,因為久久未歸,少連君也想到怕是遇上了景國的刺客。便暗地派了親信出去尋找,其中就有身為侍衛統領的陸顯宜。只是他們這些人卻找了幾日也沒有音訊。怕動搖軍心,也不敢聲張,只說主上身體欠安,不見任何人。其余瑣事,都由少連君代為處置。直到三日前有人回報說找到了往日陸景彥佩在身上的金符,陸顯宜看過之後,確認正是,這才敢上報了少連君知道。少連君連夜調派了兩百兵士同行,前來尋找,陸顯宜嫌人多反而走得慢,未免節外生枝,不張揚行事更妥當些。於是只讓兵士慢慢在後面跟著,自己則帶了三個侍衛穿著便服騎了快馬暗訪趕來此處。因為山道難行,又耽擱了一日,誰知昨夜找到這個地方的時候竟然遇上守在這里的那些黑衣蒙面人。他們武功不俗,人又不少,陸顯宜趁夜里闖入,先探了一番,并沒有找到主上或者自家兄弟,更是心急。與那些過招,竟然受了傷,手下人拼力救他出來,之後才派人傳訊,調那二百兵將過來……本想先捉了那些人,再嚴刑拷問,逼他們招出主上下落,誰知,竟然就遇上了陸景彥。更是找到了主上。說道此處,陸顯宜便壓低聲問陸景彥:「三弟,主上現在可好?可否覲見?」因為蘇元的房舍統共只有三間,除去中廳便只單分里間與外間,因為朱熙熙躺在里間地炕上睡覺,陸顯宜自然不敢隨便走進去,於是都只同陸景彥站在外間悄聲說話。陸景彥聽他這樣問,沈默片刻,說道:「大哥,其實我……」「三弟,你這是怎麼了?」陸顯宜看著忽然跪下來的弟弟,不明所以。「大哥,我沒保護好主上。那日害他涉險遇刺,中了極厲害的毒,還從斷崖上摔了下去。」陸景彥卻目光坦蕩,平靜的看著兄長,自陳罪狀。「你說什麼?!!」陸顯宜驚嚇不下,滿耳聽著毒箭斷崖,急得抓住陸景彥問道「那現在呢?到底是怎麼樣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