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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他回答,門被人悄悄推開,一個人當先一步挎了進來,本以為除了一個傅荀沒人會在,可當他看見傅言的時候,張?zhí)扈b的笑容便有些僵了“在下來的真不巧,言小姐也在啊。” 對于他,傅言沒有什么好印象,當下罵了一句“你來做什么?你走!”傅言一邊說著一邊把他往外推,小丫頭身量未長足,氣力到不小,眼見著就要被她推出去,張?zhí)扈b一個側身躲了過去“言小姐且慢,容在下把話說完嘛。” 傅言一下?lián)淞藗€空,幸的有傅荀拉著,這才穩(wěn)住了身子。 “國公大人近來無事,所以設了一桌小宴想請公子前去作陪,不知公子可否賞個臉面。”張?zhí)扈b眸光一轉,落在了傅荀身上。 “外公?”傅言保持著往外推的姿勢,眉頭一擰,對于這位兄長,外祖父可從來都沒提起過,怎么會在這檔口要見他“什么事非要兄長去見他?” “自然是很重要的事了。”張?zhí)扈b答的含混不清。 “那我也去。”傅言說著,也不管張?zhí)扈b驚懼不定的臉色,扯過傅荀的衣袖,便笑道“你不用怕,外祖父雖然貴為國公,可脾氣一向溫和,對我百依百順,一會兒你見了他也不用拘束。”傅言似是想起了什么,當下小聲道“說起來,你也應該叫他一聲外祖父,畢竟,我們本就是一家人,對吧?“ 傅荀不答話,那位國公大人他是沒見過,可能讓傅文言聽計從,怕也不是善類,至于脾氣好,那也只是在不觸碰他利益的情況下,若有人膽敢違逆他,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那邊的張?zhí)扈b一聽她也要去,有些著急了“言小姐去做什么,這男子聚在一起聊得都是家國大事,言小姐去了,怕也是聽不懂。” “我可以不進去打擾,就在外面等著還不行?” “這個……”張?zhí)扈b有些語塞,出門前,那位大人可是千叮萬囑,只要傅荀一個人前去。 “小妹。”正當他犯難的當口,傅荀不輕不重地開了口,可視線卻一直落在張?zhí)扈b身上“這幾日我沒怎么吃東西,肚子有些餓,卿云齋的糕點一向味道不錯,你能不能替我去買些回來?” 一聽他要吃東西,傅言哪里還管得了其他,當下歡喜地問了一句“那你要吃什么桂花糕,芙蓉羹還是……”要知道,這幾日他不吃不喝,急壞了自己也愁壞了父親。 “梨花酥。”因為,梨花一直是他們的最愛。 瞧著跑遠的傅言,張?zhí)扈b暗自松了口氣 “卿云齋在城門北巷,言小姐這一去怕是要天黑才會回來了。”說著,轉而看了眼坐在一側的傅荀,嘖嘖道“不過可惜了,等言小姐喜色匆匆地趕回來,怕是再也見不到公子了。” 傅荀似是沒聽懂他話里的意思,拂了拂衣袖道“走吧。” ☆、第十七章 國公請宴(下) 若有幸能夠入得國公府邸,換做是旁人怕是做夢都會笑醒,紅墻高瓦,曲橋流水,金粉為飾,白玉階,饒是當今圣上的居所也不過如此。 倆人進了大門之后,一路前行,期間沒有拐過一個彎,腳下的路寬闊筆直,似是沒有盡頭,倆人走了近半盞茶的功夫,最后,張?zhí)扈b停在了偏廳門前,頗為鄭重地向里面行了一禮“大人,人到了。” 正午的日頭照進里面,可見一個人早早候在了那里,風中隱約有飯香和酒味,那人點了點頭,張?zhí)鞄熈⒖虝馔肆讼氯ァ?/br> 傅荀一步一步走了進去,里面沒有仆從隨身伺候,桌前只有石亨一個人,身穿闊袖常服,穩(wěn)穩(wěn)地坐在那里,似乎天塌地陷都不會讓他驚變半分。 許久不見他過來坐,石亨這才抬起眼睛望了一眼門口,一瞬間,他像是看見了許多年前,那個身陷牢獄的人,不由笑道“到了我這里還能挺直腰身的人,你是第一個。” “出門前,言兒還說我該叫您一聲外祖父,可思來想去,我覺得還是算了。” “你說的對,若你真的叫了,我不屑領受,而你也受不起。”石亨指了指對面的空椅子道“坐吧” “不必了,大人叫我來此,不就是永絕后患的嗎?” 這世上要想保全秘密,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傅文寧可冒極大的風險也要保全自己,哪怕用囚禁這種方式也要讓他活著,可石亨卻不見得放心,畢竟,他是當年一事中留下來的唯一人證,若自己活著他此生難安,哪怕他答應對此事守口如瓶,可也抵不過一個死人來的牢靠。 “話不要說得太早。”石亨笑了一句,果然是副年輕氣盛的骨子,說得好像自己是個無惡不作的小人一樣。他可是個講道理的人,只要條件開的合情合理,這天下還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商量的呢。 “你又想耍什么花樣?”傅荀很討厭他運籌帷幄的模樣,既然想讓他死,何不痛快一點,賣什么關子? “你不怕么?”石亨不答反問,因為,他實在太好奇了,明知自己想要他的性命竟還敢只身前來,他該說這個人是有膽量,還是太蠢呢。 “這句話,我該問問大人才是,那么多條人命,午夜夢回,大人就不怕嗎?” 石亨似是沒聽出來他話中的嘲諷,一反常態(tài)地呵呵一笑“只有那些低賤最弱小之人才懂得害怕,就如當年你的父親,面對生死他怕得很。” 聽他提起當年舊事,傅荀便一腔怒火難消,恨不能將他扒皮挫骨“若不是你趁人之危,禍亂人心,我爹豈會受你驅遣?”若不是他,所有人都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這一筆筆血債,他要用什么還。 “若沒有我你爹豈能活著,若沒有我,他焉能平步青云,你們傅家的一切都是我給的,包括你的命,此刻也攥在我手里。”石亨說著,雙手下意識地攥了起來,似乎稍一用力就能把眼前的捏碎“但只要你聽話,我便放你一條生路,還可許你錦衣玉食,權貴加身。” “聽話?”傅荀冷笑“做你的殺人工具嗎?” 聞言,石亨的眸光忽然沉了下去“你可知道,這世上最無用的就是一腔熱枕,執(zhí)著如你的父親,當年不還是為了活著選了這條路,要知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我只知道作惡多端,天理不容。” 石亨聽他這么一說,并未動氣,只道“其實,早在你初來京城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并非傅文的義子,可我沒想對你下手,想知道為什么嗎?” 傅荀盯了他半響,才道“你早就料到會有如今的局面,所以一心想著,我會如傅文一樣聰明,生死之間選擇茍活,朝中人才本就難能可貴,若這么好的一顆棋子,被自己除了未免浪費,這才冒險留我一命。”傅荀說著,頓了片刻又道“只可惜,我不是傅文,你的滿心盤算終歸是不能實現(xiàn)了。” “你雖是傅文的親生子,可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