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
人先別急著動怒,大庭廣眾,大人也不想當年所做之事被人聽了去吧?“ 傅文聽了眼角一顫,似是被人桶了軟肋,緩緩將手松了開來,張天鑒輕輕撥開眼前的手“這就對了嘛,有話總是要好好談的,動手動腳多不好。”說著,看傅文沒什么反應,又道”我知道大人不信神鬼之說,但令千金的病癥實在蹊蹺,國公大人身為令千金的外祖父,自然也希望小姐早日痊愈,大家都一心為了小姐著想,我不過說幾句真話,大人又何必如此生氣呢?“ 傅文恨不能掐斷他的脖子,可他的背后是忠國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有幾條命敢得罪他? “我也沒說這冤魂一定就是公子,世上枉死之人多不勝數,小姐身子一向羸弱,沾染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你到底想怎樣?”傅文忽然xiele氣。 “我能把大人怎么樣呢?我只想知道大人方才去了何處,遇到過什么人”張天鑒說著嘿嘿一笑“不瞞大人,我曾多次在大人府外查探,總見到有股黑氣繚繞不散,與大人身上沾染的鬼氣極其相似,我想若能尋得這鬼氣的所在,言小姐八成便有救了。” 這人做的虧心事多了,自然會遇到鬼,只不過有些人相信,有些人不相信罷了,他這種修道有成的鑒仙,見得妖魔鬼怪多了去了,豈能與他們這些凡夫俗子相比? 又是這番荒唐話,傅文實在懶得跟他多費口舌,指了指枯念草堂的方向“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但知道她是荊醫的徒弟,你去問問就知道了。”說完,不欲再與他多糾纏,亦步亦趨地離開了。 半個時辰之后,這位張天鑒站在枯念草堂的門口,有些犯難了。 大街上人來人往,草堂內人進人出,沒有鬼氣,沒有任何異樣,但只要他一踏進枯念草堂的門欄,就會被一股無形的阻礙推出來,方才他就是毫無防備才被一股氣浪掀翻了出去。 有人在此處設了鎮符,懸于四角屋檐之上,白藍流光隱隱交相纏繞,自成一片幕障護著院落里的妖孽,有掩蓋鬼氣之能,專門防著像他這種身懷異術的人,中都碩大的地界就算是他的鼻子有十個狗鼻子靈,只要陣符不毀任是大羅神仙也察覺不到半分。 好一個銅墻鐵壁,高枕無憂的安身之所! 不過,他做的就是斬妖誅邪的正義之事,所以,即便是龍潭虎xue,他也要闖闖,看看究竟是哪路牛鬼蛇神在此作怪。 但要怎么做呢?既要神不知,鬼不覺,又要一舉中的。 正當他皺眉深思之時,一個人影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瞇著眼睛看了半響才咦了一聲,那不是傅文府上的丫鬟嗎,傅言的貼身丫鬟,瞧她的模樣倒像是剛買完藥回來,可為什么路過草堂的時候,要對著草堂鄭重地行了一禮?難不成她與這間草堂有什么關系嗎? 他立時來了興趣,兩步繞到了女奴身前“姑娘留步。” 身前忽然竄出一個大活人,女奴嚇了一跳,待看清是個容貌清秀的公子,她拍了拍胸口,吁了口氣“青天白日,你不要這么嚇人好不好?” “這些藥,可是給你家小姐用的?”張天鑒也不與她多說,俯身嗅了嗅“黃連,銀翹,鞭草,苦澀子……”都是些固氣增益的藥材。 “你認識我家小姐?” “我曾隨國公大人到過府上替你家小姐診病,只可惜你家老爺不肯,還把我給轟出來了。” 經他這么一說,女奴恍然想起,這不是那位張大人嘛,聽說有伏鬼驅邪之能,怪不得看著幾分眼熟“小婢見過張大人。”女奴當下規矩地行了一禮,而后又偷偷抬眼瞧了一瞬,只覺得這位大人生的好看是好看,但臉色卻有些慘白,像是被一場大雨澆過,渾身透著一股寒涼。 “方才看見你對這間草堂頗為敬重,荊醫你可認識?” 女奴心里暗叫一聲不好,那位荊醫不受分文,對小姐又上心細致,本想著行個大禮表示謝意,怎么好巧不巧竟被他給瞧見了! “大人說笑了,奴婢不過聽多了他的事情,對這位荊醫有些敬佩,哪里會認得他?”女奴眼睛也不眨地扯著謊話,這番話雖然說的合情合理,可聽在張天鑒耳中,他卻一個字都不信。 “張大人可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小姐還等著我回去煎藥呢。”女奴心里發虛,頭也不敢抬,只一心巴望著,趕快放自己走吧,自己跟他可沒什么好說的。 荊醫可是小姐的秘密,若被外人知道了,小姐與荊醫有往來,她可怎么交代呢? “去吧。”張天鑒意味深長地盯了她一瞬,側身讓了一條路,女奴欠了欠身子,如釋重負地從他身旁經過,一剎那,張天鑒雙眼忽然一凜,一縷青煙猶若虛蛇,無聲無息地鉆進了女奴的身體,明明是烈日當空的酷暑時節,可她卻忽然打了個哆嗦。 ☆、第五章 草堂荊醫 淅淅瀝瀝的夜色,下了很大的一場雨,風呼嘯著穿過庭院,吹折了枝頭,吹落了花色,轟隆一聲炸雷,瞬間慘白了天地也驚醒了睡夢中噩夢纏身的人兒。 “小姐,又做噩夢了?”女奴徹夜守在外面,聽見屋內有響聲,立刻推門跑了進去,看見傅言滿頭大汗的模樣,整個人像剛從雨里走過,坐在幃帳中喘息。 “出去!”傅言絞著雙眉,揪著衣襟的手有些發抖。 “可是小姐你……”女奴驚了一瞬,平日里小姐可從沒有疾言厲色的時候,今夜這是怎么了?她剛想走近細看,可還未走上兩步,又被傅言喝了一聲“我說了,出去!” 女奴一個機靈,退了出去“小姐你別生氣,奴婢走就是了。” 吱呀一聲,門被關上,屋內又陷入一片漆黑不見五指的深夜,狂風呼嘯,暴雨如注,拍打著門窗,像有只擇人欲噬的猛獸,在暗中窺伺。 傅言靜坐了半響,忽然掀開簾子連鞋也不穿,兩步奔到桌前打開經書,一字一字抄錄起來,可心神不定,寫出來的字跡七擰八歪,完全失了往日的娟秀,就像她此刻的人,驚慌失措。 一炷香,兩炷香,時間緩慢流過,天邊漸漸泛出一線天光,抄錄了一夜,案頭壘起了幾十張紙,一縷晨風從門外飄入,吹散了一夜的沉郁,紙張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鋪天蓋地的翻飛里傅言愣愣坐在地上,不言不語。 吹進來的風,無聲無息凝成了一個身影,清潤溫煦的眉目,素傘白衫,黑發如束,眼角下的一顆紅記,如霞似血,凄清悲愴。 “言兒……”男子沒預料到會是這副情景,瞧著呆坐在原地的傅言,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怎么坐在地上?” 傅言瞧見來人,情緒立刻激動了起來,抓著他的手,一疊聲的質問“你不是說,只要我燒往生咒給他們,只要我照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