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8
書迷正在閱讀:鄰江南+小舅子+棄不悔+指間沙、卑微愛、老師,請躺好(rou)、寒楓照影、強制愛,被哥哥賣個他的上司、編輯部那些事兒、遺愿事務所、這位王爺你醒一醒、小娘子,別跑、只因愛你(rou,調教)
熄滅了,一切頓時都陷人黑暗之中。護士站那里有女人的尖叫傳來,然后是慌亂的腳步聲、德鈴聲。溫禧只覺得害怕,她盡可能地蜷縮成小小的一團,任由黑暗包圍了她。她拼命在心底安慰自己,別怕,別怕,馬上就會來電的。 沒有等到來電,黑暗里那扇白色的門卻打開了,透出一線光明。 有高瘦的人影站在明暗交界處,正看著她。他知道她怕黑,幼年遭受的性侵犯,使得她格外怕黑。 溫禧不敢動,她怕她一動,眼眶里的熱淚就會溢出來。 燈光很快又亮了起來,莫傅司卻往后退了一步,準備關門。 溫禧再也忍耐不住,撲到那扇門上,唇角帶著一抹哀助的微笑,“你警告過我,不要愛上你這種人,如果我不想下地獄的話。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愛上了你,只要我胸膛里這顆心還在跳,我就無法停止愛你。如果你一定要趕我走,就先讓這顆心不要再跳動了吧。” 莫傅司關門的動作一下子止住了,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英俊蒼白的臉上滿是悲哀,“你這是在為難我。” “其實我也很想剖開這顆心看一看,它到底為什么這么愛你。你脾氣又壞,嘴巴又惡毒,還老是欺負我,嫌我沒用。”溫禧擦擦眼淚,微笑望著莫傅司.“盡管這樣,它還是死心塌地地愛你。” 莫傅司強悍的偽裝徹底被洞穿,他顫巍巍地伸出手臂,似乎想將溫禧撈進懷里。然而就在他白哲的指尖快要接觸到溫禧身上法蘭絨大衣的肩縫時,他卻猛然縮回手去。 沉默地背過身體,他快步走向巨幅的玻璃窗前,然后嘩的一下將窗戶打開。呼嘯的北風裹挾著雪花朝室內涌來,像一條條粗壯的白色手臂,將室內的溫暖撕扯成絮片。劇烈的嗆咳里莫傅司卻只是面無表情地彎下腰,抓起墻角的那一幅幅油畫就往窗外扔。 溫禧只看見許多個自己在眼前飛快地打了個照面,就被莫傅司丟進了窗外的雪堆。她咬了咬下唇,快步走上前,也學著莫傅司;彎腰撿起油畫就要朝窗外扔。 莫傅司眉頭頓時臀起來,啞著嗓子吼道:“你干嗎?” “你不是要扔嗎?我幫你。”溫禧眼角啥淚,嘴角卻兀自努力向上牽起。說完,她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油畫,畫里的她明眸皓齒、笑庸如花,原來她也有這樣毫無陰髯的笑容。 有絨絨的雪花落在油畫上,溫禧忍不住伸手拂去,仿佛在撫摸外一個自己,又像在撫摸蜷縮在畫下的那一顆痛楚guntang的心。 仰頭朝莫傅司燦然一笑,溫禧烏黑的眼睛里還閃爍著薄薄的水光,“我在這里,就不用畫像了。”話音剛落,凍得發白的手指張開,油畫在空中連翻幾個跟頭,然后直直地跌進樓下的雪堆里。 莫傅司怔忡地看著溫禧,一陣灰敗從心底襲來。他輕輕嘆了口氣,默然地坐在了床沿,將英俊的臉孔埋進掌心里。 溫禧默默地關好窗戶,她什么話也不說,只是專注地看著那個男人,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兩個人始終保持著原先的姿勢,一站一坐。因為太安靜,溫禧都能聽見日光燈里的“咝咝”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莫傅司先開了口:“里面還有房間。”他聲音又低又啞,絲毫不復原先低音提琴一般華麗的音色。 “我不會睡覺的。你離開了之后,我才知道一個人睜著眼睛由天黑到天亮是什么樣的感受。我沒有其它本事,但是我會陪著你,你睡不著,我便也不睡。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把你一個人留在黑暗里。”溫禧的聲音很輕,仿佛自言自語。 我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黑暗里。這句話回音一般在他耳畔嗡嗡作響,莫傅司只覺得心臟像被錘子砸到,血花四濺。他成長在崇尚鐵血的家庭里,早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馬基雅維利主義者,只要目標正確,他可以不擇手段。至于溫禧,她從來不是滿腦子羅曼蒂克的傻子,對她而言,生存大過天,因而從她嘴里說出的這句承諾便顯得格外沉重。 心尖上像壓著什么,沉甸甸的。莫傅司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她,四目相對里,溫禧只是朝他微笑。 心頭又是一陣煩惡,莫傅司霍然起身,大步朝門外走去。溫禧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后,仿佛一個安靜的影子。 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在莫傅司太陽xue里激蕩,他分不清楚是憤怒,是抑郁,是辛酸還是痛楚。猛地停下步伐,他冷著臉回頭朝溫禧說道:“你跟著我做什么?怕我死了沒人收尸嗎?” 走廊的廊頂上懸著小小的熒光燈,淡而薄的白光投射在溫禧的眼睛里,像兩束白色的火苗。那小小的火苗顫了顫,但很快便又穩住了,溫禧眼睫微垂,面無表情:“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大概是站立的角度問題,二人的影子在雪白的墻壁上相依相偎,看上去親密無比。 “你……”莫傅司氣結,怒氣沖沖地又折回了病房。他鞋也沒脫,直接仰面躺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溫禧輕輕呼了口氣,她走上去蹲下,為莫傅司解開了皮鞋的鞋帶,小心翼翼地脫下了皮鞋。做完這事之后,她又將蠶絲被打開,仔細地蓋在他身上。 莫傅司只是閉著眼睛,但烏黑濃密的睫毛卻一直在顫動著,隨著他每一次輕淺的呼吸,他深邃的眼窩下小片的陰影也跟著晃動起來。 溫禧調暗了室內的光線,然后就坐在床沿,癡癡地看著床上闔目的莫傅司。 不要說是莫傅司,就是一個沒有睡眠障礙的正常男人,被這樣綿軟深情的目光牢牢注視著,怕也別指望能睡著。莫傅司終于睜開眼睛,半是氣惱半是無奈地扯住溫禧的手腕,微微發力,將她拽進懷里,然后,狠狠吻上了兩瓣櫻唇。 這個吻和過去都不一樣。他吻得又急又重,像沙漠里的旅人發現了一亂清泉一般,吮吸得那么大力。空氣被掠奪殆盡,溫禧本能地緊緊攀在他的肩膀上。那么多的回憶,那么多的酸楚以及幸福,像洪水一般席卷而來。溫禧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她甚至無法喘息,因為她怕只要一呼吸,那些在眼眶里打轉的熱淚就會滾滾而下。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于晨露。”唇齒交融里溫禧似乎又聽見了白云庵里那位面容清麗秀雅的比丘尼低聲念偈子的聲音。 隔了很久,莫傅司才氣喘吁吁地松開她。 病房內光線昏暗,只有彼此的眼睛像黑絲絨上的鉆,閃著銳光。 “對不起。”莫傅司終于開了口。 兩個人分明離得那么近,可以清楚地感覺對方的呼吸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