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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心情是好還是歹,至于此刻腦門上寫著“我在暴怒”四個大字這樣明顯的情緒外露絕對是百年難遇的奇觀啊。于是兩個人識相地又縮了縮脖子,暗自替某個將死得很難看的家伙念了一聲佛號。 秦瑞鋮冷眼瞧這莫傅司,虧得養父秦林恩還將他當作一等一的人物,原來不過和秦亦崢一樣,是個為了女人就方寸大亂的情種罷了。 直升機上畢竟達不到手術需要的消毒環境,幾個醫生只能給溫禧做了最基礎的創口處理。 待到直升機在莫斯科圣彼得私立貴族醫院巨大的草坪上降落的時候,一樓入口處老院長帶著一干骨干醫護人員早已排成一排,都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要知道但凡入住這家醫院的幾乎都是非富即貴,真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才能讓醫院出動如此強大的陣容,等待著的醫生們也各個都是納罕得緊。除了院長,沒有人知道這個醫院其實是莫傅司投資的。 擔架被抬出來的時候,這邊的醫生都傻了眼,居然是一個東方女子,雖然毫無血色,但絲毫不影響她絕美的容顏。老院長早已迎上去,不過他奔向的目標是雙眉緊鎖的莫傅司。 “莫先生。”老院長神情很是激動,雙手緊緊攥著莫傅司的手。 “季米特里院長。”莫傅司和老人擁抱了一下,“一定要救救她,拜托您。” 老院長看了看溫禧,點點頭,快步跟著進了搶救室。 搶救室的紅燈一直亮著。莫傅司一直坐在長椅上,姿勢變都沒變過,仿佛是一具黑色花崗巖的雕塑。他大概永遠都忘不了她悄無聲息地倒在他懷里的那一刻,呼吸似乎瞬間被剝奪,心那么痛,他甚至無法去探她的鼻息,因為他承受不住她死在他懷里這樣殘酷的結局。 二十九年的生命從來沒有這么慌亂過,這么恐懼過,她一直都是那么溫馴,像他的影子,存在感薄弱到稀無的一個她,什么時候悄無聲息地在他的心臟里深深埋下了她的根須,還扎根得如此牢靠。 莫先生——印象里她總是這樣小聲地喚他,剪水雙瞳總是想看他又不敢看的樣子。他比誰都清楚她并非像她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那樣怯懦膽小,她有心機,懂謀略,能忍會裝,該出手的時候一點都不心慈手軟,這樣一個復雜的女孩子,卻在生命關頭,選擇將他推開,自己去挨了那一槍,她不知道可能會死嗎? 想到這里,莫傅司煩躁地起了身,低聲咒罵道,“笨蛋,跟了我這么久,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溫禧沒有死,但卻始終處于昏迷的狀態當中,偶爾還因為高燒而說著胡話。 莫傅司坐在床沿,深深地望著那蒼白的睡顏,移不開眼睛。 “小哥哥。謝謝你。”漂亮的小女孩長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活像兩汪水銀里各養著一枚黑珍珠,因為剛剛哭過,眼睛紅彤彤的,像兔子。 別扭的少年唬著臉瞪她一眼,“別跟著我。” 女孩委屈地揉了揉眼睛,“我回家得走這條路啊。” 那時的她臉頰上還有rou,白白嫩嫩的像剛出籠的包子,看上去特別讓人想欺負。 “這么晚了你怎么一個人在外面,你父母不擔心嗎?”少年隨意問了一句。 小兔子卻又低低地啜泣起來,連鼻頭也跟著一抽一抽的,看上去更加讓人想欺負了。 少年的臉色更臭了,不懂安慰的他只能惡狠狠地睜眼說瞎話,“哭什么,本來就是個包子臉,哭起來更丑了。” “真的嗎?”女孩傻乎乎地抬起臉,望著眉目如畫的少年。 “你口水流下來了。”少年一臉嫌惡的表情,但卻掏出手帕胡亂地幫她擦眼淚,可惜動作非常外行。 “疼。小哥哥,你把我臉都要擦破了。”女孩嘟著嘴。 少年臉色一僵,抬手就要抽回手帕,女孩卻扯著帕角,響亮地在上面擦了一下鼻涕。 素來愛潔到幾乎龜毛的少年望著雪白的手帕上黏糊糊的眼淚鼻涕,呆若木雞。半晌,他惱怒地用力一拽,女孩一個趔趄,坐在了地上,一雙眼睛里全是水汽,可憐巴巴地望著他,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 少年眉頭緊鎖,猶豫了半天才認命似地蹲下來,想將女孩拽起來。不料女孩卻賴皮似的死活不肯起來,嘴里只是一個勁兒地嗚咽著,“不要你管,你也欺負我。每個人都欺負我,嗚嗚嗚……” 她哭得那么傷心,連肩膀都在顫抖,再想起年幼的女孩今晚的遭遇,少年心一軟,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女孩瞪大了眼睛,連抵抗也忘記了,不僅溫順地任他抱著,還非常自覺地伸手環住了少年的脖子。 少年又是一僵。 “小哥哥。”女孩軟軟的童還帶著哭腔,像化開的奶糖,似乎還能嗅到好聞的甜味。 “嗯。”少年淡淡地應聲道,打算將女孩放下,不想女孩卻攥著他襯衣上的銀扣子不肯撒手。 細細小小的手指摳著那枚锃亮的紐扣,翻來覆去地折騰,因為光線暗淡,她還湊近了去看紐扣上面的花紋,“咦,上面還有字。” 女孩驚嘆不已的樣子真像一只毫無見識的鄉下土包子。但見鬼的,他居然覺得可愛,少年郁悶地發現自己好像瘋了。 女孩看了半天只念出了一個M,還念的是漢語拼音的讀音“mo”,少年卻陡然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他一把扯下那顆紐扣,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女孩乖覺地伏在他肩膀上,不敢再動彈。 少年只是呆立著,怔怔地盯著地上那顆亮晶晶的銀扣子。 懷里的女孩扭了扭身體,似乎想要下來。 少年松開胳膊,將她放在地上。 女孩小心翼翼地看一眼他,邁開小短腿跑到那枚扣子前面,彎腰撿起來攥在手心里,又一步一挪地走到少年身旁。半天才仰頭一臉期盼地望著他,“你不要了,就給我,行不行?” “隨便你。”少年別過臉,邁開長腿自顧自地往前走。 “謝謝。”女孩活像撿到了寶,屁顛屁顛地跟在身后,奈何人小腿短,很快就被甩下一截,她也不吭聲,只是抿著嘴奮力往前趕。 少年終于還是放緩了步子,等到女孩氣喘吁吁地跟上了他的步伐,才嫌棄地看了一眼女孩白皙的小短腿,伸手牽住女孩的手,一聲不吭地向前走。 兩個人慢慢出了小巷,到了街邊。月亮是淡黃色的,帶著毛乎乎的暈邊,像一滴泅染開的眼淚。小路兩旁是零亂的梔子花、紫茉莉、紅白二色的鳳仙花,香氣馥郁得讓人頭暈。高高的水泥桿子上是昏黃的電燈,蚊子蠓蟲繞著燈泡飛來轉去,像金綠色的云彩。夜早已深了,可依舊有稀稀拉拉的人在外頭乘涼,小小的半導體收音機里是他聽不明白的評書。剛回國沒多久的少年只覺得仿佛掉進了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