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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的色調里,一切都是黯淡無光。微凹的小石子路,大約寬兩公尺,街道兩旁黃褐色的大陶盆里種著風呂草、夾竹桃和石榴樹。 莫傅司下了車,徑直朝小路靠街的一面油漆剝落的小門走去。溫禧默默跟在他身側,像一個謙卑溫順的影子。 小門上裝了一個白漆招牌,上面有模糊不清的俄文。臨街的柵門上安了一個銹蝕的門鈴。莫傅司也沒有按門鈴,徑直推開門邁了進去。 溫禧跟著跨進了門檻。一進去才發現里面別有洞天,屋子前是一個不大的院子,因為長著青苔野草,石板都成了黑綠色。一口井周圍圍著井欄,轆轤吊在一個彎彎的鐵桿上,一根葡萄藤纏著鐵欄桿,上面結著青色的小小的果實。 隨著拐杖篤篤的聲音,一個穿著俄羅斯民族服飾的老太太緩緩地從屋里走了出來,她長著一雙深陷在眼窩里綠瑩瑩的眼睛,像夜里的貓眼,一個鷹勾鼻子更讓她的面相顯得和童話里的巫婆有幾分相似。 看見莫傅司,她生氣地揚起拐杖,“我的老天爺,就知道是你個兔崽子,從小就是這樣,你就不能好好按次門鈴嗎?” 莫傅司兩手一攤,“你知道我一向怕麻煩。” “Званый– гость,анезваный– пёс?!保ǘ砹_斯諺語:被邀請的是座上客,未被邀請的是條狗)?!崩咸幻媪R,一面生氣地將拐杖連連揮舞。 莫傅司只當看不見,踏上石磴往屋里走去。 溫禧清楚地感覺莫傅司和這個老太太關系匪淺,然而她不過是莫傅司的“隨行”,哪里好意思跟著他往里頭闖。不想莫傅司忽然轉頭,不悅地朝她說道,“還傻站著干嘛?” 老太太一雙綠眼睛立刻探照燈似地直在溫禧身上轉溜。溫禧被她看得發窘,用法語喊了一聲“您好”便匆匆上了石磴。 剛進了內室,就看見一個神龕,里面供著一個栩栩如生的瓷質愛神像,神像底座上有兩句英文銘文,來源于伏爾泰給法國梅仲宮堡園里的愛神像所做的銘文: 不管你是誰,她總是你的師傅, 現在是,曾經是,或者將來是。 神龕下是壁爐架,大理石的臺面上擱著黃銅座鐘,左右還有兩支黃銅燭臺。紅綢的窗簾用系有墜子的絲帶束起。西洋式的家具皆是上好的木料??偠灾@間屋子的布置給溫禧的感覺和莫宅很有幾分相似。 莫傅司姿態隨意,他坐在一張搖椅上,正愜意地晃著身體。 老太太也進了屋,抬起手杖拄了拄地,用俄語問道,“她是誰?” “女人?!蹦邓韭唤浶牡赜只瘟藥紫聯u椅。 “噢,老天爺,你有時候可真是討厭得像頭奧德薩的驢子!”老太太嘴里嘟噥道,手里卻在泡茶,拿點心。 莫傅司毫不客氣地拿起盤子里的樹莓小餡餅,咬了一口。溫禧看著他的動作,愈發堅定了他和這個老太太關系非同尋常。正尋思著,老太太突然端起莫傅司面前的瓷盤,嚷嚷道,“真是不像話,你的紳士風度都被狗熊吃了嗎?”一邊端著瓷盤走到溫禧面前,將盤子遞給了溫禧。 溫禧趕緊雙手接過來,用英語道了謝。 老太太忽然笑起來,用法語答道,“我聽得懂法語?!?/br> 溫禧臉有些泛紅,為了掩飾窘態,她連忙拿起一個小餡餅,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樹莓醬美味得讓人幾乎把舌頭一并咽下去。 “您的手藝實在是棒極了,真的非常好吃?!睖仂嫘膶嵰獾氐乐x。然而她剛想把盤子遞還過去,莫傅司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了身,從橫里伸出手去接過了盤子,一面將盤子里最后一個餡餅塞進了嘴里。這樣的他,和平日里冷若冰霜判若兩人,即使他面部還是沒什么表情,可感覺完全不一樣,就像你忽然發現原本一直待在神壇上的先知其實和凡人一樣有七情六欲、食五谷雜糧。 有鈴鐺聲響起,一條白色的小狗一陣風似地從里屋沖出來,朝莫傅司狂吠不已。 莫傅司眉毛立刻蹙起來,“哪里來的瘋狗,吵死了,快把它攆走!” 老太太抬起手杖給了莫傅司一下,“它是我的狗,叫阿卡?!闭f完蹲□抱起地上的小狗。 女孩子一般看到這種毛乎乎的小動物都會控制不住地想靠近,溫禧也不例外,她忍不住走近了看這條小狗。小狗生著一張可愛的臉孔,兩只黑葡萄似的眼睛,濕咻咻的鼻頭,在主人的懷里揚著頭看住溫禧。 軟軟的目光一直看到她的心里去,溫禧伸出手去,輕輕地撓了撓它的下巴。小狗用粉色的舌頭舔了舔她的手。 “養這種又吵鬧又掉毛的東西,真是受不了?!蹦邓疽荒槻粣偟靥_進了里屋。 葉芙根尼婭無奈地搖搖頭,朝溫禧說道,“你陪阿卡玩一會兒,我和莫洛斯有些話要講?!?/br> “好的。您隨意?!睖仂舆^小狗,彬彬有禮地答道。 里屋里,莫傅司靜靜地站在一扇窗前,看著窗外長勢茂盛的鳳尾草,一蓬又一蓬的鳳尾草隨著陽光的照射角度幻化為濃淡深淺不一的翠色,像鴿子脖子上的羽毛一般時刻變化。 “外面那個姑娘在你心里不一般吧?”老太太開了口。 “您想多了。”莫傅司神色淡漠。 葉芙根尼婭摸出一個小巧玲瓏的琺瑯鼻煙壺,在鼻底下嗅了兩下,繼續追問道,“帶回了莫斯科不夠,還帶到了我這里,這樣還叫我多想?嗯?” “帶她回莫斯科是為了在莊園里吃飯前有人幫我試毒,帶她來這里是為了避免我還要重新費工夫找人試毒?!蹦邓菊Z氣相當冷酷。 老太太嘆了口氣,“這么多年,你還是這種別扭的個性,時時刻刻都不忘要把自己打扮成惡人的形象,唉!” “費奧多羅夫家族沒有一只羽毛干凈的鳥兒。我也從來沒做過好人,一次都沒有?!蹦邓敬瓜铝搜劢?,看不出表情。 “當年如果不是你,你母親……” “我沒那么偉大,我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欲/望而已,跟著維克托,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莫傅司斷然打斷了葉芙根尼婭的話語。 老太太一雙碧眼深深凝望著莫傅司,神情悲戚,“莫洛斯,收手吧。你明明不稀罕?!?/br> “Попалвтопн,служипанихиты.”莫傅司微微勾了勾薄唇,冷冷地吐出一句諺語來。 做了神甫,就得主持葬禮。不干則已,干了就一干到底。葉芙根尼婭知道,誰也無法阻止他了。 葉芙根尼婭和莫傅司很快一齊出了里屋。堂屋里那只叫阿卡的小狗正快活地圍著溫禧直打轉,短短的尾巴一跳一跳,項圈上的鈴鐺也隨之丁丁當當響個不停。溫禧逗弄著阿卡,線條優美的嘴唇微微上揚,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