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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剛懷孕的時候,他便一個人傻乎乎跑到山上來許愿,告訴菩薩他想要一個大胖兒子。后來你娘果然生了兒子,你爹樂壞了,逢人就說這間廟里的菩薩靈驗。”李惟無奈笑了,“我爹怎么盡說這種事。先生,爹的墓就在不遠,你可要去看一看?”許先生頓住腳步,“不了,時候不早,別等天黑了還沒下山。”寶琴親親熱熱地拉住他,“先生,我和李惟就是你的兒子,我們一定好好待你!”李惟笑起來,摸了摸寶琴的腦袋。他想得太多,這句話一直不知該如何告訴許先生,倒叫這傻小子先講出口。許先生笑得開懷,“好孩子,我也早把你們當作自己的兒子了呀。”4848、第四十七章...到了六月,每日便只能做一個時辰的生意。寶琴懨懨坐在廊下,拿扇子搖個不停。天氣太熱,李惟將東西都搬到了東廂,窗外有一片竹林,的確涼快許多。家里沒有旁人,兩人干脆都脫了衣服,只穿一條褲衩。李惟拍拍寶琴的腦袋,“進屋去,今天還沒練過字。”寶琴一動不肯動,“天那么熱,墨都要干了,寫什么字呀!”李惟笑了笑,轉身取了毛筆和一碗水出來。寶琴瞧著他,奇道:“你這是做什么?”李惟在他身邊坐下,“你怕熱不肯在屋里寫字,我們便在外面學。就寫在地上,蘸水為墨。反正天熱,一會兒便沒影了。”寶琴笑嘻嘻抬起頭,“這法子真好。”寶琴如今已認識數百字,李惟教得實用,寶琴上回在蝶城差點吃不識字的大虧,故而學得也認真。有時候,難免扯幾句解字的典故。李惟講得生動,寶琴聽得一愣一愣,臉上盡是不自知的欣羨,叫李惟暗嘆這個狀元擱在鄉間總算也有用武之地。練完字,便是寶琴最歡喜的時候。李惟從井底拉上一個籃子,抱出涼水浸泡的西瓜。寶琴乖乖坐在板凳上,嗷嗷待哺的模樣,叫他做什么都肯。西瓜一切四,兩人捧著瓜瓣,并排啃西瓜。李惟含笑瞅著寶琴,看他整張臉幾乎都埋到瓜里,嘴角沾滿瓜瓤汁水,連鼻尖都頂著一粒瓜籽。寶琴噗的一聲,將口中瓜籽吐到院中。李惟疑惑道:“怎么不吐在盆里?”寶琴笑道:“你快點也吐一粒,我們比比誰吐得遠!”李惟這下哭笑不得,卻禁不住他纏鬧,也往院子里吐瓜籽。兩人你一粒我一粒,還真較上了勁。寶琴屢戰屢敗,不服氣道:“下回和你比誰撒尿遠!”這等把戲,李惟幼年時倒和朱大壯玩過,不由笑道:“小孩子家的玩意兒,不如比誰精水多、射得遠。”寶琴一口西瓜嗆在嘴里,怒瞪李惟一眼,“你怎么吃著西瓜,腦袋里還盡是這種事!”語罷背過身子不再理他,把自己的責任推卸得一干二凈。李惟抬起腳丫子拱他的后腰,笑得幸災樂禍,“明明是你出的餿主意,待會兒記得把院子里的瓜籽掃干凈。”寶琴怒氣沖沖回過頭,“呸!比就比,誰輸了誰掃地!”夏去秋來,天氣涼快的時候,李惟帶著寶琴去了一趟曲城。玉竹前些日子已回到江府,兩人特地上門去瞧他。偌大宅院,江少爺散盡奴仆,只剩下阿榴照顧玉竹,和當初跟著他們一起去京城的老管家。玉竹坐在亭子里,寶琴跑到他的跟前。他緩緩抬起頭,眨了眨眼睛,然后笑著叫寶琴的名字。寶琴心中一酸,玉竹說話竟如牙牙學語般,含糊不清,語速極慢。玉竹似猜到他的心思,慢慢搖了頭,微笑道:“我……沒事……就是……說話……慢。”李惟和江少爺站在亭外。李惟環顧四周,笑了笑,“你不打算再回去了?”江少爺苦笑道:“爹娘雙亡,我回鄉守孝,拿這個做借口,真是不孝。當初我執意離家,也是為了叫玉竹更自由些,誰料反而害了他。如今世上再無人能反對我們,我欠他許多,便用余生來償還罷。”兩人說話間,玉竹拉著寶琴從亭子中走出,向江少爺道:“中午……留寶琴……他們……吃飯。”江少爺點點頭,笑著牽住他的手,“我已經和阿榴說過了。你累不累,要不要進屋歇一會兒?”他同玉竹說話時,語速也極緩,似乎怕他聽不清,其實根本沒必要。寶琴和李惟看著二人如兩只雀兒般,不由相視一笑。用過午膳,兩人便告辭了。初秋的午后仍有些熱,李惟和寶琴坐在茶館里,閑閑剝瓜子聊天,打算太陽落下些再走回去。忽聽得周遭一陣喧嘩,卻有個說書人走到臺上,唾沫橫飛說起故事來。寶琴饒有興致,抬頭聽他講。“諸位鄉親,上回我們說到,太子爺微服私訪,三王爺痛下殺手,誰知太子爺被江湖好漢所救,刀下逃生。”曲城遠離京師,小小的茶館,滿嘴胡說八道的說書人,大家不過圖個熱鬧,炒起一室喝彩。說書人拱拱手,滿臉微笑,繼續道:“太子爺此番出訪,是為治水救民查貪官,一共辦了三件好事!”眾人又是鼓掌又是叫好,寶琴努努嘴,低聲道:“我就見他整日大閨女似的躲在房里,還三件好事!”李惟笑著把瓜子送到他嘴邊,“這人不過是胡說,我們就當看戲罷。”臺下有人道:“太子爺如此英明神武,三王爺肯定倒霉了!”說書人笑道:“這位大哥說的不錯!太子爺回去后,一一揭露三王爺的罪行,累累在目,竟是十紙奏章都寫不完!萬歲爺大怒,當朝便下旨判了三王爺死罪!”茶館里一片叫好聲,寶琴偏過腦袋偷偷問李惟:“三王爺果真被下了死罪?”李惟淡淡道:“生死大事豈容胡說,看來三王爺確實敗了。”寶琴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若是他們從頭至尾好好相助太子,現下大約應感到高興。只是偏偏鬧了許多不愉快,倒對那素未謀面的三王爺生出些許感慨來。說書人繼續道:“這么多條罪,擱在旁人身上,十個腦袋都不夠砍,定然要誅九族。但三王爺本就是當今圣上的兄長,同脈而生,誅九族便行不通了。聽說太后娘娘并非萬歲爺的親母,但三王爺卻是由她所出。這次三王爺世子絲毫未受牽連,想必也與太后娘娘從中周旋有關。”寶琴啊的低叫一聲,“三王爺的世子!玉竹那些亂七八糟的藥就是他給的!他脅迫玉竹,肯定也不是好人。”李惟笑了笑,“那些人里面,有哪個是好人了?三王爺世子便是當初傳我非禮太子的第一人,我辭官回鄉,也有他一份功勞。”他冷笑一聲,“只要太后和三王爺世子都還在,哪怕太子登基了,這個位子也坐得難受。”太陽西沉,兩人離開曲城慢慢往回走。李惟買了一斤葡萄,寶琴小心翼翼拎在手上,高興地哼起歌來。李惟笑看他一眼,“怎么,今天晚上還比么?誰的葡萄皮吐得更遠?”寶琴想起上回的比試,自己吃了大虧不說,事后還得扶著腰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