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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她床邊,眸子深沉的盯著她,他有好幾天沒有看到她了,聽到關于她的消息卻是她要離開,他不知道此刻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這種劫后余生沒有給他帶來太多喜悅,如果自己醒來發現尚暇溪已經永遠離開,是不是讓自己沉睡更好一些? “你是不是傻!”尚暇溪沒好氣地數落他,本來自己就受著傷呢,如今又添新傷,腦子里全都是嗡嗡的聲音,真是倒霉到家了,都是欠你們的! “尚暇溪……” “我現在白眼都懶得跟你翻,”尚暇溪氣得鼻子都歪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遠離馬路,你非是不聽呢,就去馬路就去馬路,你真是……” 夏承墨難得沒有反駁,聽到她這樣說,只是寵溺低聲笑了笑,抬手輕輕給她撩了撩臉頰上的碎發。她額頭上包扎的傷口還隱約能看到血跡,一定很痛吧,他輕聲嘆了口氣,忍住把她牢牢鎖在懷里的沖動。 “怎么手這么涼?”尚暇溪看了看他,他只穿了件襯衣,風衣外套應該是送自己來醫院的途中給自己披上了,她無奈地往里靠了靠,掀了掀被子:“你先躺上來再說。” “哦?!毕某心怨缘劂@進被子里,笑得一臉靦腆。 你先躺上來再說。哦。這段對話他們倆之前是不是也有過?尚暇溪只覺得腦子疼,瞇了瞇眼也沒再多想。 “夏承墨,我知道你工資給的高,可是我是給你去當心靈導師的,不是當人rou盾牌啊!你這樣讓我很難做?。?!” 她說的義憤填膺,他卻靜靜地笑了。 尚暇溪看著他笑得人畜無害的樣子,“到底是我傷到腦子了還是你腦子壞了,拜托,我很慘??!你還笑!” “我笑一是因為你話這么多,身體肯定沒什么事兒了?!?/br> “二呢?” “二是,尚暇溪,”他往她面前湊了湊,靜靜地直視著她澄澈的眼睛,有些委屈地說:“你好久沒跟我說這么多話了?!?/br> “嗯?”尚暇溪呆呆地看著他笑的樣子,只別扭得往后湊了湊:“下次讓美景姐找繩把你拴在門上,省得你亂跑!” 他伸出手輕輕地攬住她后腦往自己面前靠,佯裝遺憾地嘆了口氣:“可是怎么辦呢?美景只是朋友,她管不住我,這種高危作業只有你做得來啊!” “哈?” “癡女,我和她沒有訂婚?。 彪m然當時兩方說好是假訂婚,韓美景可以加強自己慈善大使的形象,夏承墨可以順利宣傳自己游樂場以此擴大影響力連它周邊的地皮一起拿下來,用來建圖書館完成爺爺的心愿??墒?,人總是要為活人而活啊,他之前可以隨便找人聯姻,現在卻連假訂婚也做不到。 尚暇溪會傷心啊!他不想讓她半點傷心。她是自己的軟肋啊。 尚暇溪聽了,說不出是遺憾還是欣喜,她知道那塊地皮對他的重要性,只擔心地問道:“那那塊地皮怎么辦?” “那你還要去北歐嗎?” 他不回答,反而眼帶笑意地反問她,還故意蹭了蹭她秀挺的鼻尖,像是蹭一只毛茸茸的小貓。 “以后再去吧,那個,我本來也不是很著急,畢竟那個,”尚暇溪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解釋才能掩飾自己的慌亂:“反正就是先不去了吧,因為那個……” 好像夏承墨一直在笑,也沒有戳穿她,她倒是沒了心事困意上來了,眼皮越來越沉,往夏承墨懷里靠了靠,打了個呵欠就要睡覺。動作行云流水毫不做作,夏承墨倒是有些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尚暇溪~”他突然揚起了語調,嘴角也跟著忍不住上揚:“你記得我第一次吻你是什么時候嗎?” “臥室吧……”腦子似清醒非清醒,整個人也游蕩在睡著和沒睡著之間。 “不是哦~”夏承墨得意地笑了笑,像是贏了糖果的孩子:“是在你家酒窖里哦?!?/br> 那次去拿酒,他吻了她,只是她喝的暈頭轉向記不得了而已。 “你猜第三次是什么時候?” “第三次是,那么多次嗎……”尚暇溪迷迷糊糊地仰起頭,覺得好像面前有很多個夏承墨,她忍不住傻笑起來。 “對啊,就是這一次。”他輕輕勾住她腦袋,溫柔笑了笑,緩緩低頭吻了上去,深情寵溺又萬分小心。 怎么會問地皮怎么辦這種問題啊,有了太陽,窮光蛋也會幸福吧。 綿長的淺吻。 尚閑川隔著玻璃,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知道她進了醫院,他不要命地狂奔打車過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為了他你連命都不要了?!”他目露兇光,眼睛里有嘲諷有心痛:“尚暇溪,你怎么敢騙我?” 想了想,他決定要進去,卻被一旁韓美景拉?。骸伴e川你不要再刺激小溪了,你知道她的心臟狀況不容樂觀!” “韓美景,”他緩緩轉過身子,詭異地怪笑著,語氣滿是不屑:“你好手段,不打電話給警察偏偏打電話給她!” “尚閑川你也不賴,”韓美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跟你在一起這么久我也該學到點東西了,我下午去看過小溪了,新一期的雜志是你放在那個屋子里的吧。” “你倒是有長進?!鄙虚e川第一次覺得自己詞窮了,他不知道該怎么說她才好。 “所以我還有用啊,我還可以給你做擋箭牌,這樣見了小溪你不會尷尬?!?/br> 韓美景見病床上尚暇溪聽到外面的東西要轉過頭來,只吻了吻尚閑川,卻不想被尚閑川反壓在身下。 尚暇溪揉了揉眼睛,還沒待她看到外面兩人激吻的一幕,就被夏承墨擋住了眼睛:“少兒不宜少兒不宜?!?/br> 韓美景覺得自己都要窒息了,她推開他,擦了擦嘴角血跡,理了理凌亂的頭發,卻迎上了尚閑川不屑地冷笑:“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韓美景笑得不失溫婉,“我先回去燒熱水,你來我那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吧,明天接小溪出院也近。”邊說著,她邊拿出備用鑰匙,遞給尚閑川。 “好啊?!币а狼旋X地蹦出來兩個字,鄙夷帶著不屑。 韓美景沖他溫柔地笑了笑,轉身先行離去。她自己先離開了醫院,到了沒人的拐角處才躲在一邊捂著嘴哭了起來。 從你去瘋人院把我強行帶走的時候我就認定你了,從愛上你的時候我看重的尊嚴和驕傲連同保護自己的虛榮都煙消云散。我甘愿被你踐踏所有的自尊,不管你怎樣羞辱我嫌惡我覺得我下作也好不要臉也好,你留下來就好了。 尚閑川看著相擁而眠,睡顏恬靜的兩個孩子,怒極反笑,像是一只暗梟,陰森可怖。 “艱難一點才有趣啊,之前我能讓你們分開,以后自然也可以?!彼抗庠竭^玻璃直直落在小溪的臉頰上,溫柔到殘忍:“既然你要走條彎路,就要做好準備啊,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