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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藍玨是怎么養出這么好用的兵來的!她就裝作小鳥依人的模樣,規規矩矩坐在那,低著頭扮演她的嬌羞女兒,陳國國主曾請了好多教習嬤嬤來,就為了讓“女兒更像個好人家女孩”,如今她這都是按照父親的要求演的,陳國主見了,更是十分喜悅。雖說是“省親”,但實際上,這是政治交鋒,話題很快便從家長里短回歸家國大事,朱九負責穩住陳王,實際上的行動,正在此時開始。隨公主省親的女戰士們,全部打扮做侍女,就穿著她們隨公主和親那天的禮服,進入宮門時毫無阻礙,誰也不會懷疑一群千嬌百媚的女孩,即便有些侍衛知道她們曾是鼎鼎大名的“影軍”,但陳國內對她們的輕視根深蒂固,如今更是變本加厲——都當了陪嫁丫頭了,還能鬧什么呢?她們穿梭在宮城之中,影軍常年在暗處,上不得“臺面”,但更因為這樣,她們對陳國國內局勢看得極為透徹,哪些人可用,哪些人無論如何都無法被收服,哪些人根本不值得利用,在來時路上,便有了名單。重臣在府邸內見到潛入的銀鷹,進宮議事的朝臣發現門口不知何時沒有了普通侍女,而換做了昔日公主麾下的影軍,女戰士從裙子下面抽出長弓,凌厲的箭頭就抵著那些大臣的咽喉,弓弦如滿月,這個距離拉開的話,箭怕是會從rou身里穿過去呢。陳國,的確是輸給了他們過去最看不起的女人。朱九畢竟是冒牌貨,皮面弄得再像,談起國主與國主之間的話題,難免要有破綻,但陳國將軍陸波城領著那個夜族人匆匆趕來議事,雙方在眼神對視的時候俱是一驚。“你——”陸波城指著他驚呼一聲,還沒等說出什么,垂首靜坐的江婉如忽然拔刀而起,她撕裂身上的王妃禮服,掀起頭冠,露出衣袍下穿戴整齊的盔甲。隨行的侍女與將軍一道,掀開偽裝,在場的所有女人,皆是披甲佩劍,她們并非來赴一場宮宴,她們來此,是踏上戰場。朱九直接起身,袖子里滑落銀刀,他反手握住銀刀,一個錯身,便將刀架在陳國國主的脖子上。陳國國主大驚失色,便聽陸波城怒吼:“放開我國國主!公主殿下,你竟然與外人聯手,欺騙你的父王?”江婉如上前兩步,長劍出鞘,指向她的父王。“陸將軍最好別動!我父王,呵,我父王對我的期許一向是‘出嫁從夫’,如今,我這般作為,正是聽從父親教誨,是實打實的孝順女兒呢?!?/br>陳國主臉都青了,他錯愕地看著一身戎裝的女兒,想要掙扎,卻讓喉間銀刀逼得動彈不得。“你——”“他是冒牌貨!在先前的戰斗里我們交過手,他是唐國銀鷹的副統領之一!”藍玨根本沒來!江婉如大笑:“對付區區一個腐朽的陳國,何須我國君上親自前來!”“婉如,你怎能能如此?”時至此刻,陳國國主從驚駭中回過神,發現自己居然就這樣中了計!江婉如溫柔轉身,像個小女兒一般嬌俏笑道:“父王,女兒為何不能如此?不是父親一直教導女兒,要謹遵女德婦道、對丈夫言聽計從嗎?不是父王親自,把女兒嫁給了唐國國主嗎?那女兒聽從夫婿命令,來替他拿下陳國,哪里做得不守婦道了?”她的聲音驟然變得冷冽辛辣:“父親,是你,先不要我的,是你將我拱手送人,像送一件隨隨便便街頭買來的小玩意兒一樣,而我國君上,他賞識我,認可我,封我為玄鳥營統帥,官拜大將軍,我和我的戰士有了名字,有了堂堂正正可以舉在陣前的旗幟,婉如無以為報,只能是鞠躬盡瘁,為君上征戰四方,我便是君上手中利劍,我愿為知己者,血戰到死!”第102章一百零二章她拔出的劍沒有絲毫顫抖地指向自己的父王,現在他們之間不再是父親與女兒的關系,實際上,父親和女兒的關系大約只維持過了她出生那幾年,到公主能說話開始,她就是一件流水線上的產品,將來是要銷售到某個男人的國家去,為生產這件商品的父親帶來豐厚回報。他們現在,是即將被俘的國主,與前來俘虜他的敵國大將。“原來我這些年,竟然是為他人做嫁衣裳!”陳國國主望著本該是他女兒的江婉如,半晌才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他的聲音在這一刻顯得蒼老衰頹,但他仍然不甘心地問:“你就要這樣,覆滅你的母國?”“母國?陳國待我,可有一日將我視作國人?我不過一個妝點精致的禮品,待價而沽,當我還愿意為國而戰時,你們棄我如敝履,如今卻想以家國大義感化我來了?父王,您怕是忘了,婉如一介深宮婦人,哪里聽得懂這些個大道理!”她一說完,那邊朱九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江婉如雖然提劍來戰,但這心里頭若是一丁點凄涼都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只不過聽了朱九這悶悶的笑聲,江婉如卻覺得心頭有什么東西的重量消失了,周身那種凄寒的感覺消散開來,她轉過頭,故作惱怒,瞪了朱九一眼。如此一來,陳王便徹底絕望,在他惋惜女兒雖有才干卻是女身、終究難登大雅之堂時,其他的人打開了大門,邀請這位女子,堂堂正正、抬頭挺胸地走進去,站在他身邊,與他一道開創傳奇。終究是錯了。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情緒,促使年老的國主流下渾濁的淚水來,他口中輕嘆了一聲錯了,旁人卻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究竟是還在惱恨江婉如錯生了性別,還是終于幡然悔悟,發覺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錯了。那已經不重要了。“父王,陳國與唐國已是翁婿關系,如今,您已經年邁,也該頤養天年了,雖然您女兒——唐國王妃,在結親途中就讓楚衛‘殺了’,但您的女婿還在,并且發誓傾國之力也要為王妃復仇呢,您心中感動,又覺得自己后繼無人,長子不才,是以決定將陳國一并并入唐國版圖,自己禪位做個老太君,這樣一來,也算是個美滿和樂的結局,不是嗎?”“你——”陳王一口氣憋在了嗓子眼里,指著明明建在的女兒,半晌說不出話。“父王節哀吧,陳國公主死在送親途中,唐國昭告的國書早發出去了,您不是也知道?難不成國書還有發出再召回的道理?父王,您看您都糊涂成這樣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