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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雪’……”昭文帝點點頭。飛云不到中午就聽鴇兒的說,要他下午去李大人家陪酒。因為飛云是怡紅院的頭牌,他每日得從午后接客到清晨,只有早上能休息一會。這昨夜疲憊痛苦不堪,早上還沒喘口氣,就被叫起,要他梳妝。原來那李大人有個怪癖,總喜歡讓飛云穿女裝,并要濃妝艷抹。這日飛云任丫鬟在他臉上涂抹了約半個時辰,換上一件紫色的衣衫,便有李大人家的轎子來接。李大人家飛云也去過好些次了,這次轎子將他抬到花廳賞雪。進得門去,見只有李大人一人坐在下面,主位上卻是空的,另有一女子也在等候。飛云暗想,這李大人又要巴結哪位權貴了?忽聽得前面報來:皇上駕到!飛云渾身一顫。不及細想,廳上的人俱都拜倒。皇上進得廳來,眾人叩拜已畢,李大人上前說了幾句。昭文帝便在主位上坐了,伸手摟過香雪,順勢在她面頰上親了一口,道:“淮州的美人,果然名不虛傳。雪兒,過來陪朕喝酒。”復又問道:“李愛卿,你身邊那位是?”李大人道:“回皇上,他叫云兒。”“云兒?”昭文帝一看,雖然著了女裝,那眉梢眼角,卻不是飛云是誰?飛云聽得李大人在提他,便站起身來,對皇上福了一福,低語道:“皇上萬福?!碧ь^一看,卻見昭文帝滿臉冷漠厭惡的神色。三十一飛云見皇上這樣的表情,渾不知身之所之,木然坐下,呆呆無語。他冰雪般聰明的一個人兒,那日在宮中見皇上將自己凌暴后卻又賜予合歡散賣到怡紅院,明擺著是始亂終棄的樣子,早就心如死灰。但今日忽然見得,才知道心之所念,魂之所系,半刻也放不下。而皇上對自己如此冷漠厭惡,想到終于是陌路天涯,心中仍是不免無限悲苦。一時歌舞上來,飛云耳邊聽得李大人叫斟酒,他失魂落魄,拿起酒壺,竟將一壺酒都倒在李大人的袍子上。李大人氣得想要發作,無奈皇上坐在上面,只好往旁邊一讓,那飛云側身一靠,竟將那幾案掀翻,于是杯兒盞兒盤兒碟兒,打碎了一地。李大人還沒回過神來,只聽得昭文帝站起來道:“放肆!”,竟大步走了。李大人嚇得魂飛魄散。李大人見皇上走了,自己精心的安排就被這云兒攪了,頓時氣急敗壞:“來人?。“堰@賤人給我拖出去打死!”飛云是被草席裹著送回怡紅院的。他被李大人吊起來毒打,也不用內力抵抗,昏迷數次,這行刑的人見涼水再也潑不醒,想是已死了大半,不愿家里多條死尸,便裹了條草席讓送回給怡紅院。那鴇兒見自己的搖錢樹早間好好的出去,晚間卻被草席抬了回來,一時哭道:“我苦命的兒啊!”正要叫人弄去埋了,卻見飛云已睜開了眼。飛云也不說話,鴇兒見飛云傷勢沉重,不能接客,便讓他在屋里休養。過得兩日,飛云卻對鴇兒自己沒事了。于是又開始安排接客。且說這日夜幕低垂,昭文帝身著便服,信步出門,往那燈火輝煌處走去,轉過幾條街巷,見有一座院落,門前掛著紅燈籠,匾額上寫著“怡紅院”,里面鶯聲燕語,甚是撩人。昭文帝呆得一呆,卻道:“竟是這里?”想起聽說飛云那日被李大人毒打,奄奄一息,現在卻又在接客了。心道:“朕且去看看他怎么接客?”繞到那園子后面,輕輕一縱,翻墻而入。很快找到了飛云的住處,昭文帝見那窗前有棵大樹,便一躍到樹上,房間中的情形盡收眼底。只見飛云俯臥在床上,背上鞭痕累累,想是那日在李大人家留下的,身上那人正抱起飛云的大腿,猛烈撞擊他的xiaoxue,飛云只不吭聲。那人見飛云不吭聲,做得一會,便拿起床邊桌上的一枚鋼針,往飛云背上的傷口戳去,一邊戳一邊道:“云兒,你怎的不叫啊?不叫不爽啊,我讓你好好爽爽?!憋w云任憑他戳,更不出聲。那人動作越來越猛烈,前后撞著飛云,見飛云仍無動靜,又用蠟燭去燒他的傷口,“叫啊!你官人我要聽你叫床?!憋w云不理。就這樣,折磨了約有一個時辰。那人方做完起身去了。那人出去后,進來兩名小廝,把飛云從床上扶起,弄到另一間屋子去,大約是去清理更衣。一個丫鬟來換了床上的污穢之物。三十二過得一會,見飛云又被扶進來,跪在門口,等下一個客人。這人甚是雄壯,昭文帝一看便知他是學藝之人。那人進得屋來,便把飛云赤條條剝光,也不上床,按倒在地,就開始行房。飛云一背的傷口就在地上拖拽,一會已是暗紅一片。那人陽物甚大,急切間怎么也插不到底,飛云痛的汗水滾滾而下,仍是不出聲。那人一時心急,昭文帝只聽得啪的一聲,竟活活將飛云的右手食指給扭斷了!昭文帝只感到心頭一緊,卻去看飛云,蒼白的臉上竟然浮起一絲笑意。那人仍不罷休,昭文帝又見得飛云雙股間鮮血流了一地。一會兒,又是啪的一聲,那人竟又擰斷了飛云的一根指頭。昭文帝暗想:“自己怎么跑來看這些?”一躍出墻。第二日,昭文帝已安排了次日啟程。到得晚間,心頭煩亂,終于坐不住,想:“他昨日斷了兩只手指,不知今日怎樣了?”又想,自己這樣子總不能就去妓院見他,還得喬裝改扮一下才好。昭文帝少時好奇,本學過易容之術,這會就在房里改扮起來,一會停當,雖不如本來面目的神采風流,倒不算難看,昭文帝左看右看,反復審查,確信不會被認出來,又改換了聲音。這時天色已全黑,方才出門往怡紅院而去。昭文帝到得怡紅院,拿出一錠銀兩,說道:“云兒今晚我包了。”不料那鴇兒出來滿臉堆笑地說:“公子,你來的不巧,前面已經有兩位客人了,公子還得等等,請這邊看茶。”昭文帝隨她去,發現廳里已等了一人。坐得一會,見那人來人往,十成中倒有四成是找飛云的,聽說飛云今晚已經有人包了,無不失望而去,還有個別賴著不走,和那鴇兒理論。等了約莫有兩個時辰,已是三更過了,方輪到昭文帝進去。進去只見飛云跪在地上迎接,昭文帝卻去看他的右手,這一看不打緊,發現豈止是兩個手指,竟是五個手指都折斷了,昭文帝忍不住想拉起他的手來看看,卻見飛云眉頭微微一蹙,一看之下,手腕也折斷了,再往上看,連肘部也無力地垂著。昭文帝環顧屋內,四處都是各種刑具,不由厭惡,俯身抱起飛云,放到床上。正待去找什么東西給他接骨,卻聽得飛云說道:“你自己脫衣服吧,我手斷了,伺候不了?!?/br>昭文帝看飛云坐在床上,眼睛清清亮亮地看著自己,便說:“你的手不打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