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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墨西哥男子,那雙毫無情感的灰眼睛,厚厚的鏡片,以及長久未受過陽光直射的慘白的皮膚。“有一句話您說對了?!鼻逍㈧o靜地道,“愛情的確不在您的研究范疇內?!彼酒鹕韥?,向阿爾貝鞠了一躬:“無論如何,謝謝您的幫助和建議?!?/br>然后他拉開椅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間散發著冷氣的辦公室。**********作出決定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過。清孝掐滅了手里的煙頭,站了起來。桌上的咖啡已經涼了,他一口氣喝完,走進浴室中,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冷水澡。冰冷的水刺激得他全身毛孔收縮,卻也讓疲憊的大腦隨之清醒過來。清爽的漱口水驅散了口中的煙草味,整個人都好像重新活過來。水滴沿著濕漉漉的發絲流到他的背脊上,打濕了浴袍。他伸手去拿毛巾,卻頓住了,凝視著鏡中的自己,那個高大而弓著背的男人,那雙布滿紅絲的眼睛,青慘慘的胡茬和他松垮垮的肩膀。剛剛沖了冷水浴,皮膚涼沁沁的,卻因大力的揉搓而有些發紅發熱,這冷與熱奇特對比讓他有些不安,就象在阿爾貝那間開足冷氣的房間里,內心卻被一股莫名的火焰細細炙烤。“……那個男孩的名字。他叫西蒙*安德魯斯?”他無聲地笑了笑,三下兩下擦干了頭發,開始刮胡子。新買的剃須刀太過鋒利,一不留神便在下巴上劃開一道小口子,鮮紅的血頓時從白色泡沫里涌出來。一股無名業火騰地竄上心頭,他憤怒地將剃刀一扔,雙手頹然按在洗臉臺冰冷的瓷磚上,感覺前所未有的疲倦和無助。總是這樣的。荒蕪的歲月,流逝的青春,不能挽回的是過去,無法仰望的是將來。他站在生鐵般冷峻的現實面前愴然微笑,抹了把臉,重新撿起剃刀繼續未完的工程。好在一切結束之后,他略感欣慰地在鏡子里看到了一個雖說不上煥然一新、但至少算得上精神不錯的男子。眼眶過分深陷,眼睛也有些發紅,配著棱角分明的臉,也自有種堅毅銳利。桀驁的長發規規矩矩地梳攏在腦后,乍一看就象個剛走出寫字樓、雖熬了夜但仍意氣風發的白領人士。社會精英啊,嗯哼?他對著鏡中的自己撇撇嘴,阿爾貝的聲音又在他耳旁響起:“一個醫生不僅屬于他的情人,更屬于這個社會?!?/br>他不禁冷笑了:世界算什么?他只是個自私的男人。一千年,兩千年,既然作為社會主體的人類從未真正進步過,還要身體健康來干嘛?他抬起右手,輕輕地在骷髏火焰戒指上吻了一下,喃喃地道:“祝我一切順利吧,我的吉祥物。”他安靜地盯著那慘白的銀質枯骨,轉身,走入黑夜中。**********************一條碎石小徑通往花園的盡頭,那里有座不起眼的兩層樓房,是廢棄已久的工人房。走廊黑洞洞的,清孝走到地下室,打開鐵門。屋里同樣一片漆黑,那人大概已經睡下了。清孝冷笑一聲,他才不在乎把那人從睡夢中叫醒呢,隨手在門邊的墻上按下開關,白晃晃的燈光頓時照亮了整間屋子,亮得清孝都不禁眨了一下眼睛才能適應。這是一間經過改造的地下室,現在成為一間完美的囚室。沒有窗戶,即使是白天光線也極為昏暗。墻壁和門都填充了軟木,即使高聲喊叫,聲音也無法傳遞到外界。裝修完的木屑和廢料并沒有打掃清理,亂七八糟地扔在角落里,鋪滿了灰塵。除了最簡單的家具和盥洗設備之外,屋里幾乎什么也沒有。清孝滿意地打量著自己的作品,目光突然一凝,他以為早已入睡的那個人竟然一直坐在床上,冷冷地、冷冷冷冷地看著他。清孝滿意地打量著自己的作品,目光突然一凝,他以為早已入睡的那個人竟然一直坐在床上,冷冷地、冷冷冷冷地看著他。所謂的床,只是一個光禿禿的床墊,條紋床單不知為什么給揭了起來,覆蓋著他的腿,一時倒也看不出腿已經殘廢了。他背靠著雪白的墻,面色卻比墻還要蒼白,襯得頭發益發黑得象漆。右眼還纏著紗布,燈光照射著他僅存的左眼,卻沉沉的反映不出絲毫光亮,明明在盯著清孝,眼光卻像是越過清孝,盯著遙遠的某處地方。清孝一怔,脫口而出道:“既然醒著,怎么不開燈呢?”忍似乎此刻才注意到清孝進來,漠然道:“想看東西的人才會開燈,我開什么燈?”清孝心念電轉,已知究竟,不覺好笑:“你是不想經常拖著兩條殘腿爬來爬去吧?到這地步還這么講究,真是少見。”他的唇邊不覺綻放出一絲惡毒的微笑:“好,那么下次我來補給食物的時候,都放在門口,偏要看你一趟一趟地自己爬著搬。”忍神色不變,淡淡地道:“你想看人爬來爬去么?屋里那個還沒看夠?”清孝給他激得手上青筋突突直跳,勉強按耐住自己,干澀地道:“勞你費心,小羽會站起來的?!?/br>一句話出口,連他也驚詫于自己語音的平淡,拉開一張椅子坐下,目注著對面那個斷腿的男子,越發氣定神閑:“不過,這個齷齪的把戲也該結束了吧?干脆一點,把這個簽了?!?/br>忍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文件,卻是一份打印好的轉讓奴隸合同,大意是他風間忍準備去巴黎學畫,不便照顧奴隸零,于是全權將這個奴隸轉讓給真田清孝。一目十行地看完,他已不禁笑出聲來:“哈佛生居然學人玩□?不錯啊,還知道用權利轉讓來過渡,以為這樣阿零就會背棄我,乖乖地侍奉新主人了。如意算盤打得不錯,不過這理由找的真是……一看就知道是典型的學生思維。我要是想學畫還用得著去巴黎,直接找人來家里教我就行了,拿了我的錢至少不敢對我的畫太過毒舌。”他長眉一挑,似笑非笑地道:“還不如另外拿張紙來我教你寫,看你也是個就會抄書的書呆子。”清孝七情不動,微笑道:“打的好主意,讓我幫你傳遞消息給小羽么?這理由也許的確不怎么樣,不過反正也不是為了說服你。”他想了想,側過頭道:“但你說得也有道理,只是一份合同而已,還是少說一些,言多必失。”他把那份合同收起,又另外拿出一份奴隸轉讓合同,同樣的目的,但簡單明了,除了必要的條款之外沒有一句多余的話。修長的手指指著簽名處,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在這里簽,只需要你的名字,日期我來填?!?/br>忍凝視著他,突然笑起來,越笑越是大聲:“你沒辦法了,是不是?”他笑得彎下了腰,嗆咳起來:“想必你已見過心理醫生,知道怎么回事了。他離不開我,我可愛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