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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這么多天下來,她的傷早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因為今晚的宮宴會有孟邑王子到場,雖說聯姻一事已經取消了,但為了避免多生是非,她還是決定避開,誰知道碰上了會出什么事。皇帝顯然也是如此作想,直接派了薛成來她殿里傳了口諭,讓她安安心心地在殿里養傷,不必與宴。 此刻正值日落西山,宮宴已經開了半旬,正是酒過三巡時,殿中氣氛最為松散,沈令月本來是打算讓知意混在上菜的宮女里去給謝初傳話,讓他出來和自己見面的,沒想到卻在麟德殿外的樹下望見了謝初的身影,驚訝之余也多了幾分欣喜。 望著那在蔥蘢樹影下立定的頎長背影,沈令月本想直接過去,但轉念一想,這樣未免太過無趣,便從留香手中接過琉璃宮燈,命二女退至一旁,自己從一邊繞了過去,躡手躡腳地接近謝初,想要嚇他一回。 只是還沒等她把手伸出去,謝初就忽然轉過了身,嚇了她一跳。 沈令月先是嚇得手中宮燈一晃,隨即抱怨道:“你干嘛!嚇死我了!” “表妹?”謝初本來沒什么反應,被她這么一叫,也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驚喜笑道,“真的是你?” “不然呢?還能是假的?”沈令月沒好氣地接話,“你說你,好端端的轉什么身啊,是要嚇死我嗎?” “沒有啊。”謝初道,“我只是突然聞到了一陣熟悉的味道,聞著像是你身上涂抹的藥香味,所以就轉身看看……怎么了,嚇到你了?” “哪有。”沈令月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著謊,“又不是三歲小孩,誰會被這個嚇到。”她就說嘛,她都走得那么輕手輕腳了,謝初又不是順風耳,怎么就能聽見,原來是自己身上的藥味出賣了自己,功虧一簣,真是氣死人了。 謝初有點回過味來了:“我說,”他交叉抱起雙臂,看著沈令月道,“你剛才不會是想要嚇唬我吧?所以才會反應那么大,被我的轉身嚇了一跳?” “誰跟你這玩這個,無聊。” “那你一個人提著宮燈來這里?”他一笑,“你的宮女呢,沒有跟著?” 日暮西山,晚霞幾乎映滿了半個天邊,謝初整個人都沐浴在光輝之中,使他看上去比平時要隨和上不少,減了三分銳氣,多了幾分柔意,看得沈令月禁不住一呆,片刻后才反應過來,有些心虛地挪開視線,沒好氣道:“都在后面。怎么,看上她們中的誰了?這么關心。” 謝初無奈:“這都哪跟哪的事?”怎么他跟她說話每次都能說到不同的事情上去?到底是誰的思路不對? “那就別在我跟前提她們。”沈令月才不管這些,任性道,“不僅她們,任何一個姑娘你都不準提,沒得商量。” “好,不提。”謝初失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怎么到這里來了?來見我?” “是啊,”沈令月嘆道,“誰讓有人那么冷淡,好不容易來宮里一趟都不想著找我,我只能自己來了。” “對不起,最近軍中——” “我知道你最近忙,”沈令月打斷他的話,“我又不是在跟你說這個,我是在說剛才的事。” “剛才?”謝初表示不解,“什么事?” “為什么寧可在這里吹著風也不肯來找我?我難道還沒有這些紅墻綠樹好看嗎?” 謝初就笑了:“原來是這個。你誤會了,我剛才在這附近徘徊就是在猶豫要不要去找你,只是還沒等我下定決心,你就過來了。” “有什么好猶豫的。”沈令月道,“你想來就來啊,我又不會趕你出去。” 謝初道:“剛才在殿中,四皇子問起了你,陛下說你有恙在身,已經睡下了,所以我才猶豫要不要去找你,要是打擾到你就不好了。” 沈令月一愣:“四皇子?沈霖?” 謝初點頭。 “他?”沈令月心中納悶,她和沈霖一個公主一個皇子,又并非一母所生,素來井水不犯河水,僅有的交集也只是在遇到了以后點一下頭、打一聲招呼而已,怎么今晚卻忽然問起了她? 沈令月直覺沈霖此舉不安好心,但為了不讓謝初擔心,便沒有把話說出來,而是道:“笨蛋,父皇說我睡下就睡下了?萬一是托詞呢?你就不會自己過來看看?” “我倒是想。”謝初道,“可你要是真的睡下了,我來了豈不就打擾了你?” “笑話,我要是真睡下了,我的宮人不會把你攔在外面跟你說明情況?哪里能打擾了我?真是笨死了。” “……” 第63章 欲吻 不知不覺中,余暉散盡, 夜幕逐漸降臨, 一輪圓月也自東方現出了身影, 高高地掛在了天上。 沈令月仰頭望月,不由笑了:“表哥,你看, 今天的月亮可真圓。” “是啊,已經月半了。”謝初也抬頭看了看天,見那月亮果真明亮圓潤, 不期然就想起了張氏之語, 隨口問道,“聽我娘說, 當初你出生的那一晚月亮也特別圓, 明輝灑地,是個吉月之夜?” “是啊。”沈令月道,“怎么了?” “沒什么。”謝初笑著搖搖頭, 交叉起雙臂和她一同抬頭望著天邊的圓月, “就是有些感嘆而已, 這么百年難遇的奇景都讓你碰上了,老天爺對你還真是厚愛。” 月陰月晴都有定律, 七夕乃月初時節,該為上弦月,卻偏生出了一輪月圓,這是千百年都難以一遇的吉兆奇景, 更遑論還是在當今圣上登基的那一年發生的,也難怪他會有此感嘆。 “沒辦法。”沈令月彎眉一笑,眼中倒映出漫天星辰,“誰讓我天生就這么討人喜歡呢?” 謝初笑著搖搖頭。 二人就這么立在一處靜靜地望著月,晚風輕起,帶著幾絲白日的余熱輕靈滑過,吹起了他們的發絲和衣袂。 “真討厭,這鬼天氣居然熱得連風都不帶一絲涼意了。”沈令月嘟囔一聲,低頭梳理起被風吹得有些亂的發絲,“那孟邑王子也是的,都在長安待了半個月了還不走,他就不會覺得熱嗎。再繼續待下去,長林苑都快去不成了。” 謝初失笑:“孟邑地處廣漠之緣,大部分都是黃土沙漠,那里的夏天比長安要熱多了,他們自然不會覺得這兒熱。你要是覺得難耐,我們可以去湖邊走走。” “好啊。”沈令月笑著答應下來,“說到這個,”她忽然眼前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般挽過謝初的胳膊,興奮道,“表哥,我們去碧漣池。上一回沒去成,這一回你可不能再推托了。” “碧漣池?那是什么地方?” “表哥沒有去過?” 謝初道:“這宮中大大小小的池子無數,我哪能知道哪個池子叫什么名字,就是去過也不知道。” “那正好,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