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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求他不要讓你去……” “殿下!”青辰攔下了他,“殿下莫去。此行我是去云南任元江知府,元江出了些亂子,知府一職需得有人盡快補上。宋老師舉薦我,皇上也讓我去,自然有他們的道理……殿下此時不宜惹皇上生氣……” 他明白的。他自然清楚,在天兆逼宮一事后,它們父子之間還有些纖細,眼下父皇對他還不是完全信任的。所以,他去求他,只怕也是一點用都沒有。 沈師傅不讓他去,是為他好。 他這個太子當得,著實是窩囊。 在青辰離去后,獨自坐在殿內的朱祤洛想,只等他掌了這國家的權,他就再也不要她離開他身邊了。誰也別想,把她奪走。 …… 見完了朱祤洛,青辰又去了林家。 自徐斯臨幫沈謙請大夫治好了腿,沈謙就回到林家了。林孝進是朝廷里的老油條,消息自然也靈通,在青辰來之前,便已把她要走的事與沈謙說了。 青辰要走了,來這一趟是道別的,在來之前,她買了不少東西,吃的、用的,林林總總,總要大包小包才能顯出心意,有告別的儀式感。 她的離開在林孝進的意料之外。他原本還想為她牽線尋一門好親的,只這些都還沒來得及做。不過他依然對她客氣有禮。 青辰對著林家的人,一一道了感謝,感謝他們這些年來對她的救濟和幫助。宴席早已備好,一家人寒暄完后便入了席。 她的二嬸林氏今日沒怎么說話,只埋頭用膳,偶爾照顧一下林嶼,看不出來情緒。自從青辰給了她八十兩,也不來林家教書后,她已經有好一段日子沒見到她了。今日臨別前一見,就覺得這位林家的嫡小姐,她二叔的夫人,看著好像與之前有些不一樣了……似乎是,少了些驕縱作態之姿,可也讓人覺得,她是個上了年紀的婦人了。 林嶼今年九歲了,正是半大不小、半懂不懂的年紀。對于老師即將要出遠門,他也不知打哪兒聽來的說法,邊吃著雞腿邊心直口快道:“云南那么遠,等老師回來,我定是已經做了官了。” 沈謙的眼睛隨即黯了黯。林氏沉默地擱下筷子,給兒子又夾了個雞腿,然后給她的相公斟滿了熱茶。 用完了膳,沈謙與青辰叔侄兩在房里說了會話。也沒有說多久,只是沈謙囑咐一些出門在外要照顧好自己之言,青辰也回囑他要保重身體,她就該走了。離京在即,家里還有好多東西得收拾和整理。 臨走前,沈謙照例把她送到了大門口。青辰本來是拒絕的,奈何抵不過他的堅持。 他的腿之前受傷了,雖得徐斯臨請了名醫來醫治,但還沒有完全恢復,走起路來看著有些跛。而且,還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完全恢復。 青辰有些日子沒見到他了,這次來見到他走路力不從心的樣子,只覺得心里一揪一揪的疼,卻只能把心疼藏在心里。 其實,只若是不看他的腳,他還是那么風姿無雙,俊雅溫柔??墒恰?/br> “二叔回去吧。他日若得空,我便回來看二叔?!鼻喑轿⑽⑿Φ?,“我給二叔帶云南好吃的回來?!?/br> “嗯?!鄙蛑t點了點頭,卻是沒有轉身,跟以往無數次送她出門一樣,目光流連在她身上。 不一樣的是,這一次,他終是要親眼看著他一手養大的雛鳥,那個曾躲在他羽翼庇護下的柔弱軀體,要不可避免地飛向無垠的天空了。 而且這一去,他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到她回來。 日暮西山。 在那張曾經粲若春華的面容上,現出了一絲真正的蒼老。 青辰不忍細看,轉身離去。 * 二月十四,是青辰出發去云南的日子。 這一次去,路途遙遠,既要走陸路,也要走水路,不方便帶太多東西,所以她只收拾了些簡單的行李。包括一些換洗衣物、筆墨、書冊、干糧,再多就不好帶了,其中光書冊就占去了大半的行李空間。收拾好后,家里還剩了些東西,能變賣的她都變賣了,不能賣的,她便選了些還能用的送人,再剩下的便只能仍了。 小貓十月是不方便帶著的,這一路山長水遠,旅途顛簸,連人都不一定能安全抵達,更何況是一只貓。青辰想了想,有些不舍地將它托付給了明湘的父母,順便留下了一封給明湘的信。 小貓似乎明白些什么,在離開她手心的時候,一直喵喵地叫個不停。 青辰沒敢多聽,因為一聽就會想起去年秋天,在去往通州的路上遇到它的情景。那個時候,宋越在她身邊。 很快,青辰雇的馬車就到了家門口,她把行囊都裝上去,然后扶父親上了車。 在上馬車前,她回頭看了這個小屋一眼。在京城發生的所有故事,只怕都要隨著它而塵封了。 等青辰上了車,馬車便上路了,一路往南去,去云南。 清晨的空氣涼涼的,微微有些濕潤,楊柳的枝葉浸沒在薄霧中,青草上的露水還沒有干。 馬蹄聲篤篤。 青辰坐在馬車里,怔怔地坐著,身體隨著車廂的晃動而擺動,沉默不語。 沒想到,真的就這樣走了。 初聽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心里憋著一股勁兒,這幾天又忙于收拾行囊,與各人道別,忙碌得顧不上傷感。 直到今日上路了,難過和不舍的情緒才一股腦涌上心頭。 漫長的旅途,未知的前路,遙遠的云南,身邊只有無法開口的父親相陪,她忽然發覺,自己原來是如此孤獨。 經歷了那么多事,遇到了那么多的人,到頭來還是孑然一身。 三天內,她去見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人來見她,她與親戚、好友、同僚、鄰居等許多人道別,說了很多保重、他日再見之類的話。 徐斯臨也來找了她,轉交了明湘的一封信,要她照顧好自己,說是等時機合適了,他便讓父親把她調回京里來。他還囑咐她,說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難,讓她第一時間找他。 自從明湘出事以后,青辰就沒有再見過他了。這次要遠走了,她的心里還是只惦記著明湘,對于他的關心,她只簡單道了聲謝,并沒有放在心上。 “明湘在你家,還好嗎?” 徐斯臨把手臂上的傷口藏起來了,也沒告訴她明湘意圖刺殺他的父親,只回了句:“她還好。你放心,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她的?!?/br> 此外,兩人也沒有再說什么。在看著青辰轉身的那一刻起,徐斯臨忽然覺得,他的心比自己想的還要硬。雖有對她離去的不舍,但比起讓她斷了對宋越的思念而言,他受得起這份不舍。只要是她終有一天會到他的懷中,他都等得起。 也許是因為,他的身體里流的始終是徐延的血。 后來,青辰又去了北鎮撫司衙門,見了陸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