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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目光里能捕捉到一絲真誠。 青辰睫毛動了動,輕聲道:“那日我喝了酒,妄議你的出身,我也有不是。” 徐斯臨點點頭,忽而問道:“你是女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狀態不好,遲了點,抱歉。 第37章 平和的嗓音, 不急不徐的語調,分明是火山噴發般的情勢, 聽起來卻像一句普通的問候。 話音落,室內靜靜的。 沈青辰手邊的書頁被風吹得微微翻動,窗戶透進來一道陽光,正好落在兩人中間。 青辰雖已做好準備, 心中還是忍不住一悸。 她壓低了聲音, 微蹙著眉看他,“你說什么?” “你是女人嗎?”他也看著她的眼睛,又問了一遍, “你是不是……跟我們不一樣?” 這個問題已經在他心中糾纏了幾天幾夜了,以致于他覺得自己如果再得不到答案, 會因此而想瘋的。沈青辰沒來翰林的這幾天, 他總會不自覺地回頭看一眼她空空的案幾,看完了回過頭,便是忍不住又看一遍自己的右手, 一時幾乎都要肯定了, 下一瞬又莫名否定自己。 一個女人, 怎么可能考中了當科的第四名, 成日坐在他們這堆男人中間?一個女人, 有點才氣如李清照, 寫些詩詞也便罷,如何能與他們這些才子精英就國計民生高談闊論、當堂對辯?一個女人,如何不想著嫁個好夫婿, 卻有如此憂國憂民之心,寫下“做個好官”四個字? 沈青辰看著他,淡淡道:“女人?我知道你向來瞧不起我。你是世家,我是寒門,你我自然是不一樣的。那日在酒館,我們不是已經議過此題了么?” 不等他回答,她又道:“我出身不若你,生得不如你強壯,酒量也不如你,除了僥幸考得了傳臚,其他的樣樣不如你。用‘女人’二字來羞辱我,倒是比酒館那日還要狠了。既如此,剛才又何必假意道歉呢?”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低聲道,看了一眼她清雋的眉眼,纖細的脖頸,有些別扭地收回了要下移的目光,“那日我要拉你,碰到了你的……你我心知肚明。” 她微微一笑,“碰到了什么?既是要羞辱我,又何必多加解釋。你想知道什么,我是男是女,還有什么?我現在都可以給你看啊。” 說罷,她便站了起來。 徐斯臨霍然抬起頭,怔怔地看著她,只見她正動手解右衽的系帶。一襲青衫荏苒,陽光下的淡淡玉面,仿若春曉之花。 沈青辰邊解帶子,邊道:“此生還未試過在這等地方解衣,不過徐公子既要看,我便讓你看吧。那日我就說了,我是個寒門,從來便只有供人消遣嘲笑的份。酒館那日未能跌落讓你盡興,身為戲子的命數倒是躲不掉的,遲早會來。今日索性就讓你徹底嘲弄一番,又有何妨呢。” 她的聲音平淡而幽緩,落在堂中仿若飄忽的柳絮,終將零落成泥,聽著有幾分蒼涼。 徐斯臨依舊怔怔地看著,俊臉上雕琢的眉眼已凝滯,只見她已經將帶子解開,且毫不猶豫地抓住了衣襟。在看了他一眼后,一下便將外面的青袍扯了下來,甩到兩人中間的書案上。 青袍“啪”一聲落在桌上,壓住了一直被風微微鼓動的書頁。 徐斯臨的臉似終于能動了,垂頭望著那件袍子,眉尖不自覺地蹙了起來,雙唇微抿。 沈青辰繼續解自己的衣袍。今日她一共穿了四層衣衫,跟大多數士子一樣。現在青袍之下還有一層較薄的紗衣,紗衣之下是薄棉衣,剩下的就是褻衣了。出門前她雖刻意裹緊了胸,眼下尚看不出什么,可若是棉衣一脫,胸型顯露出來,就瞞不不住了。 脫紗衣的時候,青辰的手已是微有些顫抖,口氣也因內心的緊張而變得微硬,卻是顯得有幾分英氣: “今日你既想知道我是男是女,我就脫給你看。我告訴你,你有的我也有,你沒有的我也沒有,我雖生得不如你健碩,一副皮囊罷了,又有什么所謂。便是再等幾個人來才好呢,叫他們也一起看看,我一個男人被你說成是女子,便是甘受屈辱在大庭廣眾下寬衣,也須得為自己正名。”青辰說著,紗衣已脫下,她把它輕輕一拋,它便飄飄地落到了徐斯臨的腳邊。 他的目光隨著飄落的紗衣移動,嘴唇微微動了一下,卻是什么也沒說,只是目光好像已有些難回到青辰越發單薄的身上。 窗外秋風起,將落葉吹得四散飄零。 “終究,”沈青辰把手放上白色的棉衣上,自嘲道,“終究也怨不得什么人。我生來貧寒,妄想通過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殊不知,有些東西是如何也改不了的。也罷,我生來便是赤/條條的,如今也不怕赤/條條地站在這里叫你看。” 看著她揪著衣襟的手,徐斯臨忽而啞聲道:“住手。” 他的目光從她的胸口緩緩落下,“不必脫了,我相信你。” 她的目光帶著忿意落在他臉上,語氣中帶著執拗道:“都到這個份上了,怎么倒不看了。還是看一眼吧,也好死了心。” 他躬身撈起腳邊的紗衣,遞到她面前卻是不看她,“快穿上吧。你不必這樣,這是在翰林。我不過也是隨口問問而已。” 沈青辰看著他,半晌取回自己的紗衣,低聲緩緩道:“你以為我愿意么,你隨便的一句話,可知道……有多傷人。” 語氣中有一絲無奈和委屈,徐斯臨聽了,不由輕輕吸了口氣。 窗外,枝葉被風吹得簌簌作響。被林陌攔著的顧少恒終于也松了一口氣。他一直在外面看著他們,雖然聽不見他們說了什么,可是青辰的語態舉止顯得不同尋常,他早就想沖進去了,可看起來局面似乎是由她主導的,他也便壓抑著沒有動。直到看到她要脫棉衣,他才忍不住了,正要沖進屋里時,只見徐斯臨已為她拾起了紗衣。 堂內,徐斯臨緘默片刻,道:“你太敏感了。我就是奇怪那日……罷了。你穿你的衣裳罷。” 形勢發展成這個樣子,已是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他問得突然,原以為她會驚慌失措,支支吾吾不敢承認,沒想到她竟是一點也不慌,反而是憋憤生氣,氣得要當庭脫衣為自己正名。 怎么可能……是個女人呢。 一個女人怎么敢當庭脫衣,又怎么敢在一個男人面前脫衣。被看了身子,她就只能做他的女人了,她對他這么厭倦,如何會愿意做他的女人…… 那日與她短短的相接,大約是他感覺錯了吧。 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結果讓徐斯臨有點失落。 等沈青辰穿好了衣服,他有些喪氣地問:“你為什么沒有喉結呢?” 青辰平靜地看著他,“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何嘗不想像你一樣,高大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