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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霍亂江湖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2

分卷閱讀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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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間淡馨,霍臨風(fēng)竭力嗅著蘅蕪香氣。

心有烈火,他惶惶然夢一場巫山云雨。

晨光熹微時,千機堂的弟子陸續(xù)起來cao練,外頭的動靜不小。容落云聞聲睜眼,惺忪地掃視一圈,目光停在身旁的面容上。他摸摸那額頭,觸手微涼,邪氣已經(jīng)退了。

他躡手躡腳地下床,蹬上鞋子便走。

悄悄離開臥房,樓梯咯吱,他沿著扶手滑下去,步出竹園繞出千機堂,一拐上小街才驀地放松。身為宮主,在弟子的別苑逗留整晚,不僅睡在臥房中,竟還共寢一張床。

容落云倉惶一路,一縷煙似的逃回?zé)o名居。

走時沐浴更衣,歸來也沐浴更衣,那般捱蹭廝磨,他急于濯去身上霍臨風(fēng)的味道。洗完,他臥于小榻撒怔,捧本書讀,竟是一個字也不認(rèn)得了。

他又抱著漆盒吃蜜食,梅干杏干,糖漬青果,往手心吐了一把小核兒。甜得發(fā)怵,他去廳堂找茶喝,扭臉看見陸準(zhǔn)過來。

“二哥,”陸準(zhǔn)兩手占著走到檐下,“杜仲給你的,我?guī)兔ε芡??!?/br>
一盞竹柄提燈,一只燕子風(fēng)箏,容落云問:“杜仲給我的?”

陸準(zhǔn)道:“他說你的燈壞了,于是給你做了一盞,風(fēng)箏估摸也是。”回想片刻,“就是你去瀚州那日,他看你不在便托我轉(zhuǎn)交?!?/br>
意外又遲到的禮物,容落云一時怔怔。

他盤坐檐下仔細端詳那燈,素面清雅,竹柄上描著一圈云紋。他忍不住思忖,霍臨風(fēng)是不是想著他,故而畫了云,或者畫云的時候,心里想著他……

春末了,天氣潮熱些,人也容易瞎他娘琢磨。

他擱下燈又看風(fēng)箏,點墨未施,素面朝天的一只沙燕。他一手捏著竹骨,一手握著線軸,暈乎乎地起身出了門。

容落云沿著小街行走,腳步越來越快,而后小跑著松開絲線。衣袂和風(fēng)箏一同飄揚,所遇弟子吃驚地看他,采摘的伙夫險些丟了瓜果,他一味目中無人地跑著,跑著,終于在千機堂外停下。

他尋到竹樓臨近的圍墻,乘風(fēng)放線。

風(fēng)箏扶搖而上,水藍天空飄浮一只白燕。

竹樓里,霍臨風(fēng)又喝下一劑藥,有些記不起昨夜光景。他無力做旁的,便取出那本,半坐著讀書。

一夜憋悶,屋中氣息與藥味兒混合,苦絲絲的。

“呆子?”他喚杜錚,那廝在樓下熬湯,無人應(yīng)答。

霍臨風(fēng)沒法,親自下床推窗,倚著窗框沐浴清風(fēng)。一抬眼,空中飄著一只燕子風(fēng)箏,是他用竹扎紙糊的那只。沿著絲線垂眸,容落云立在圍墻外,仰著臉朝他望來。

春光裹身,春風(fēng)度人,霍臨風(fēng)腦中轟的一下,涌上昨夜清晰又真實的情景。

他忍不住招一招手,容落云見狀收線,有點笨拙,有點急切,然后也像只燕兒似的撲入千機堂中。他在心中喟了一聲……

明明不曾溫存,咂來卻甚過良辰。

第27章

容落云踏入千機堂,弟子們都去cao練了,他肆無忌憚地繞去竹園。一進園中,見杜錚在石幾旁摘菜,恰好對上。

杜錚道:“早晨剛走,你又來干啥?”

容落云小小得意:“你弟弟叫我來的?!?/br>
杜錚哼道:“你害他痛苦一宿,定是找你算賬?!?/br>
那一股小得意煙消云散,容落云頓時心中惴惴。偏偏杜錚長了一張惡婆子嘴,覷著那風(fēng)箏說:“不算賬也得要回這風(fēng)箏,對,還有燈呢。”

送出去的東西怎能收回?容落云想,他曾保證不再收回帕子,那送他的燈與風(fēng)箏便永遠是他的?!奥犇慊H?本宮主不信?!彼瓢恋卣f,“他若要回這些,我便要回帕子。”

杜錚掐去菜根:“一條帕子而已,濯沙島送我弟弟帕子的人從城南排到城北,一天換一條都用不清?!?/br>
容落云握一握拳,這廝忒欺負(fù)人,不就仗著是杜仲的大哥?不就仗著杜仲,仗著杜仲……他生生卡住,仗著杜仲什么?討他倚重嗎?

一把嫩青摘完,杜錚開始削梨,一刀刀剮rou似的。容落云何曾受過這種氣,慢悠悠晃到翠竹邊,挑選一根緊握住,然后匯聚內(nèi)力連根拔起。

杜錚瞠目結(jié)舌,險些削了指頭。

把人駭住,容落云說:“晌午蒸一道竹筒飯,本宮主吃完再走。”他將竹子一擲,施施然進入竹樓。甫一進門,那股子神氣勁兒風(fēng)吹云散,強行運功好生難受。

登上二樓,他踱到臥房門外窺一窺,反手藏著風(fēng)箏。

霍臨風(fēng)已挪至小榻,里衣外披著煙灰絲袍,上露鎖骨下赤雙足,與平時凌厲果決的神態(tài)不同,此刻周身盡是閑散富貴氣。他斟茶兩杯:“宮主巴瞧什么,怕我仍瘋癲?”

容落云走過去坐下,隔著一方小桌,垂眸不與之相視。昨夜種種,逾矩了,放肆了,怪叫人抹不開面子。

他如斯安靜,用那一小杯茶水遮掩,端在唇邊啜飲半晌。飲得一滴不剩才肯擱下,努力尋些旁的話頭:“你剛剛……瞧見我放風(fēng)箏了?”

霍臨風(fēng)“嗯”一聲,都湊到圍墻外了,他又不瞎。他非但不瞎,并且目光如炬,一眼就看見對方頸側(cè)的斑駁。吮紅的印子,牙齒啃咬的痕跡,還有胡茬磨蹭的小斑,盡是他昨夜造孽所留。

視線灼人,容落云縮了縮脖子。

仍是灼人,他輕輕提了提衣襟。

愈發(fā)灼人,他抬手掐住自己,無奈道:“別看著我了。”

霍臨風(fēng)心頭忽軟,他真是惡劣,昨晚欺負(fù)眼下也欺負(fù)?!皩m主,來我這兒?!彼介浇堑男“?,里頭有他打仗常備的藥,“咱們抹一點,很快就消了?!?/br>
容落云微微驚訝,對方慣會挖苦,可這兩句卻溫柔極了。他屁股不離席地蹭過去,忍不住說:“你今日溫柔得像……”

霍臨風(fēng)問:“像什么?”

他想到:“像大哥。”

嘁,段懷恪很溫柔嗎?未覺得。霍臨風(fēng)腹誹著打開藥罐,將容落云攬近些,沾一點為其涂抹。他的指腹有繭,怕弄疼人家于是輕之又輕。

容落云卻覺得癢,用手肘杵他:“重些?!?/br>
他口不擇言:“昨晚還求著輕些,又要重了。”

說罷,那一截修頸比抹藥前更紅,仿佛抹的是胭脂。容落云歪頸忍受,余光瞥見敞開的包袱,里頭繡花描草的盡是些帕子。

他問:“這些帕子哪來的?”

霍臨風(fēng)說:“旁人送的?!?/br>
容落云想,這般多,果真送帕子的人從城南排到城北嗎?既然常收,何故他送時欣喜若狂,還對他一通摟抱?

他腦中現(xiàn)出一幅場景,霍臨風(fēng)立在城南,面前送帕子的姑娘排到城北,送一條,霍臨風(fēng)收一條,收下對人家摟摟抱抱。

這哪像生瓜蛋子干的事,朝暮樓里的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