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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為符合外間對于蛇妖的猜想。看來空暝發現了其中蹊蹺,才會有此一問。想到此處,陸恒心中怒意倒是去了數分。如此看來,他今日的舉動并非壞事。空暝能擯棄怨恨之情的干擾,冷靜下來思考這些事情之中的蹊蹺之處,那距離勘破怨憎會一苦也就不遠了。陸恒臉上的神情,柔和下來,要不是此時被定身咒所縛,不得動彈。他就自行動手將那身喜袍穿上了。空暝也只是自言自語,他手掌只是在那白皙腰肢上停留片刻,隨后就離開。他自那堆散落在地的喜服之中,找出紅色中衣,為陸恒悉心穿上。空暝的動作不算熟練,畢竟為他人更衣同自己著衣還是有所區別。但他動作卻是輕柔,仿佛站在那里同他一般身量的清雋男子是一尊脆弱的瓷娃娃。衣著整理完畢,他又將陸恒抱起,放在了梳妝臺前。陸恒散在身后的黑發,被悉心挽起,又戴上精致玉冠。一切打點完畢,空暝才轉身離開。陸恒面對銅鏡而坐,看不到身后之人的動作,只能從衣物摩擦聲音中聽出,對方大概也是在更衣。片刻之后,一道身著同樣喜袍的身影,出現在銅鏡里。“你可還記得那日,你就是穿了這一身喜袍,拎著帶血的長劍,就這么一路走了進來。“空暝站在陸恒身后,雙手放于他肩上。“我當時就是這樣,被師尊封了經脈,定了身形,只有眼睛能動上分毫。”他俯下身來,薄唇貼在陸恒耳側。模糊銅鏡之中,映出兩人耳鬢廝磨,親昵異常的樣子。然而,空暝口中吐出的話語,卻是截然不同。“我本以為,你是來救我。沒想到,只一照面,你就當胸刺了我一劍。你可覺得,這房間的布置很是眼熟?“說完,空暝直起了身子。因是幻境之事,其中的細節,陸恒并不上心。如今空暝一提醒,他才發現此間的布置,同那日蛇妖殺上劍修宗門時,找到劍修的喜房一模一樣。“所以……”陸恒發現,他的定身咒和禁言咒,竟是已經被解開。他站起來,轉身面對空暝:“你想還我一劍?”空暝笑了笑,神色溫柔:“那些事情,你似已經走了出來,我即便轉世,卻依舊困在回憶之中。這讓我如何甘心?”說罷,他又湊了上來。陸恒尚未有什么反應,就覺得嘴唇一痛,竟是又被那魔修咬了一口。空暝將陸恒唇上溢出的血珠,細心舔去,這才滿意地后退一步:“穿著喜袍之時,唇色總是要鮮艷些才好看。”他手一翻,手掌之上,出現一柄寒光逼人的長劍。“用這劍,刺我一劍。”“你又被心魔所控?”空暝見陸恒不接劍,也不惱。他走上前來,執起陸恒右手,將劍柄放于掌心之上。“你體內有我精血,違背不了的,我只是想讓你重溫一下當年之事。乖,刺我一劍,向當年那樣,一模一樣。”最后這句話,空暝是貼著陸恒的耳廓說的,陸恒只覺得對方的聲音,自耳廓之中,一直落入他神魂之內。這魔修,修的乃是言咒一道。所謂言咒,此前陸恒尚在疑惑,空暝雖是滿身魔氣,但身上血腥之氣卻不重,可見手上沾染的性命并不多,修的并非是什么殘忍邪肆之道。魔修之中,強者為尊,尤其是尊者之位,沒有哪個不是踏著尸山血海才能登上尊位。而這轉生成空暝之人,為何在短短百年就能奪得尊者之位。沒想到竟然是,言咒。陸恒神魂強大,本是沒有那么容易cao控,然而他此前吞服了以空暝精血煉制的丹藥,又有這言咒之威在。以他此刻的修為,自是抵抗不了這言咒威力。陸恒的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來。然而,這言咒之中的另一道命令,卻是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同當年一模一樣的情景,然則對于陸恒來說,那卻只是幻境歷練而已。他能按照空暝的指令,刺上一劍,卻不會如同對方所期待的那樣,完全重現當時的情景。劍尖,自空暝左胸之處慢慢刺入,鮮血沿著劍尖慢慢滴落。空暝,卻只是神色專注地看著陸恒的眼睛。長劍沒入得越來越深,空暝臉上卻絲毫沒有痛苦神色,仿佛那柄利刃,刺入的不是他的身體。“不對,不對,你的眼神不應該是這樣的。”空暝的眼白之處,慢慢有猩紅之色彌漫而上。“為何我會覺得,這是第一次見到你穿紅衣?”“甚至,再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心中竟是沒有絲毫怨恨之感。明明,明明……”不好!陸恒心中大驚,空暝這是又被心魔所控。第71章“難道你此前所說,這僅僅是一場幻境罷了。”空暝又突然冷靜了下來,他看著陸恒,眼中狂亂之意稍稍退去。陸恒心念一動,以此人這種情況,定是不能等他想通。如真完全被心魔所控,陷入瘋癲,怕是要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陸恒見過完全被心魔所控的魔修,數千年前,曾有魔尊為心魔所控。他將自己殿中所有追隨者屠殺一空。聞訊趕來的其余尊者,想聯手將其殺死,不想那位心魔所控的尊者竟是直接自爆魔丹。前來的五位尊者,重傷三個,死了兩個。魔修的實力大損,道修乘機將魔修的地盤吞噬過半。直至今日,魔修勢力都尚未恢復元氣。可見完全被心魔所控的尊者,是多么可怕之事。眼下空暝似乎勉強將心魔壓制下去,且已發現不對,陸恒自是要推上一把。空暝的心魔,顯然就是那段幻境之中的記憶。如今這種情景,只能先行把心魔之禍解決再說,至于勘破怨憎會一苦的機緣,想辦法再尋就是。權衡之下,陸恒點頭:“那的確只是一場幻境,你聽我道來。”他三言兩語,就將釋空轉生成劍修傀儡一世的事情告知對方。不過對于他乃是梵音寺釋空轉世,以及八苦道一事,自然是悉數隱瞞。空暝眉頭微皺,似是已經相信陸恒所說。“你我是何關系,你為何要如此耗費精力救我?”“惺惺相惜的朋友。“陸恒說到。空暝垂下眼睛,沉默下來。陸恒見對方似乎已經平靜下來,又見自己手中長劍尚且在空暝身上。雖說修行之人,只要丹田無損,被這樣捅上一劍并無性命之危。但是,痛覺還是有的。且此劍神銳異常,沿著劍身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面,匯聚成了一小攤血泉。這情景可不太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