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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在葉云茗的耳邊又說了一句:“你說這是不是邪門???怎么禪師偏偏看中她了?” 葉云茗充耳不聞,神色淡然。 葉云菲討了個沒趣,不出聲了。 一行人出了寶殿,眼看著天色不早,便下山回別莊了。韓寶葭一路把玩著那串手珠,在手上戴了戴,尺寸居然和她纖細的手腕差不了多少,手珠是用小葉紫檀雕成了佛家祥云紋樣,圓潤而光澤,最中間的一顆珠子鑲了南紅瑪瑙,雕成了佛像,讓這串深褐色的手珠多了幾分柔美和精致。 饒是韓寶葭向來喜歡色澤鮮艷的首飾,也對這串手珠愛不釋手了起來。 這一趟六麗山之行,雖然出了點意外,倒也不算沒有收獲,普善禪師的親近和饋贈讓老夫人大感意外,她向來信佛,為此對韓寶葭越發喜愛了。而葉云茗經此一事后,那股子心高氣傲被磨平了不少,對韓寶葭漸漸心平氣和了起來,原本姐妹幾個還時常拌個嘴吵個架,現在幾乎看不見了。 唯有葉云菲依然心有不甘,背地里和葉云茗打聽了好幾次那晚到底發生了什么,葉云茗自然守口如瓶。葉云菲到底是庶子房里的,除了偶爾在葉云茗面前挑唆幾句,一個人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韓寶葭的日子過得很是舒心,除了汀水閣的學習,她最大的愛好便是收藏一些好看的首飾,現在她的八寶箱里已經有好些寶貝了。 衛簡懷賞的蟠龍玉佩還被她壓在最下面,衛婻賞的碧璽鎏金戒試了好幾次,紫檀瑪瑙手串、還有殷盈的桃花珠花…… 真是越看心里越美。 日子一天天地過得很快,眨眼便到了臘月了,家里開始置辦年貨,幾個小輩更是熱鬧了起來,寫春聯、貼福字,里里外外一片喜氣洋洋。 這一日臘月二十三,既要祭灶王又是小年夜,常年在外公干的大伯武安侯爺也風塵仆仆地趕回來了,一家人和樂融融地祭了灶,韓寶葭和葉云秀分了一袋子的灶王糖,吃得都快粘了牙才戀戀不舍地放下。 晌午過后,韓寶葭回房小憩了片刻,睡得正香呢,忽然被一陣腳步聲驚醒,大伯母柳氏在外面叫道:“寶葭,快些起身。” 韓寶葭的腦子還有些迷糊,起身被柳氏拽著去梳洗打扮,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大伯母,這是怎么了?有什么貴客來了嗎?” “陛下駕臨,正在廳里和你爹大伯說話呢,宣你你過去說話?!绷系拿碱^微蹙,顯然也有些拿捏不準這陛下是什么意思,大過年的,怎么跑到臣子家中要見一個四房的姑娘。 韓寶葭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 衛簡懷來這里干嗎? 第22章 紫檀手串(四) 圣駕蒞臨,武寧侯葉正宏心中惴惴。 葉正宏為人嚴謹,官拜監察御史,御史臺肩負著監察朝堂和地方官員的重責,平日里難免呆板無趣了些,上奏動不動便是彈劾,理所當然并不為衛簡懷喜愛。 北周朝堂素來重武輕文,衛簡懷本就是在馬背上重新奪回了屬于他的天下,身旁有一幫出生入死過的悍將,閑暇了便拉起禁軍中的左右羽林衛去大營訓練比武,登位也不過短短一年多,便已經下令和周邊的幾個外族打了兩仗。 出兵前,御史臺和一些文官極力阻止,上書痛斥窮兵黷武的害處,北周剛剛經過內亂,急需休兵止戈、休養生息,衛簡懷這樣下去,只怕那些要國土動蕩、毀了北周數代帝王打下的江山。 當時葉正宏也聯名參與了勸諫,結果到了最后,衛簡懷卻連理都不理他們,我行我素,仗照打,人晾著,勸諫的要是好好說話,他就陰沉著臉不出聲;但凡要是有人跳著腳激動了指著鼻子罵,他也毫不客氣,拖下去賞幾頓廷杖。 那些官員都被打懵了,要知道,先帝是個寬厚的,鮮少有責罰勸諫的,而廢帝就算內里再齷齪不堪,表面上也愛裝模作樣求個明君的名聲,也不會這樣暴戾地當眾打板子。 后來的結果也出乎這些文官們的意料,那兩個曾經在邊陲耀武揚威的外族被打得落花流水,其中有一個還被北周軍追擊到了王廷,最終乖乖俯首稱臣,大軍勝利班師回朝的時候,上奏彈劾的文官們一個個臉色都精彩紛呈。 經此種種,葉正宏對這個小了他一輩的元朔帝,心中還是存了幾分畏懼的,今日圣駕蒞臨,又一直沉著臉惜字如金,他琢磨了半天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如履薄冰地陪在衛簡懷身側,一問一答,深怕大過年的出了什么差池。 而旁邊的葉齊宏稍好些,他的性子放蕩不羈,又沒在朝堂和衛簡懷對峙過,說起話來頗有天馬行空的肆意。 衛簡懷隨意問了幾句府里的近況,忽然便話鋒一轉:“四表舅很喜歡喝酒?” 今日圣上微服出訪,免了很多繁文縟節,不過,這樣直呼“表舅”的親昵還是讓葉正宏兩兄弟嚇了一跳,葉齊宏連忙回道:“談不上很喜歡,只是呼朋引伴吟詩作畫時,喝點酒便會文思泉涌,所以便偶爾貪杯了幾次?!?/br> “謝愛卿也喜歡嗎?”衛簡懷緩緩地問,眼中閃過一絲悵然。 葉齊宏怔了一下,忽然回過味來了,怪不得衛簡懷會叫上名不見經傳的他作陪,原來癥結在這里。他遲疑了片刻,終于還是實話實說:“應當是喜歡吧,不過我們倆并無深交,只在詩會上見過幾面,傾蓋如故,曾小酌過幾杯,并無大醉。我曾約他出來飲酒,不過他都忙于國事未能履約,還特意寫信向我致歉?!?/br> 衛簡懷沉默了下來。 “陛下,謝大人真乃國之棟梁,英年早逝,實在讓人痛心。”一旁的葉正宏忍不住扼腕。北周朝堂文官式微,一旦文武意見相左,謝雋春在的時候還能勉強在朝堂上頂上半邊天,頂著衛簡懷的帝威力諫,如今他不在了,這半邊天也差不多塌了,衛簡懷仿佛一匹脫韁的野馬,政令愈發肆無忌憚了起來,聽說明年又有向北邊的高句麗動武的打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衛簡懷輕哼了一聲,并沒有接話緬懷幾句,而是看向葉齊宏:“信呢?朕瞧瞧?!?/br> 葉齊宏怔了一下,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這信早就不知道塞哪里去了?!斑@信……好像塞在書房里,”他努力回憶,“不知道還在不在?!?/br> 衛簡懷站了起來,淡淡地道:“聽說四表舅博學多才,想必書房也一定汗牛充棟,朕去見識見識。” 葉齊宏酷愛讀書習文,家里特意為他專修了一個藏書樓,就在蘭亭苑的北邊,以前還沒和殷盈成親前,他若不出去訪友,大半時間必然是呆在這個書房里的。 然而這侯府里的藏書樓,和宮中的藏書閣相比,那必然是小巫見大巫,衛簡懷說是要見識,實在是個笑話。 兩兄弟陪著衛簡懷到了書房,衛簡懷在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