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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漫不經心地轉過身去:“這就夠了。她若愿隱瞞,由她去便是。” 由她去?桃華一時沒明白過來:“但倘若充儀娘娘體內所中之毒仍在,那日后——”就算再懷孕,也有可能還會發生現在這種事啊,而且對趙充儀自己的身體也會有傷害。 皇帝輕嗤了一聲,沒回答桃華的話,只是往前走了。桃華莫名其妙地跟在后頭,走了幾步才突然想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頓時覺得一絲涼意爬上了后背——皇帝這分明,是要讓趙充儀自生自滅啊。既然她不肯坦白,那么就,后果自負了。 雖說是正午時分,但大約是這條路上竹林密布,竹葉將陽光幾乎全部遮住的緣故,桃華只覺得吹過來的風涼得直沁肌骨。這看起來華麗的宮殿,在安靜下來的時候竟是如此的讓人覺得可怕。 皇帝并沒注意到桃華的心情變化,他只是稍稍加快了腳步。桃華木然地跟上去,只覺眼前一亮,竹林已經到了盡頭,前方是一處宮殿。桃華跟著皇帝從宮墻上的小門走進去,遠遠看見一個在院子里笑嘻嘻指揮著宮人摘芭蕉樹上結的果子的杏紅色身影,才恍然發現此處原來是聽雨居,只不過這次他們是從角門進來的,所以她一時沒有看出來。 皇帝在角門邊上站住了腳,并沒有急著往里走,只是看著院子里陸盈跟宮人們指手畫腳,一陣陣的笑聲在有些空曠的院子里回蕩。 桃華默默地在一邊看著,感覺落在身上的陽光漸漸有了熱度,驅散了方才那一身寒意——畢竟這位皇帝,身上仍舊還保留著一些溫暖柔軟的東西… ☆、第144章 中秋 從那長長的宮墻之內走出來,桃華登上自家的馬車,方才長長的吐了口氣,仿佛要把剛才在宮里的那股憋悶之氣都吐出來。 “姑娘怎么了?”薄荷是不能進去的,在外頭等得已經有些心焦,等桃華一出來就直往她臉上身上看,“可是那趙充儀給姑娘臉色看了?” 桃華搖搖頭:“與她無關。”也不能說完全無關,但是——哎,還是別提的好。 “那——”薄荷上下打量,發現桃華的衣裳頭發都完好如初,不像是吃了什么虧的樣子,這才稍稍放心,連忙捧上衣裳來,“姑娘先把這身宮人的衣裳換了。” “我在宮里見了陸寶林。”桃華換上自己的衣裳,將那身宮人的深綠色衣裝扔到一邊,就似乎卸下了一層什么負擔似的,輕松了許多。 “陸姑娘怎樣?”薄荷也惦記著陸盈,“前幾回姑娘進宮,都沒見著呢。” 其實也不是沒見著,比如圣壽節那日,陸盈當然也在壽仙宮,可離得太遠,根本就沒機會說話,不像今日皇帝親自帶她過去見一面,雖然也不可能在聽雨居停留太久,可兩人能面對面說幾句話,能看見陸盈在院子里笑得那么開懷,她就放心了。 “這么說,陸姑娘過得還是挺好的。”薄荷十分欣慰,“不過,總是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皇上究竟——” 桃華微微一笑:“不管住在什么地方,日子過得自在就好。” “姑娘說得是。”薄荷立刻同意,“將來姑娘嫁給王爺也能時常進宮,想必見陸姑娘的機會就更多了些。”說起來,離著姑娘成親的日子只差不到兩個月了呢,薄荷越想就越高興。 桃華看著這丫頭眉開眼笑的模樣,不想掃她的興,也就沒說她根本不想經常進什么宮。不過說到婚期,她也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是啊,幾個月之后,她和沈數就是夫妻了。 一陣鳴鑼之聲從街道上傳來,薄荷嚇了一跳,連忙將車簾掀起一角往外看:“什么事亂糟糟的?” “今日秋闈發榜呢。”三七一拍腿,“這些日子咱們府里都忙成一團,竟把這事都忘記了呢。” “榆哥兒不是今秋下場?”桃華也忽然記起這事來,“派人去瞧瞧,榆哥兒中了沒有。” 蔣榆華參加今年的秋闈,是蔣家一件大事,只是這陣子實在太忙,蔣錫一家子都把秋闈的事兒忘記得干干凈凈。且蔣老太爺已經搬回去住,沒有長房的人在眼前提醒著,也就想不起來了。這會兒經桃華提醒,蔣錫才一拍腦門,急忙叫人去長房打聽一下消息。 去長房的人就三七,回來時表情頗有幾分尷尬,桃華一看這模樣就猜到了:“沒中?” 三七把頭一低:“三少爺沒中。不過,二少爺通過了院試。” 桃華想了一想才弄明白,通過院試就是中了秀才:“二哥哥中秀才了?怎么也沒來報個喜呢?”院試是六七月份舉行,現在已經八月,成績早就出來了,就算他們不知道,長房也該遣個人來報喜才是。 三七頭垂得更低:“二少爺是從書院參加的,考完之后又回了書院,喜報到家的時候大老爺才知道,再要安排參加秋闈已經來不及了。聽說,大老爺為此發了好大的脾氣。” 桃華覺得可笑:“才考中了秀才,就指望立刻下秋闈中舉人?”蔣鈞這急功近利的也未免太過分了,也不想想蔣松華單是考秀才就考了多少年,現在好不容易中了秀才,難道立刻還要指望他連中三元嗎? 三七把頭直往下垂:“小的跟老太爺身邊的甘松說了幾句話,聽說二少爺自去了書院之后就再沒回過家,院試的事兒也只有老太爺知道。大老爺似乎覺得二少爺從前沒考中都是因為不用心,若不然這回老太爺才把他安排出去,就,就考中了……”哪里是說蔣松華考試不用心,分明是在暗指前頭蔣松華考不中都是蔣老太爺的授意。 “簡直是荒唐!”蔣錫怫然不悅,“大哥怎么能糊涂到這種地步!伯父難道不盼著松哥兒考中?又不是真想讓他去行醫!” 桃華不由得搖了搖頭。蔣老太爺與蔣鈞父子之間的矛盾和誤會越結越深,已經到了解不開的地步。但凡有什么不合蔣鈞心意的事,他總能想到蔣老太爺,就為了蔣老太爺從前教過蔣松華一點醫術,他就總覺得蔣老太爺是要把長房長孫培養成個郎中? 三七是個機靈鬼,對長房的事本來就知道得多一點兒,這次去了又特意跟甘松多說了幾句話,就為多打聽點情況。甘松服侍蔣老太爺多年,肚里藏了不少事,他本不是個特別精明的人,只是天生悶葫蘆,什么事都不往外說,倒是十分穩當。但他也知道蔣老太爺極愛重蔣錫這一房,既是三七過來,也就吞吞吐吐地說了幾句。 “小的聽甘松的意思,大老爺總疑心老太爺偏心二老爺,畢竟大少爺才是長孫,聽說從前二老爺一家在外頭,老太爺還寫信去叮囑過,說大少爺也該好生讀書……” “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蔣錫簡直聽不下去,“二哥是庶出,楠哥兒就算是長孫,也比不得松哥兒貴重,這道理難道伯父不知道?再者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