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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幾乎有種逼人的燦爛。 這樣的女子,若是入了宮,單憑皇帝的寵愛也能位至九嬪吧?否則,皇帝又為何會加封她的父親為藥師?那不過是個會編幾本藥書的人,多少能寫圣賢書的都還在集賢館趴著呢,一個行醫的就能見四品官員而無須行禮,這是什么道理? “蔣姑娘,我究竟是什么病呢?這調養又要調養到幾時?” 皇帝輕咳一聲,打斷了趙充儀的追問:“你歇著吧,蔣氏自然會留下調養方子的。” 趙充儀溫順地低下頭:“那妾恭送皇上。” 等皇帝的身影消失在殿外,趙充儀立刻伸手在自己臂彎里抓了幾下,又彎身在膝彎處抓起來:“將那薄荷冰片膏拿來!” 貼身宮人一邊拿藥一邊低聲道:“娘娘何不告訴蔣氏這些疹子?奴婢聽說蔣氏的醫術著實不錯……” 趙充儀有些煩躁地道:“醫術不錯也要她愿意盡心為我診治。你難道沒有看見?剛才她給我診了脈,只說我病著不好,卻說不出是什么病來,跟前頭那些太醫有什么兩樣?” 這話宮人還真是無法反駁。本來看見皇帝帶了蔣家姑娘來,她還真抱了希望的,結果——“娘娘是覺得她不曾盡心?” “你說她就要做安郡王妃了,為何會跟著皇上來這里?” 這宮人是她的陪嫁丫鬟,自是心腹中的心腹,又機靈能干,聞聲知意,臉色不禁稍稍變了變:“娘娘,這話都是皇后那邊傳出來的,奴婢覺得——也做不得真的。”在皇后眼里,大概隨便哪個女人都是她的敵人,這等瘋話頂多只能信一半。 “我原也不信的。”趙充儀將藥膏抹在癢處,清涼的感覺讓她舒服了許多,“可安郡王與皇上那可是——蔣氏若是心向著安郡王,自然不會盡心為我醫治,可若是向著皇上……”那就更不會救治一個爭奪帝寵的對手了。 宮人覺得這話說得也有道理,宮里過日子,縱然再謹慎也是不嫌多的。就譬如這一次,她們小心而又小心,可最后還不是著了別人的道兒? “也不知皇上有沒有查出來,那吳氏到底給娘娘下了什么藥!”皇帝這里才查出一點端倪,吳氏就一下子自盡了,然后線索就斷了。 趙充儀沒回答。其實她心里隱隱的有一點害怕——她有孕的時候,侍奉春華殿的太醫就說她多思會傷及胎兒,但是她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回想起來,她總是忍不住地要去懷疑,是不是生下畸胎就是因為她日夜恐慌,多憂多思之故? 當然這話她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趙家也在外頭拼命宣揚下毒致畸的說法,可是在趙充儀自己心里,卻覺得心虛——吳才人不過是個來逢迎的,并沒有機會接觸到她的飲食,若說她有心想要下毒或許不錯,可若說真有機會下毒,趙充儀并不相信。她總疑心這是皇帝找出來的替罪羊,目的就是將那個畸胎的事兒抹平——皇室血脈竟生下畸胎,她這個生母固然是不吉之人,對皇帝而言也不是什么有臉面的事。 正因為懷著這樣隱秘的恐懼,所以趙充儀恨不得太醫立刻就宣布她身子康健,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從那種不可告人的痛苦中解脫出來。也正因如此,她隱隱地對來給她診脈的太醫都抱著敵意,一些小毛病根本就不想說出來。 桃華并不知道趙充儀隱瞞了身上起紅疹的情況,因此她直到出了春華殿,還在皺眉苦思,良久之后才發現皇帝已經將她帶上了一條寂靜的小路,兩邊是叢生的竹子,鋪路的石子縫里都生著青苔,可見少有人行。 皇帝閑閑地走在前頭,問道:“可診出了什么?” 桃華想了想,只能實話實說,稍稍解釋了一下妊高癥的癥狀與危害:“我本疑心充儀娘娘是此病癥,但現在脈象上卻并不相符。但現在充儀分娩已有數月,此癥自愈也不無可能。若說是下藥所致——以目前所知的情況來說,無法確認。” 皇帝似乎對這個結論并不意外,微微嘆了口氣:“前陣子太后盯得緊,朕也實在沒辦法帶你進來。” “皇上到現在都沒找到那藥嗎?” 皇帝點了點頭:“朕只是疑心,并無實證。”他費了一番心思設下了局,可最后也只逼出一個“畏罪自盡”的吳才人來。 在吳才人的住處發現了一張包藥的紙,紙上的粉末經太醫確認乃是□□,可皇帝心里明白,吳才人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這張紙也僅僅是栽贓罷了。不過這件事卻足以證明,下藥的人是存在的,而且他可能已經離真相很近了,否則那幕后之人不會把吳才人推出來混淆視聽。 不過這里頭的細節,皇帝并沒有跟桃華講。這女子已經將要成為安郡王妃,有些事情,已經不是她能聽的了。他只是將□□的事情說了說:“若真是用□□,為何趙充儀無事?” □□中毒的癥狀,太醫們就沒有不知道的,脈象上也能診得出來,所以皇帝很肯定,趙充儀所中的并非□□之毒。 桃華卻微微皺起了眉。太醫所熟知的應該是□□急性中毒,如果是少量的慢性中毒,癥狀卻是不一樣的。當然從趙充儀所表現出來的情況看來,她也不是□□慢性中毒,但這卻給了桃華一個啟發:趙充儀,會不會是重金屬中毒?長期的、少量的重金屬下在飲食里,導致了她的胎兒畸形,而且引起了她的妊高癥——又或者那根本不是妊高癥,因為頭暈、眼花,也都可能是重金屬中毒導致的。 桃華真希望現在眼前有臺儀器,可以讓她馬上給趙充儀做個血檢,立刻就能知道她的判斷究竟對不對。可惜并沒有這種東西。 “皇上可查出這毒-藥下在何處?” “還是飲食之中。”皇帝微微皺了皺眉。按說他不講的東西,一般人也就會識相地不再追問了,桃華現在這樣問,已經是有些逾矩,“只是趙充儀身邊有能辨識藥草的宮人,此藥究竟是如何瞞得過那宮人的,朕還有些不解。這世上,當真有無色無味的毒-藥不成?” 無色無味的毒-藥肯定是有的,但不是現在這個時代能輕易提取的,但假如每次只放一點點,即使本身是有味道的,那也很難發覺。 皇帝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桃華:“你說,慢性中毒?”原本依他的想法,春華殿防備如此嚴格,投藥之人應該是終于尋得一次機會投毒成功,可依桃華這樣說,豈不是要多次下毒?若是如此,那他查找的范圍就又可以縮小一些了。 桃華點點頭:“若是少量下毒,難以察覺,但積累起來,卻是極易影響到腹中胎兒的。”正因為趙充儀生下了一個畸胎,所以讓她對重金屬中毒考慮得更多了,“只是充儀娘娘今日說自己已經無事,我總覺得——娘娘似乎隱瞞了什么。”然而為什么要隱瞞,她又找不到理由,“……或許是我多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