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7
也根本不用那么苛刻。” 蔣老太爺又捧起書來:“這個自然。那宮人就是來折騰桃姐兒的——瞧著吧,等桃姐兒把那些規矩都摸得差不多了,自然有辦法整治她。你就去外頭傳傳消息吧,做父親的心疼女兒,去外頭給她配些跌打藥也是應該的。” 蔣錫轉頭就出去了。如今他是皇帝親封的藥師,走出去也頗有些人認得他,這么東跑西跑,這家店里挑藥,那家店里選酒的鬧了半天,外頭就傳開了:蔣家姑娘學規矩學得膝上都是青紫,蔣藥師心疼女兒,親自出來配跌打藥酒了——說起來蔣家的跌打酒聽說是家傳秘方,在江南一帶頗負盛名,如今蔣藥師把半個京城都跑了,哪家藥堂的跌打酒他都不要,非得親自配,恐怕蔣家秘制,確實有些門道呢。 如此一來,蔣家藥酒原本只在江南一帶銷售,因此事倒漸漸也進了京城一帶的市場,這是后話了。 此事很快就傳進了宮里,皇后這些日子都在宮里憋著,早就憋得萬分無聊兼滿腹火氣,一聽這消息忍不住樂起來:“當真的?那賤人平日里強硬得很,如今也被海姑姑治了?” 來報信的宮人湊趣笑道:“海姑姑是太后賞下去的,指明是要教導她規矩,她敢怎么樣呢?醫家女出身,宮里的規矩自然是不懂的,太后就是掐住了她的軟肋,誰也說不出什么不是來。聽說,現在外頭買的跌打酒都不管用,蔣藥師正滿京城的找好藥材,親自配藥呢,可見是被整得很慘了。” 皇后笑得直不起腰來:“可惜本宮不能親眼見見。這時候也不好召她進宮來。” 旁邊趙內監獻策道:“娘娘不能親眼見,也可以派個宮人去看。就說蔣氏學規矩勤勉,娘娘是派人去嘉獎鼓勵她,這誰也挑不出不是來的。叫人去看了,回來說與娘娘聽,也是一樣的。” 上次趙內監獻策將桃華指給安郡王為妃,雖然后來證實沈數并不像她們所想的那樣厭惡蔣家,但對皇后而言,反正蔣氏不能進宮就行。趙內監的主意雖然沒有達到十全十美的結果,卻也不錯,因此皇后還是把他留在了身邊伺候。 趙內監自己也知道上回出的主意險些弄巧成拙,雖然皇后還用他,但太后那邊可能對他就有些不滿了。有了這種危機感,他自然加倍地在皇后身上用心。這幾日皇后為了避著趙充儀早憋悶得不行,趙內監正絞盡腦汁地想著怎么讓皇后開心,可巧蔣氏撞了上來,這個機會若不抓住,那就是傻子了。 皇后果然覺得不錯,笑道:“既這樣,就派個人去。不是說在找好藥材嗎?本宮就賞她些活血化瘀的藥材。去御藥房,取些——什么藥是治這個的?” 這些宮人們可不懂,皇后便道:“去問御藥房的人,撿好的取就是。她學規矩這般勤勉,本宮可不是那吝嗇的人。” 宮人忙去了,一會兒捧著一大包藥草回來,笑嘻嘻道:“御藥房的人聽了奴婢的話,撿了七八樣藥呢,都是活血化瘀的。”向皇后湊近了一點,笑道,“那姜和,還特別撿了一樣五靈脂。” 她說的姜和是御藥房的一個內侍,進宮也有些年頭了,頗通藥性,只是上頭有御藥房的總管太監壓著,不得出頭。這回見了機會,便急忙湊了上來,在總管太監的吩咐之外又特別加了這味五靈脂。 皇后倒有些不解:“五靈脂?” 宮人掩口笑道:“娘娘,這五靈脂聽著好聽,其實,其實是一種什么鼠的糞便呢。姜和說,這東西活血化瘀是極好的。” 皇后恍然大悟,拍手笑道:“好好好,這姜和有心了!送去,立刻送去!就跟蔣氏說,可別辜負了本宮一片心意。”之前這蔣氏拿著什么夜明砂和望月砂把太后和承恩伯都惡心了個夠嗆,就連她聽了白丁香是什么東西之后,那搽臉的藥也不敢用了。如今風水輪流轉,也該她送點什么鼠糞之類的東西去給蔣氏添添堵了。 皇后宮里的宮人要出去自然方便得多,拿著鳳儀宮的牌子就能安排車馬出宮了。這里車馬出去,那邊消息就報到了皇帝處。 皇帝正跟沈數在談話,聽了杜太監報上來的消息不由得輕蔑地一笑:“果然跳上去了。”看了一眼沈數笑道,“蔣氏算得倒準,可見你是白cao心了。” 沈數干咳了一聲:“皇上別取笑臣弟了。蔣氏雖算得準,可這些日子也確是吃了不少苦頭。” “她是個忍得下心性的。”皇帝贊了一句,“放心,等那海宮人回來,朕自然會指個好的過去教她。” 沈數連忙下拜:“那臣弟先替蔣氏謝過皇上。” 皇帝笑了笑,擺手讓他起來:“于鋌現在怎樣?” “人倒是沒什么大礙,不過之前用的藥多少有些傷身,還要休養一兩個月。只是臣弟看他精神頗為萎靡,桃華——蔣氏說,這事總要他自己想通才好,藥能治病,卻不能治心。過幾日,蔣氏會再去給他診脈。” “朕若是他,大約也要萎靡些日子。”皇帝淡淡地道,“雖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如此行事也教人心涼。罷了,朕等得起,讓蔣氏慢慢給他調養就是。” 沈數低頭答應,略一遲疑又道:“那山東那些人……” 皇帝眉間便起了個川字紋:“這些人,朕也不想殺,可是——”可是既然于銳沒錯,那這些人就是死罪。 “臣弟倒有個想法。今年太后五十九歲壽辰,雖則不是整壽,卻也逢九,合該好生辦一下圣壽節才是。” 皇帝目光一閃:“你是說,借太后圣壽之機,赦天下?”只不過圣壽還不是整壽就赦天下,未免有些太過份了。 沈數搖頭:“自然不是赦天下。只是此事也由前幾年官員瞞報災情而起,有可赦之理。不如借此機會,由斬首降為流放。” 皇帝沉吟了一會兒:“此事若是由你提起,于氏一黨必然大肆反對,就是太后也會拒過圣壽節。”過不過壽,太后并不怎么稀罕,事實上女人一過二十歲就是怕過生日的,因為那總會提醒她們又老了一歲,何況太后如今這個年紀呢。 沈數也皺了皺眉:“趙尚書如何?”他剛剛被皇帝提拔起來,難道不出力? 皇帝冷冷一笑:“如今趙充儀肚里還有龍胎呢,他怎肯跟于家作對。” 沈數嘴唇動了動,把話又咽了回去。皇帝一眼看見,笑道:“你可是想問,皇后什么時候會動手?” 沈數尷尬地低頭咳了一聲。這是怎么說的,那可是皇帝的骨rou,有這么盼著趙充儀小產的嗎? 皇帝卻笑得冰冷:“這一個孩子是絕對不可能生下來的。朕早就知道。” 沈數這時候只能沉默,半晌見皇帝不再說話,才低聲道:“皇上而立之年,雖說春秋正盛,然而長久無子,與江山無益……”也該有個兒子了。 皇帝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