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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且這些日子天氣漸冷,蚊蟲也少見了,疫癥必然不會再發(fā)了。” 桃華露出個笑容:“那就太好了。這里的病人再有幾天就都可痊愈。伯祖父那邊要麻煩些,今日王爺一早就過去了——”她說到這里,驚覺自己居然又提起了沈數(shù),連忙把后半句話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如果洛南縣那邊情形也已穩(wěn)定,便可向皇上奏報。爹爹這次送來這些藥材,應該也盡夠了,不必再去采藥了。” 蔣錫長吁了口氣。他這些天也是忙累得夠嗆。京城連著周邊幾個鄉(xiāng)縣都被他跑遍了,幾乎要把野地里的黃花蒿刨絕了種。現(xiàn)在聽說情形大好,自然是松了口氣:“太好了。等王爺上了奏折,你也能回家了吧?” 桃華有點悲哀地發(fā)現(xiàn)這事怎么也繞不過沈數(shù)去:“我想,還可以再留兩天,等這些病人全部恢復再說。或許,王爺可以先回京城,畢竟奏折不如他面君說得更詳細,這里頭有好些趁火打劫的人,都要好好整治呢。” 說起這個,蔣錫也生氣:“正是!這些人簡直混蛋之極!這許多百姓的性命,竟是被他們當做發(fā)財?shù)拈T道了,千刀萬剮都是應該的!聽說皇上在宮里知道了,也氣得不行,只是這陣子治疫還用得著惠民藥局,等疫情平了,就要好生整頓的。” 桃華點點頭,又想起一件事來:“皇上現(xiàn)在還在行宮嗎?” “皇上早就已經(jīng)回京城了,畢竟每日還有許多朝政要處置呢,哪能久在行宮。”蔣錫隨口道,“承恩伯昏迷不醒那幾天,太后不肯移駕,就住在了行宮。后來院使力排眾議用了獨參湯將承恩伯救醒,又休養(yǎng)了兩日,才都回了京城。” 他說完之后又壓低了一點聲音:“說起來,承恩伯是用了獨參湯才救醒的,可沒聽說馬上風是要用獨參湯的……”他雖然自己并不精于診脈開方,可是對藥材卻了如指掌,自然知道人參的功效。若說吊命倒是有的,但一劑下去于思睿就醒了,恐怕他這個病癥跟馬上風就有些區(qū)別了,也就是說——之前院使診他為馬上風,是辨錯了癥…… 只是,醫(yī)者辨錯癥,這是大事。別說院使了,就是普通的郎中,診錯了病開錯了藥,也要被人家打上門的。因此雖然旁邊并沒別人,蔣錫說這話的時候也是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 “承恩伯是陽虛。”桃華笑了笑,“您忘了?在興教寺的時候——” 蔣錫吃驚地看了看女兒:“果然是?”的確,那時候桃華就當面說過于思睿要戒房事,但因為這話從一個女孩兒家嘴里說出來太過尷尬,之后蔣錫也沒有細問,而是刻意將它給忘記了。 桃華點點頭:“您還不知道呢,院使辨癥有誤也是有原因的,原是病情被耽擱了……” 堂堂的承恩伯,因為喝了鹿血跟妾室胡鬧,鬧得自己差點沒了命,這是什么好聽的事嗎?因此太后盛怒之后,就立刻命人不許亂傳,反說是妾室謀害夫主,所以就是去了行宮的人,還有好些不知道真相的,更不必說蔣錫了。 “真是蘿姐兒——”蔣錫臉色都變了。他固然也是極厭惡曹五一家,但聽說曹蘿被活活打死,也是駭然。然而想想曹蘿當時的做法,后背又一陣發(fā)涼。 桃華輕輕嘆了口氣:“我也沒想到,她居然能這樣——她求我救她的時候,我本來是猶豫的,誰知道她竟然又說出那么一番話來……老實說,若是真讓我為她去求情,我實在也不情愿。所以太后絕不能讓她活著,倒是免了我左右為難。爹,我是不是太狠心了點?” “這如何怪你!”蔣錫回神來,怒沖沖地道,“她自己作死,臨死還要拉你下水,真是,真是——”他不會罵人,真是了半天也沒想到合適的詞兒,只得道,“總之是她咎由自取!我倒沒想到,從前看她也是文文靜靜的模樣兒,怎的到了那個時候,竟只想著開脫自己,連人命都不顧了!” “聰明反被聰明誤。”桃華有點感嘆地道,“他們一家子,都是聰明得太過頭了。” “什么聰明!”蔣錫唾棄地道,“是涼薄!你太太對他們不算不好了,他們卻能哄著她偷了你母親的東西出去。承恩伯總歸是替他們把曹五撈了出來,到了這時候曹蘿卻不顧他的性命——既如此,有什么結(jié)果也是報應。待過幾日,怕就要見分曉了。” 桃華同意地點頭:“承恩伯這次雖然被救醒,但耽誤得太久,恐怕以后也就不行了。子嗣斷絕,這口氣太后定要往曹五家身上撒的。只但愿別連累了咱們家才好。” 不行了這樣的話,從一個女孩兒家嘴里說出來,實在有點違和。蔣錫干咳兩聲,把話題轉(zhuǎn)開了:“既不用再運藥來,爹爹也不走了,來給你幫幫忙。” 他年紀也不小了,而且這些日子東跑西顛,黑瘦了一圈。桃華怎么舍得再讓他忙活,連忙拒絕道:“剩下的病人已經(jīng)不多了,還有好多已經(jīng)病愈的都留下來幫忙,人手盡夠了。爹爹不用在我這里,倒是去洛南看看,倘若伯祖父那邊情況也穩(wěn)定了,早點接了伯祖父回家才是正經(jīng)。” 蔣老太爺已經(jīng)是六十歲以上的人了,洛南情況還比藍田嚴重,自然更累。蔣錫既心疼女兒又心疼伯父,躊躇一下還是聽了女兒的話:“那爹爹就去接你伯祖父。只是你若無事也該早點回京城。” 桃華笑著答應了。她是皇帝親口封了院判,來主持治疫之事的,必要等一切都定下來才能回去。不過這些就不必跟蔣錫說了。 沈數(shù)去洛南縣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那邊也已經(jīng)基本安定了。洛南瘧疾鬧得更兇一些,但卻沒有傷寒,所以死的人數(shù)跟藍田縣也差不太多,如今痊愈的情況也是相仿。再加上灞橋縣已經(jīng)數(shù)日沒有新的瘧癥病人出現(xiàn),可以說,此次疫情已經(jīng)被撲滅,情形穩(wěn)定了。 “初一,你帶著折子回京城,稟告皇上,此地還有部分病人未曾回家,再有三數(shù)日,待所有病人都治好了,我再回京向皇上交差。” “王爺——”初一接了折子卻沒就走,腳底下有些猶豫,“其實,其實王爺現(xiàn)在也可以回京城了……”王爺不回去,自然是為了蔣姑娘,但是自從那天蔣三老爺來過,蔣姑娘就對王爺明顯地有些疏遠了。 沈數(shù)神色不動:“這本是應該的。前些日子是因為疫情緊急,事急從權(quán)。如今疫情基本平定,自然要避嫌,否則豈不壞了蔣姑娘的名聲。”他總是要回去娶崔氏的,那天在廚房里曾經(jīng)有過那么一段安寧快樂的時光,也就夠了…… 初一忍不住道:“王爺若是喜歡,為何不去提呢?蔣姑娘雖好,可出身實在平平,能做側(cè)妃也不枉了。”蔣家便是再找,還能找到更好的女婿嗎? “我若喜歡,就讓她做妾嗎?”沈數(shù)淡淡看了初一一眼,“你若是有心儀的姑娘,就是讓她來伺候你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