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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人人都猜得到多半是于思睿搗鬼,卻是不能在這種地方說出來,萬一落在太后耳朵里,可不是給自家招禍? 沈數只笑了笑:“競渡已罷,夫人回去可方便?我送夫人回去罷。” “這倒不必了,馬車就在外頭等著。”崔夫人嘆了口氣,“王爺還要回去抄書,那就走罷,早些抄完也好交差。日后——可別招惹承恩伯了,免得又……” 雖說有婚約,也不好久談,崔夫人說了一句,便即帶著女兒們離開。行宮側門處,各家馬車都停在那里接人,崔夫人母女站了好一會兒,仍不見自家馬車,崔幼婉忍不住問一個管事的內侍道:“我家馬車怎的還不來?” 內侍尖聲細氣地道:“姑娘別急,今兒來的人多,一家家的馬車都得挨著來呢,姑娘再等等罷。”說完就跑過去招呼,“快快,把陳郎中家的車帶過來。” 崔幼婉氣得一把就扯住他:“郎中家的車都來了,我家的為什么還沒有到?”這種事自然也是有其規律的,官越高,車馬來得越早,郎中是五品,知府是四品,按品級也該是崔家馬車先到才是。 那內侍翻了個白眼:“哎喲這位姑娘,您快放手!叫上頭看見,不說您不合禮數,要說奴婢們冒犯貴人了。您看這外頭馬車有上百輛,您扯著奴婢這一會兒,又得有馬車耽擱了,越耽擱就越慢,您哪就得等得越久嘍。” 崔夫人拉開小女兒的手,自己給內侍塞了個荷包:“勞煩公公了。我這里三個婦道人家,家里還有些事……”進行宮來,除了太后特別允準的,都不得另帶丫鬟,崔夫人也只能自己上陣了。聽這內侍的話,口口聲聲的禮數禮數,分明是因著剛才沈數的那件事來的,再跟他理論下去,只會丟了自己的臉面。 內侍捏了捏荷包,臉上就換了笑容:“您稍等。” 馬車好歹的總是來了,一上車,崔幼婉就憤怒地道:“一群小人!” 崔秀婉一言不發,只看著崔夫人。崔夫人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別說了!這里是什么地方,慎言!”她現在終于體會到了大女兒說過的那種感覺——她們,是被沈數連累了。 太后回了住處,便叫身邊內監:“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那金櫻子膏是什么東西,睿兒的身子又怎么了?” 這件事也不難查,內監沒一兩天就查回來了:“那金櫻子膏——是,太醫院說是澀精的,用了能,能令房事延長……” 內監雖已不是男人了,說起這話來也有些尷尬,太后更是聽得臉都黑了:“胡鬧!這東西可于身子有害?” 這種話太醫都難以回答,說有害吧,也不算,說沒害吧,誰沒事吃藥呢?最后也只能說:是藥三分毒,若無滑精之癥,則以不服為宜。 “那睿兒有什么重癥?” 這個內監查問得清楚,連忙說了:“……讓承恩伯忌房事呢……不過,據奴婢所知,承恩伯的身子一直無事的。” “是蔣家的丫頭?”太后沉著臉,“就是前些日子進宮來的那個丫頭?真是好大膽子!竟敢當面跟睿兒說這樣的話!”想了想又覺得不大踏實,“你再傳幾個太醫,去給睿兒好生診診脈再來回我。那什么金櫻子膏,不許他再服了。去跟他家里那些個人說,誰要是勾著承恩伯胡鬧壞了身子,我饒不了她!” 內侍連忙答應著跑出去了。宮女待太后稍稍平復心情,便端了藥來:“娘娘該用藥了。太醫說了,娘娘用這藥也要忌動氣才好。” 太后剛才發怒,也覺得有些頭暈眼花,連忙穩了心情,接過藥來喝了,道:“我倒想不動氣呢,睿兒也太不像樣子了,見了什么臟的臭的也想往家里拉!” 宮女接了藥碗,奉上蜜餞,笑道:“蔣家姑娘,上回來的時候奴婢見著了,委實生得不錯,也難怪……” 太后臉色有些陰郁:“蔣家——哼!倒是奇了,老四的親娘不是被蔣家人治死的么,怎么倒護起蔣家丫頭來了?莫不是也看上那張臉了?下回她進宮來,我也瞧瞧她生的是什么樣子。這藥真是苦,梅子味兒倒不錯。” “南華郡主孝順,不是好東西,也不敢進給您呢。”宮女說著話,心里卻有點疑惑。不管怎樣,承恩伯現在身子看起來并無不適,蔣家姑娘說那些話,說詛咒算不上,但也有些危言聳聽的意思,若換了別人,太后必早就發怒,叫人去懲辦了,怎么這次只斥責了安郡王,竟沒叫人去動蔣家呢?若說宮外的事不方便,宮里還有蔣婕妤,太后竟沒給她一點兒冷臉看。難道是因為上回蔣婕妤小產的事,格外寬容? “一說這個我倒想起來了。”太后嚼著腌梅道,“端午那日看著郡馬也來了,聽說是不在寺里住了?” 宮女笑道:“是呢。郡馬四月底就搬回去了,聽說痛風之癥好了許多,人也多了笑容,郡主這些日子過得十分自在呢。” “我就說呢。”太后又哼了一聲,“若不然她也不會這樣高興,連洗三都不辦,今日卻跟我說起孩子多么結實,我還當她轉了性呢。”文氏于四月十九生下一女,南華郡主盼了好久的孫子落了空,失望之下以幼兒體弱為借口,連洗三都不曾大辦。 宮女道:“先花后果也是有的。奴婢進宮前家里嬸嬸就是這般,幾年不開懷,頭一胎還生了女兒,祖父祖母也是不快的,誰知奴婢進宮十年,她竟生了六個兒子呢!”有體面的宮女,每年有幾次機會可在宮門口見見家人,這宮女能在太后身邊服侍,自是有這待遇的。 “那丫頭也是個沒出息的!”太后撇開文氏不談,只說南華郡主,“眼睛里只有郡馬。當初給她挑了好幾家都看不上,偏盯上江家了。” 這種事宮女可不敢評論,陪著笑不說話。太后百無聊賴,隨口道:“前幾日不是改了藥方,拿來我瞧瞧。” 太醫來請脈,若是開了藥方必在各宮留一份,再放一份于太醫院存檔。太后的眼睛用了一個月的藥,又換了一張方子,宮女取來,口中道:“奴婢瞧著也是大同小異的,這個夜明砂啊什么的都在,就是換了幾味溫補的藥。” 太后瞇著眼睛瞧了瞧,道:“這夜明砂究竟是個什么東西,聽著名兒怪好聽的。” “是呢,聽著跟夜明珠似的,定是用來明目的好東西。”宮女笑道,“等奴婢回頭去太醫院問問。” 太后懶懶應了一聲:“天氣熱,我歇會兒……” 端午節安郡王被太后當眾斥責并罰抄的消息迅速傳開,蔣家自然也知道了。 “聽說是承恩伯挑撥的。”蔣錫又是憤怒又是愧疚,“連累了安郡王。” “爹爹放心,信已經寄回無錫了,最多到七月里,金創藥也該制好了。爹爹若是覺得過意不去,不如這會兒就把信給安郡王送過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