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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眼,板著臉道:“既病了就該報上來,何必還要跟著出來,若把病氣過給了太后和皇上如何是好?你雖初入宮,想來這些規矩也該有教引姑姑跟你說過了才是。還是只貪著跟皇上出來,就不顧規矩了?” 陸盈低了頭道:“是妾疏忽了,請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還想再說點什么,太后已經干咳了一聲,道:“要開始競渡了。”她方才用眼角余光已經看見,皇帝的臉色有些發沉,不由得心中暗嘆,這個侄女實在是不夠聰明,只想著在這里逞威風,恨不得將皇帝略寵幸些的人都壓下去,卻不想想自己若是不能得夫君喜愛,就算把別人都踩下去又如何呢? 皇后悻悻扭過頭去,陸盈才悄悄坐下了。旁邊幾名年輕嬪妃都是新進宮的,位份也差不多,卻是不如她得寵,看過來的目光里不免就有幾分幸災樂禍,只有坐在她旁邊的吳寶林,傾身過來小聲道:“meimei別在意,皇后娘娘不過隨口說說罷了。你那杯茶涼了,喝我這個罷。我那里還有一瓶甘草丸,倒是潤喉的,回去就叫宮人送過去。” 陸盈也低聲道:“多謝吳jiejie。不過春華殿離群香殿遠,送過來多有不便,怕又招了人的眼。jiejie的好意,我心領了就是。” 這些低位嬪妃入宮之后,并沒有單獨的居處,只能跟著高位嬪妃居住。今年新選進來的人,只有工部侍郎女趙云容因封了九嬪之一的充儀,得以居春華殿為一宮之主,吳寶林就跟著她同住。而陸盈則是在王充媛的群香殿偏殿住,兩宮一東一西,中間還隔著好幾處宮室呢。 吳寶林面有憾色,輕嘆了口氣:“也是。離得實在太遠,你我又都自己做不得主,便是想見一面也難……” 兩人在競渡的蓬蓬鼓聲中低聲說了幾句話,便謹慎地又住了口。 一會兒龍舟到達終點,果然是太后指的那艘黃色龍舟勝出,太后大笑,慷慨地將賭輸了的嬪妃們的首飾都還了回去,又給跟著自己下注的幾人各賞了一對珠花,最后又賞龍舟上的人。皇帝和皇后也各有賞賜,如此熱鬧了半日,太后方起身道:“老了,精力不濟。你們只管玩,我要先回去歇著了。” 雖說是叫別人只管玩,但她既要回去,誰還敢貪玩不去?連著兩邊臺子上的官員勛貴們,也都紛紛起身。 承恩伯于思睿自然也來了,只是因是外臣,不好到這邊臺子上來跟皇帝的嬪妃們擠在一處,這時見太后要起身,連忙趕上來扶了,笑嘻嘻道:“姑母今兒可贏了不少彩頭吧?侄兒跟著姑母下注,也發了一筆小財呢。若這樣事多有幾次,侄兒就好了。”一邊說,一邊眼睛偷偷往那些年輕嬪妃身上溜了一溜。 太后看在眼里,知道這個侄兒的毛病改不了,只得當沒看見,道:“又說這小氣話,你難道還缺錢用?” 于思睿一眼看見沈數在臺下等著,眼珠子一轉便笑道:“姑母不知道,侄兒身上有病,要多攢幾個藥錢呢。” 太后詫異道:“你有什么病?”隨即想到侄子留連花叢,不禁道,“你也三十多歲的人了,也該保養些。” 于思睿一指沈數,笑道:“姑母只問安郡王就知道。” 一下子眾人的目光都投到沈數身上,太后看這個“兒子”就覺扎眼,矜持地道:“老四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數也在旁邊臺上觀龍舟,為著太后要回去,他也得過來盡禮相送,沒想到才過來就被于思睿點名道姓地找麻煩,聽太后問,就道:“原是前幾日在興教寺,有人說承恩伯久服金櫻子膏,恐于身體無益。” 太后疑惑道:“金櫻子膏是什么東西?”先帝于后宮不甚熱心,如今皇帝也是這般,有些藥后宮里根本不用,太后還真不知道。 這下輪到于思睿鬧了個紅臉,心里暗罵沈數狡猾,忙道:“不過是些補身的東西罷了。是有人竟說侄兒有重癥在身,說不得哪天人就沒了——” 太后還沒聽完就怒了:“是誰這般胡說八道,詛咒于你?怎的不抓起來打死!” 于思睿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侄兒是想抓來著,無奈安郡王不許呀。” 沈數淡淡地道:“承恩伯,若是有人勸你戒房事就要抓起來,怕是這世上的郎中都不能活了。” 這房事兩個字說出來,嬪妃們發出小小的驚呼,紅著臉都往后躲。太后都給噎了一下,斥道:“說的都是什么話!這是什么地方,沒點禮數!”卻是不再說什么抓起來打死的話了。 即使不知道金櫻子膏是什么東西,聽沈數的話,她也猜出來只怕有人說于思睿縱欲過度,勸他戒色。大約說話有些不客氣,惹到了于思睿。只是又關沈數什么事呢,莫非說這話的是沈數的人,所以侄兒想借她的手來懲戒沈數? 如同知道南華郡主說話好夸張一樣,太后也很知道于思睿的毛病,不過侄兒與庶子之間,她當然是偏向侄兒,便板了臉訓斥沈數道:“先帝送你去西北,原是算著你八字不好,留在京城恐怕多病,須放到外頭才能養得大。想著定北侯府是你外家,必能精心撫育于你,這才將你送過去。沒想到怎的在那地方學得沒規沒矩,什么話也是你的身份能說的?回去,將抄一百遍,不抄完不要再出去了!先帝若知道你這樣不知禮,怕是在地下都不能安心!” 此刻有些勛貴及官員已經走攏來要恭送太后和皇帝,太后這滔滔不絕的斥責都落在眾人耳朵里,不由得面色各異。于思睿心里樂開了花,假意勸道:“姑母息怒,若氣壞了身子,安郡王豈不又多一項不孝的罪過?到時候連也要抄了。” 皇帝眉頭微微一跳。不知禮于皇子已經是大過了,若再加上不孝,連這個郡王的頭銜奪了都是有的。皇帝上前一步扶了太后,緩聲道:“承恩伯說的是,母后不要動怒。”轉身吩咐內監道,“去太醫院問問,可有金櫻子膏,拿幾盒賞承恩伯。” 太后頓時一噎,忙道:“賞他做什么,也是一樣來氣我的。”說罷,瞪了一眼于思睿道,“走罷,我也乏了。” 沈數立在那里,恭送她走過去,對周圍眾人的指點仿佛沒有看見一般,神色自若地直起身來,環視四周。他這樣從容,旁人反倒不好意思了,紛紛打了招呼便即散去。沈數剛要移步,就聽有人脆聲叫道:“王爺——”一轉頭,卻是崔夫人帶了兩個女兒走過來,招呼他的正是崔幼婉。 “夫人。”沈數舉手行禮。 崔秀婉垂頭立在母親身后,崔幼婉卻心疼地看著他道:“承恩伯真壞!又挑撥太后訓斥你。” 崔夫人嚇了一跳:“不得胡說!”因與沈數有婚約,她們母女也得了太后的允準,進宮來看競渡,方才離得遠,并不知道于思睿具體說了些什么,只是聽說太后為侄兒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