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嫁給你嗎？”

    她聽到他笑問：“為什么是二十七歲。”

    她雙頰通紅，扭捏回答：“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以后的三四年，工作時期難免會遇到喜歡的人嘛……如果那時候也沒有，那……”那時候我想嫁給你。

    說最后的話的時候突然起風(fēng)了，她也不確定他有沒有聽到她的話，但是上了大學(xué)以后，雖然驚喜地“偶遇”學(xué)長，卻不曾聽學(xué)長再提起過這些，于是她也慢慢淡忘了那些青澀時光里的回憶，然而今天突然一下子被莫隱全部拎了出來……

    “這么說，今天是你二十七歲的生日？”音律選擇回憶起一個最不重要的部分，抬頭裝作懵懂地點了點頭，“這樣的話，我馬上就去買蛋糕，還是喜歡草莓蛋糕嗎？”

    莫隱也不惱，倒是爽快地松開她，往病床上一躺：“辛苦你了，口味沒變。”

    以他對她的了解，估計她此行的花費五六個小時。先是跑到哪處害羞半天，再去蛋糕店，中間還會因為各種原因繞路兩三小時，現(xiàn)在是中午，估計她回來的時候，太陽就要下山了。

    莫隱舒適地伸了一個懶腰，繼而將目光放到了房間內(nèi)陽光照不到的角落，唇角勾起：“那邊，是有誰在的吧？總感覺可以感知到你。”

    藏匿在暗處的人影愣了愣，解除了隱身，走到明處來。那一頭白色的長發(fā)讓莫隱吃了一驚，他對上來者的月色雙眸，輕輕開口：“你就是小律夢里的那個男人……對嗎？”

    那男人沒出聲。莫隱就當(dāng)他默許，畢竟那藏滿執(zhí)念的眸，不會錯的。

    而且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感覺他在看自己一般。

    “律是我的，以前是，現(xiàn)在是，以后永遠(yuǎn)也會是。”半響以后，男人幽幽出聲，“你死了以后，我就會將她接到我的世界，剛剛你選擇喚我出來，絕對是你人生中最錯誤的一個決定。”男人的月眸冷光乍現(xiàn)，殺氣逼人。

    “你也挺不容易的。”莫隱說話的技巧一向高超，只要他不想回的話，統(tǒng)統(tǒng)都會轉(zhuǎn)移話題，“尋了小律那么多個世界，最后還被自己其中一個前世陰了，沒有想到過放棄嗎？”

    聽到莫隱這么說，男人好看的眉頭一皺，冷聲道：“我不記得剛剛律有轉(zhuǎn)述給你這些吧？”

    “呵呵，別生氣嘛。”莫隱抬起頭，唇角的笑意依舊，聲音卻同樣冷的令人發(fā)寒，“我也不記得我同意把小律借給你去無數(shù)個世界冒險。”

    “嘖。”男人露出不屑的神情，“你是誰。”

    此話一出，兩人的氣氛瞬間凝結(jié)到冰點。莫隱笑意未減：“這十天，小律經(jīng)歷過的一切事情我都知道，包括你和蘇澤所有的暗地cao作。”

    男人的月眸微瞇著，周身不斷地散發(fā)危險的氣息，拳頭也被握的嘎吱作響。然而，即使面對這樣的人，莫隱也絲毫沒有畏懼，似乎他與這個男人，他篤定自己會贏一樣。

    “在你的認(rèn)知里，我不是你，我對于小律來說是一個外人，因此你絕對不甘心將小律交到不是你的前世的我的手里，是嗎？”莫隱依舊笑著，手指摩挲著懷里的木相框，“但你有沒有想過，你是我呢？”

    男人輕嘖一聲，周身的氣息更加危險。

    “能梳理了千百個世界的規(guī)矩的你啊，竟然忽視了我可能是你的轉(zhuǎn)世的情況嗎？換句話說，你，隱，只是我的前世之一而已。呵，不信的話……”莫隱低頭，摘下一直戴的隱形眼鏡，露出與男人無異的月眸，“正是因為你的執(zhí)念，讓你的轉(zhuǎn)世也擁有了月眸。”

    男人不料對方會這么說，月眸迷離了半秒，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眼神示意莫隱繼續(xù)說下去。

    “而且請你也不要打小律的主意了，每一個人都擁有自己的小律，這樣不好嗎？你也擁有你的小律啊，為什么你偏偏想要讓自己與小律永恒？況且你現(xiàn)在也見到我了，也就說明，你也會死，擁有不死之身的你也會死。”

    “你說的……我的律？我的律早在我還是黑澤的時候就已經(jīng)……”

    “你錯了，隱。你現(xiàn)在叫隱，不是黑澤，也許你沒有發(fā)現(xiàn)，在你變成系統(tǒng)的那一瞬間，你已經(jīng)完成了黑澤的轉(zhuǎn)世，在第0號世界，確確實實是有你的小律的，只是你不愿意等待，偏要從地球上拽過我的小律去完成你那些可笑的委托。”

    “是這樣嗎……竟然是這樣嗎……我追尋了那么久的律，其實，還沒出現(xiàn)在我身邊……？”

    “你不妨回去看看。”莫隱的語氣上挑，看著那因為自己幾句話就情緒混亂嚴(yán)重的男人，不得不選擇贊同小律說的話——

    這個男人除了愛的人以外，已經(jīng)沒有了自我。

    而且還只有莫隱知道，這男人自認(rèn)為對小律的感情上升至了掠奪，認(rèn)為自己自私到像一個人渣，卻不知道這都是戀愛中的人的正常表現(xiàn)。會嫉妒會吃醋，甚至為了奪她動用非常手段，這其實都很符合莫隱自身的戀愛觀。

    畢竟是一個人？莫隱笑笑。

    這么想想，其實男人做的一切的事情都毫無理由。因為男人的前世與小律都是不好的結(jié)局，所以希望改變？雖然聽起來很荒誕，但這一切真的都是巧合，若男人愿意再等一世，他，莫隱與小律的結(jié)局便是白頭偕老——即使這是他的想法，但這完全符合故事的發(fā)展。苦盡甘甜，他們的故事就像一顆榴蓮，外表看起來粗糙，沒有切口，沒有希望，實際上靜靜等到歲月的流逝后剝開那層皮，等待他們的是香甜的果rou。

    但是，誰旅行到終點之前，誰又能確定自己有沒有做錯事呢？

    就比如他現(xiàn)在眼前的這個傻男人，就這么輕易地聽信了自己的話，紅著眼睛，似乎在懺悔自己做錯的事。

    還好他莫隱在這方面不是壞人啦。

    又是許久之后，莫隱望著那仿佛如釋重負(fù)的男人，眨眨眼：“想通了？”

    男人無聲地點點頭，收起剛剛控制不住表現(xiàn)出的脆弱的表情，冷淡道：“若你欺騙了我，我會隨時來提前你的死期。”

    “真可惜，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男人挑挑眉，指尖一劃，隨即在空中以rou眼看得見的速度劃裂了一個口子，里面是黑色的深淵，男人抬手，算是和莫隱做一個告別，毫不猶豫地踏了進(jìn)去。

    他算天算地，確實是沒有算到這一層。

    ……這個計劃，終究是失敗了的。

    隱走在時空隧道中，或許那也是時間的深淵，可他從未有一刻比現(xiàn)在的心情還要輕松，而且他也在剛剛快速解析過莫隱的身份，發(fā)現(xiàn)他沒有說過一句假話。

    真奇怪，那明明應(yīng)該是一個謊言百出的男人。

    按照莫隱的說法，身為系統(tǒng)的他也會死，所以……是不是可以將心臟還給蘇澤了？因為故事的結(jié)局，還是他終究到達(dá)不了永恒。

    明明從莫隱的世界到達(dá)0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