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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莊憫的照片,心中升起了一些莫名的沖動,拉著莊憫到了J大的校園里去。易子琛本科就是在J大念的,這幾年他雖人在C市,卻幾乎沒有回過J大。易子琛在開春的時候,特意買了個單反,回J大時便帶著,拿著單反“咔咔咔”地拍,有時候拍枝頭的花,有時候拍湛藍的天空,或是棉花糖一樣的白云,但大多數(shù)時候,他的鏡頭都沒有離開過莊憫。莊憫很少看到這樣活躍的易子琛,像是他骨子里殘存的那點少年心性,一股腦地被激發(fā)了出來,臉上帶著興致勃勃的神情。莊憫樂于看見這樣的易子琛,便陪著他在學(xué)校里逛了小半天,易子琛在拍照時,莊憫就拿個小本本在畫速寫,當(dāng)然是畫易子琛。莊憫在博物館工作,時常需要畫些東西,因此有一點美術(shù)功底,并不好,但速寫正好是他能畫得比較好的。從J大回去之后,易子琛就把照片都洗了出來,并把最滿意的一張送給了莊憫,莊憫就送了易子琛一副速寫。因為八月兩人打算去結(jié)婚,并且順便環(huán)游歐洲,也就是度個蜜月,為了到時候好請假,上半年兩人工作十分賣力。在丹麥,除了丹麥語,德語英語也都可以使用,易子琛和莊憫都不懂丹麥語和德語,但英語都不錯,因此語言上沒什么問題。兩人結(jié)婚的事,只有莊憫的家里人、陳鈺和林渝知道,易子琛雖然也給易夢奎發(fā)過消息通知了一聲,但易夢奎沒回。易子琛也就不再理會他。8月28的時候,林渝還沒開學(xué),陳鈺便帶著他一起,跟易子琛幾個一起飛去丹麥。此時易子琛手上戴著的,還是圣誕時莊憫送的那只戒指。婚禮安排在一個私人露天花園里,戴安娜、香檳、雪山……不同品種的玫瑰被精心修剪過后,插在餐桌上精美的花瓶里,在微風(fēng)里送著幽幽的、迷人的香氣,不僅是那兒坐著的寥寥幾個觀禮者,似乎連莊憫和易子琛,都因這玫瑰花的香氣而有些迷醉了。易子琛穿一身白色西裝,胸口別著嬌艷的紅色胸花,修長的身形把西裝襯得更加挺拔,而那朵紅色的胸花又讓易子琛素來寡淡冷靜的容顏,幾乎顯出幾分艷麗來。司儀在旁邊說著些有的沒的吉利話兒。易子琛用淺色的眸子看了莊憫一眼,從來平靜的心掀起波瀾,他不知為何有些緊張,手心生了細細的汗意。莊憫穿的是一身黑西裝,白領(lǐng)帶,胸前別著與易子琛一模一樣的胸花。莊憫驀然靠近,在他耳邊低聲說:“緊張嗎?”易子琛小聲回答:“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啊?”莊憫輕聲一笑,倏然偏頭,在他臉側(cè)親了一下,說:“因為我也緊張。”易子琛有些詫異地打量了他幾眼,心說這倒沒看出來。但很快易子琛就感覺出來,莊憫確實緊張。這時候司儀已經(jīng)說完了那些廢話,盡職盡責(zé)地問著那幾句誓詞來:“MrYi,willyougiveyourselftoMrZhuang,tolivewithhimacctoGod’swordWillyoulovehim,forthim,honourandprotecthim,andforsakingallothers,befaithfultohim,solongasyoubothshalllive”司儀問完之后,易子琛竟然一時間懵住了,沒有立刻回答。一時間他的腦子里似乎是一片空白,又似乎閃過了許多東西。從他與莊憫初見時起,到如今,相處的每一個日夜,每一個瞬間。莊憫是在初見時,便對易子琛一見鐘情,可易子琛此刻回想起來,才發(fā)現(xiàn)初見時,莊憫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被他清清楚楚地記住了。那個人說話不緊不慢的,看上去很好脾氣,眼睛總是在盯著他,卻不讓人覺得失禮,反而讓人覺得他的目光很專注,滿眼只有你。莊憫開始追求易子琛時,易子琛因為譚修言的事,還沒有再次對人敞開心扉的打算,因此回應(yīng)十分冷淡。可莊憫就像不怕被冷淡以帶似的,總一門心思地往上貼。司儀于是又問了一遍。莊憫看著他,眼神里連催促都沒有,只是耐心、寧靜而溫柔的。易子琛這才倏然回過神來,他掃了一眼旁邊坐著的寥寥幾名親朋好友。莊恬和林渝已經(jīng)快哭出來了,滿臉感動地看著他們。莊母和莊父神情很欣慰。謝嘉寧和陳鈺表情就復(fù)雜一些,又是感動又是艷羨,又是祝福。易子琛張了張嘴,聽到自己的聲音從喉嚨里傳出來,有些哽咽:“Iwill.”司儀微笑著,將同樣的話問了莊憫一遍。或許是易子琛給了莊憫緩沖的時間,他倒是回復(fù)得很快。“Iwill.”Iwillgivemyselftoyou,tolivewithyouacctoGod’sword.Iwillloveyou,fortyou,honourandprotectyou,andforsakingallothers,befaithfultoyou,solongasIbothshalllive”此愛,至死方休。交換戒指時,兩人由于太激動、太緊張,戴了老半天才戴上去,莊恬在旁邊看得又想哭又想笑,最后大喊了一句:“哥,你們要幸福啊!”一定要幸福啊。